張寧育有兩子，張靖是長子，次子姜國十二歲，還在國學讀書。張雁育有一女一子，長女姜荔十三歲，長子姜燃只有八歲。張寧爲人低調，對子女教育十分嚴厲，張靖得合魂之利，文治武功不須人教導，自制力也很強。姜國自小頑劣，但被張寧折騰得服服帖帖。張雁喜歡武事，在屋裡坐不住，子女自小都送在張寧宮裡長大，姜荔自小粘着張靖，感情似親兄妹一般。
張雁十分喜歡張靖，受屋及烏，自從東萊回宮，近日深居簡出，給念念縫了幾件內衣。張雁自小不習女紅，平常拿慣了刀槍，如今玩起針線，才知道女紅並非看起來那樣簡單。
張寧聽說這事，將張雁叫來，看着她手上的針眼，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道：“你自小不習女紅，真有心意，讓女婢做兩件就是。靖兒此次回京，帶了幾個媳婦回來，以後再不需要我們爲他操心了。”
張雁笑道：“在東萊時見過鳳舞和南宮風，長得不錯，都是好媳婦。”
張寧笑道：“老四跟陛下一樣，是個花心大蘿蔔，聽說與鳳舞感情最深，交往時間也最長。”
張雁前番在東萊時，考校過鳳舞和南宮風，道：“鳳舞是毋丘儉的女兒，相貌學識都好，就是醋性大了些。她父親也不靠譜，有些勢利眼，娶進門可以，但要立爲正妻，需要琢磨琢磨。”
張寧點頭道：“要我說菲羽就不錯，可老四心裡怕會中意鳳舞。”
張雁搖頭道：“立鳳舞不妥，上次老四受了委屈，陛下曾經說起這事，對毋丘儉印象不好。若娶鳳舞爲正妻，在陛下眼裡，老四不僅不會得分，反而會因毋丘儉失分。不過菲羽未婚生子，娶爲正妻也不妥，若讓有心人張羅出去，對老四的名聲不好。”
張寧想了想，道：“也是這個道理。還有一女王詩，是王雙嫡女；另外一女名叫南宮風，是墨門南宮門主的嫡女。”
張雁想了想，道：“墨門新投朝廷，雖得陛下賞識，但在朝中底蘊很淺，南宮風江湖出身，相貌不錯，氣質見識差些，立爲正妻不合適。王雙是曹操舊部，能力名聲都不錯，現是南洋軍代理主將，戰後論功行賞，升任主將理所當然。王雙是太原王家支系，家教肯定不錯，不如立王詩爲正妻？”
張寧略思一下，道：“我原先也考慮過王詩，後來又認爲不妥。張牛角父子、大師兄、八師兄皆獨領一軍，營將以上者二十餘人，在軍中勢力已經不小。曹操舊部夏侯淳、夏侯淵、曹仁、曹洪、曹純、王雙等皆有軍權，軍中勢力不小。上次因爲老四的事，陛下將於禁調入京城掛了起來，我想陛下如此行事，有些小題大做，應是對長安繫有些猜忌。若讓王詩成爲正妻，老四已有黃巾系支持，再加上王雙，可能會惹陛下猜忌，得不償失。”
張雁點點頭，道：“南宮風、王詩皆不行，毋丘鳳舞也不合適，這……”
張寧見張雁有些發愁，笑道：“荀攸前日進宮，奉上荀家婚書，熙影、熙倩姐妹兩人同嫁。”
張雁眼神一亮，道：“荀家是望族，文若、公達都是陛下心腹，又不掌軍權，不如讓荀家女爲正妻？”
張寧想了一會，搖了搖頭，道：“荀家女立爲正妻，陛下應能同意，可諸系怎麼考慮？上次菲羽生子，惹出許多事來，若立荀家女爲正妻，會將我們和荀家推向風頭浪尖。這事還是讓陛下考慮吧。上午尚香妹妹過來，定下伯符公嫡女玲瓏的婚事，又給公孫家的公孫紅葉提親。”
張雁疑惑道：“公孫瓚是舊朝老將，家門雖然不小，但一向與孫家共進退，娶了玲瓏進門，再娶公孫紅葉，有必要嗎？”
張寧無奈地笑笑，道：“老四整出的事情太多，還有一女，是鳳舞的表妹，費禕嫡長女費雲。老四以前在夫甘當衆允了婚，今晨請安時太后又說起此事。”
張雁奇道：“費禕怎會求到太后頭上？”
張寧道：“費禕現在國學擔任副教育長，家就在洛陽，他原來跟隨陛下左右，與原丞相府的老人皆熟，想是託了人情，帶着女兒來給太后請安，順便提及此事。看太后說話的模樣，應是十分喜歡費雲。”
張雁猶疑一會，道：“費禕曾經出手打壓靖兒，陛下因此非常惱火。他與毋丘儉都曾跟隨陛下左右，毋丘儉調任南州中軍司馬，算是平調，他從南州別駕調任國學副教育長，職級雖然未降，權力相差很大，說明陛下對他很惱火，甚至勝過毋丘儉。”
張寧嘆息一聲，道：“我也考慮過此事，正妻在荀家女和孫家女中選擇一個。但誰爲平妻，誰爲媵妻，排名誰先誰後，是件十分煩惱的事情。”
張雁想了半晌，揉着太陽穴，皺眉道：“既然不好排，索性皆封爲平妻，不分先後就是。”
張寧還未答話，女衛進來稟報：“四皇子回來了。”
張寧、張雁同時立起身來，張寧神色激動，道：“快讓他進來。”
姐妹兩人剛迎前數步，張靖已從門口闖了進來，見到張寧，不自覺間已是虎目蘊淚，跪倒在地，嗚咽着說道：“母……母妃，兒臣給您請安。”
兩行珠淚頓時從張寧臉上滑落，上前拉着張靖的右手，道：“靖兒，快起來，讓母妃好好看看。”
張雁擦擦雙眼，強笑道：“人家母子見面都是喜笑開顏，你們母子見面卻是抱頭痛哭。”
張靖這才注意到張雁在場，連忙上前躬身問安，道：“兒臣給姨娘請安。”
張寧圍着張靖看了一圈，道：“靖兒出去這兩年，身體強壯許多，好，快些坐下說話。”
張寧問道這兩年過往，張靖撿重點說了一遍，笑道：“兒臣身邊有人，錢財又不缺，辦差也很順利，母妃不用掛心。”
張寧面露欣慰之色，道：“靖兒自小穩重，參軍這幾年，辦了幾件大事，你父皇也常誇你。近日來皇宮提親的不少，你認爲立誰爲正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