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靖笑道:“先不說步姨娘的積蓄,便是婚禮時收的禮金,也能再置十所院子。你府上奴婢比我府上還多,房屋傢俱皆是新置,院中花木魚草皆是名品,還缺什麼?”
姜威湊到眼前,小聲說道:“小倩不喜歡京城喧嚷的氛圍,嚮往田園生活,我想在城外購置一所莊園,缺口不少,所以求太子哥哥幫襯一些。”
姜靖笑道:“近日父皇就會下旨,讓你和老六、老七,組建國兵赴美洲征伐。你們出征美洲,很快會有大片國土,到時選個有山有水的地方,蓋座行宮也行,這錢不花也罷。”
姜威聽完點了點頭,在姜靖對面坐下,想了一會,道:“如果這樣的話,莊園不買也好,但我不習軍事,怎能領兵?還須太子送我些人馬,幫我打下國土纔好。”
姜靖笑道:“你買莊園是假,來訛人才是真的,說吧,相好誰了?”
姜威被姜靖揭破老底,也不臉紅,道:“太子府屬官諸葛恪,聰明好學,能力很強,可否讓給我擔任國相?”
諸葛恪名列京師四少,是史上名人,聰明絕頂,曾爲吳國權臣,後來被吳主誅族。姜述熟知史實,諸葛恪入仕以後,一直用其爲閒職,曾經告誡過姜靖,言此人不可重用。姜靖觸起這事,搖了搖頭,打發下人出去,小聲說道:“此人不行,父皇曾言此人才能雖好,但是不好掌控,以你的性情,應配置一名老成持重的人。”
姜威停了一下,道:“寧山讓給我如何?”
姜靖聞言,指着姜威點了點,笑道:“你要諸葛恪是假,來討寧山纔是真的。我在占城任郡尉時,寧山就是功曹吏,此人能力不錯,人品也好,處事穩重,性格與你正好互補。待父皇旨意下來,我便讓他去尋你。”
姜威又說道:“周樹次弟周林,現在北軍任別部司馬,武功不錯,練兵也行,調他擔任國尉如何?”
姜靖略思一下,道:“小林能力不錯,但是年紀小些,沒有實戰經驗,練兵可以,但若獨立指揮兵馬作戰,還缺少歷練。”
姜威不以爲然,道:“征戰時有信闊部下協助,到時只要派一名校尉相助,何懼那些蠻族?”
姜靖笑道:“定是周林與你已經談妥,你怕北軍不放人,纔來我這裡討話,讓大將軍不好駁我的面子。你實話實說不就得了,何須繞這麼多彎?”
姜威哈哈笑道:“小林聽他哥講起美洲歷程,羨慕得要命,來尋過我幾次,說好我就國時他任國尉。除了奉孝伯父,木德也不願小林東征,需要太子打個招呼才行。”
姜靖異道:“這是爲何?”
姜威笑道:“復土將軍爲小林說了門親事,小林不知何故,只是不願,這次央求我遠行,想來也有藉此避婚之意。木德身爲長兄,怎能任由小林胡鬧?上次小林尋木德說起東征之事,木德說想去美洲,就要趁早將婚事辦了。”
周林比周樹小兩歲,與姜威是同級,在國學時經常跟在姜威左右。因是黃巾後人,姜靖對他十分熟悉,不由發問道:“女子是誰家女兒?周林爲何避婚?”
姜威道:“太子可記得與我們同級的一位女子,大家皆叫她小辣椒的那位?”
姜靖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是徵北將軍的次女張天寒嗎?那女子雖然血統不純,但是無論家境還是相貌,都配得上週林,周林爲何不願意?”
姜威笑道:“周林與天寒天生相剋,天寒鬼點子太多,周林不知吃了多少虧,見了天寒習慣性地害怕,跟我說即使獨身一生,也不會娶天寒爲妻,免得受一罪子虐待。”
姜靖略想一想,道:“你回去告訴周林一聲,是否真不願娶張天寒,若是真不願意,我尋復土將軍說一聲,辭了這門婚事便是。至於天寒嗎?我恰好知道有人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子,到時我做一個大媒,將天寒嫁出去,還好賺些禮金。”
姜威不由好奇,道:“誰願娶那種兇巴巴的女子?”
姜靖神秘地一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姜威從太子府出來,問明周林今日當值,便去衙門尋他。周林在公房閒着無事,正對着美洲地圖琢磨,聽說姜威過來,連忙起身相迎。兩人是國學同學,與姜靖與周樹相仿,關係十分緊密,姜威也不客套,便將姜靖言語轉述一遍。
周林聽說姜靖可以發話,讓父親辭了婚事,差點沒高興地蹦起來,說姜靖真是積善行德的大好人。待到姜威說完,聽說姜靖要將天寒介紹給別人,心中又莫名地升起一絲忌妒,問道:“太子要將天寒介紹給何人?”
姜威原話轉述,道:“天機不可泄露。”
周林呆呆想了一會,原本他極煩天寒,這次東去美洲大半也是爲了逃避與天寒的婚事,但是不知何種原因,卻從未有過與別人婚約的念頭,如今真到了解除婚約之時,他反而有些猶豫。姜威見天色近午,笑道:“馬上下值了,我們去甄飛那裡蹭飯去。”
甄飛是甄姜族侄,與姜威、周林是同級同學,平常私交很好。甄飛父親甄奇是甄家高級管事,家境很好,上學時就是有名的冤大頭。甄飛畢業以後並未入仕,而是考入銀行,發展得不錯,已經是網點負責人,公房距離不遠。
甄飛國學時就奉姜威爲老大,現在姜威皇子身份已經公開,甄飛對他更是畢恭畢敬。甄飛見姜威、周林一同過來,交待職員一聲,尋家高檔館舍,請兩人去吃大餐。
席間姜威與甄飛談得很盡興,周林說話很少,心裡似有心事。到了席終,甄飛送姜威、周林出門,回去當值去了。姜威、周林向東走到路口,就要分路而行時,姜威道:“小林,太子所言之事考慮得怎麼樣?我好順路再尋太子言語一聲。”
周林想了想,點了點頭,道:“這事讓太子費心了。”
望着姜威遠離,周林內心忽然感覺空落落的,像是丟失了極爲重要的東西。周林失魂落魄地回了公房,一下午也沒緩過勁來。下午下值時,周林不自覺地走到張遼府上,要上前叫門時,記起已讓姜威辭了婚事,心中似被利刃割了一下。周林站在門前,想象張天寒嫁給別人的景象,忽然發瘋般地上前,讓門衛迅速通報張天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