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小術士
“此乃樓蘭的墓地,尊貴之人,皆以懺悔樁爲標記,葬於赫拉天后身後。”陀伽解釋道。
“小女孩在哪裡?”王寶玉連忙問道。
“就在其中。”陀伽膽怯的說道。
王寶玉急忙帶着衆人走了下去,仔細尋找,果然看見木樁之中,有一個小小的木籠子,一名六七歲模樣的女孩子,身上裹着個皮衣,只露出一縷髒兮兮的黑色頭髮,被桎梏在籠子中。
籠子內一片狼藉,小女孩則趴倒在籠子之中一動不動。
“該不會是死了吧?”王琳琳臉色一變,這麼惡劣的氣候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挺得過半年時間。
然而,聽到說話之聲,籠子中有了動靜,小女孩猛然坐起身,衆人看去,驚訝的發現她是漢人模樣。小小的臉蛋因爲風沙和寒冷,變成了青紫色,只有那雙眼睛,烏黑髮亮,略帶驚恐的看着衆人。
破碗裡不見一滴水,赤裸皴裂的腳邊還有個啃得只剩下一小塊的幹餅,小女孩可能是怕別人搶她的食物,急忙伸手抓起幹餅,塞進了嘴裡咯吱咯吱的使勁嚼了起來。
“來來,我這裡還有肉乾,別吃那髒餅了。”王琳琳眼圈一紅,隨手遞過去一塊,她就是這麼無依無靠的長大的,幸運的是她沒有被關在籠子裡,而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叢林之中。原來這世上的可憐人,數不勝數。
王寶玉的眼睛也模糊了,隨即朝着陀伽吼道:“陀伽,她只是個小孩子,你怎麼忍心如此折磨她,到底還有沒有人性,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渴死你們全族纔對!”
陀伽嚇得一個激靈,噗通跪了下去,叩頭辯解道:“大王息怒,此女不知從何處來,觸犯族人的禁忌,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一個木頭疙瘩而已,弄斷了手指又能怎樣?哼,老子一會兒就去砍下赫拉的腦袋!”王寶玉怒道。
“大王,莫要如此啊!此女在此地關押半年,猶能存活,或是魔女轉世。”陀伽嚇得身心俱顫,又給自己的所作所爲找了個藉口。
魔女!王寶玉恨得咬牙切齒,同病相憐,自己也被人強加了一個魔王的稱號,壓着火氣說道:“好吧,就留着那個赫拉的腦袋,這個女孩我帶走了。”
陀伽只能點頭答應,親自上前解開了木籠子上的繩索,馬雲祿等人都是母性大發,急忙上前拉出了小女孩,獸皮滑落,女孩身上一絲不掛,瘦骨嶙峋,肋條根根清晰,此時正凍得抱着小胳膊直打哆嗦。
孫尚香急忙脫下自己的披風,蓋在女孩的身上,馬雲祿則彎腰一把抱起,不顧髒臭的摟在自己懷中。
王寶玉生了好一會兒悶氣,這才擺手道:“算了,我不跟你計較,回去吧!”
陀伽如蒙大赦,急忙帶着衆人返回,小女孩最終蜷縮在馬雲祿的懷裡,一動也不動,她這個年齡,已經能聽懂話,眼睛一直看着前方虎背上的王寶玉,知道正是這個人,救她脫離了無邊苦海。
始終陪在王寶玉身側的陀伽,謹慎的開口道:“大王,屬下知錯,若是不便,小女童耶便不要帶走了。”
“我答應你的事情,還是要辦的,童耶我會帶走,並且善待她。陀伽,你作爲一方之主,應該明白同族之間的感情,這女孩是漢人,要是其他漢人軍隊知道了這件事兒,樓蘭將面臨什麼的樣的下場,恐怕要被滅族。要是我對你的女兒這樣,你會如何想?做人一定要懂得尊重別人,纔是長治久安之道。”王寶玉皺眉道。
陀伽冷汗直冒,連忙拱手:“大王訓斥的極是,幸虧遭遇大王,否則,樓蘭將因此女面臨滅頂之災。”
“好了,這件事兒就過去了。咱們還是朋友,以後切記,如果有誰惹了你,可以殺,但不能折磨,不管對方是哪族人。”王寶玉正色說道。
陀伽連連稱是,不斷的擦汗,不等回到樓蘭城,他周身就被汗水給打溼了,寒風一吹,冰涼冰涼的。
回到樓蘭,王寶玉還是給了陀伽一些賞賜,陀伽也是盡心盡力,爲西征軍補充了糧草和清水,事到如今,即便他後悔也晚了,女兒童耶必須跟王寶玉走,別無選擇。
小女孩則被幾個女人小心翼翼的洗了個澡,頭髮指甲縫裡全是風沙,花了不少功夫清理。最爲可憐的是孩子身上凍裂傷很多,一沾水就哇哇大哭,心疼的幾個女人流了不少眼淚。
洗好之後又上了藥,接着換上乾淨衣服,看身條還算是不錯,因爲臉上皴比較厚,看不出模樣如何,也瞧不出皮膚是白還是黑,是粗糙還是細膩。
一切收拾妥當,第二天一早,王寶玉帶領全體西征軍,離開了樓蘭城,陀伽帶人送出十幾裡,直到王寶玉承諾了幾次,絕不會傷害他的女兒,這才帶着擔憂回去了。
再後來陀伽便想通了,一個陌生小女孩都能引起王寶玉的同情,說明他是良善之人,是不會傷害自己女兒的。
走出五十里後,天色已晚,王寶玉下令大軍紮下了營帳,召集衆人商議下一步的行軍計劃。
目前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是直接向西通過死亡之海大沙漠,還是偏向西南方向行走,沿着沙漠邊緣推進,途經其他西域小國。
在這件事兒上,熟悉西域情況的李謙最有發言權,他立刻一本正經的進言道:“大王,臣認爲還是走西南之路更爲妥當,死亡之海,何止千里,若遇險情,則萬劫不復,永葬沙海。”
“以前那些客商都走那條路?”王寶玉問道。
“多半選擇西南行走,偶有膽大妄爲者,執意穿行死亡之海,多半九死一生,卻讓沙海中遺留寶貝無數。”李謙道。
“寶玉,我也覺的李長史所言不錯,我們騎馬本不利行走沙漠,且走西南,不過多半月路程而已。”胡昭也謹慎的建議道。
“儘管我不懼沙漠,但考慮將士安危,還是走西南更有保障。”馬超也說道。
“西南方都有哪些國家?”王寶玉問道。
“先有西羌,繼而有且志、小宛、精絕……”李謙侃侃而談,說了一大堆名稱。
“沒有龜茲嗎?”王寶玉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