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1 一招臭棋
有空中的這雙天眼。馬雲祿每次都能準確的進行阻截。江東兵馬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只是團團轉。卻找尋不到方向。有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之感。苦不堪言。
從夜晚追擊到天明。已經追出了五六百里。江東的兵馬日漸稀疏。大地之上。屍橫遍野。血染沃土。狀況慘烈。
張琪英坐上赤炎鳥去查看情況。發現了一隊百姓。正故作鎮定的朝着柴桑方向移動着。她立刻敏感的察覺出不對頭。悄悄靠近一看。果然發現了一張看似熟悉的臉孔。正是諸葛瑾。
諸葛瑾帶來了五萬援兵。在此一戰之中。幾乎所剩無幾。他本人正是想用喬裝改扮的方式。逃離這張荊州大軍設下的天羅地網。
張琪英冷聲一笑。立刻返回。將這一情況告訴了馬雲祿。雖然馬雲祿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在大事兒上卻很有分寸。
“諸葛瑾不能殺。畢竟是諸葛亮的兄長。寶玉也是以長兄之禮待之。咱們只需將其活捉。交由寶玉發落。”馬雲祿點了點頭。隨後親自帶領一隊人馬。朝着諸葛瑾逃離的路線趕了過去。
卻說王寶玉在大帳內等了兩日。黃昏時分。馬雲祿的隊伍回來了。綁回了一個人。正是蓬頭垢面憔悴不堪的諸葛瑾。
“寶玉。臣妾做事不利。雖然抓了諸葛瑾。卻跑了步騭。”馬雲祿歉意道。
“云云辛苦了。跑個人不算什麼。想抓他還不簡單。”王寶玉擺手。還親自給馬雲祿倒了一杯茶。讓她趕緊去好好休息。
諸葛瑾被捆綁着雙手帶回了大帳。胸脯挺得老高。老臉上寫滿了陰鬱。一頭亂髮在頭頂堆成個問號。到了現在他還是想不通。明明走的是沒有路的荒野。又混在數萬百姓之中。怎麼還能被人準確的給堵住了呢。
除非有一種解釋。諸葛瑾想入非非。那就是自己玉樹臨風。器宇軒昂。無論何等落魄。都難以遮掩周身氣度。格外扎眼。
“給大哥鬆綁。”王寶玉下令道。
侍衛連忙過來給諸葛瑾鬆了綁。諸葛瑾站在原地。揉了揉手腕。也不下拜。傲然道:“寶玉。要殺便殺。諸葛瑾絕無半點怨言。但寧死也不會投降。還望少費口舌。”
“這麼多年。我太清楚你對孫權的忠心了。從沒想過要你投降。有話坐下說吧。”
諸葛瑾遲疑一下。還是坐了下來。“既不殺我。那又你留我何用。”
“大哥以爲呢。”
諸葛瑾略作沉吟。露出詫異之色:“若寶玉想以我做要挾。我還是那句話。寧死不從。”
呵呵。王寶玉不由笑了起來。微微搖頭。言外之意。你真的以爲自己很有價值嗎。以前還沒發現。諸葛瑾這人還挺自戀。
“諸葛家族對我有恩。你又是我家先生的親哥哥。不然的話。我興許真就把你給殺了。”王寶玉淡淡道。
“我主對你同樣不薄。許配妹妹。讓出荊州。你如今恩將仇報。倒戈相向。豈是大丈夫所爲。”諸葛瑾不屑道。
“這麼說話就不對了。我不過就是希望得到柴桑。跟媳婦安度餘生。而且還用合淝、駱州交換。這算盤怎麼敲都是筆劃算的買賣。你們卻不分青紅皁白。悍然出兵奪了江夏、巴丘。難道我非要顧念所謂的親情。把江山拱手相讓嗎。”王寶玉反擊道。
“江東出兵。卻爲唐突。”
諸葛瑾無言以對。事態發展到現在。所有江東羣臣都明白了一點。出兵奪了江夏、巴丘。是一招爛棋。已經中了王寶玉的計策。讓其在道義上佔據了上風。
“大哥。你忠心於孫權我沒有意見。也不會拿此事來難爲你。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殺了孫權。又何嘗殺過任何一員抓獲的文臣武將。”王寶玉又問。
諸葛瑾沉默不語。王寶玉卻非暴虐之人。從不濫殺無辜。但他根本猜不透王寶玉的心思。將這樣一夥人軟禁在含章樓上。不殺不還不安撫。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很明確的告訴你。兄長孫權一定會投降。而且會輸得心服口服。我也不會虧待他。到時候還是兄弟相稱。親如一家。和眼下的局勢並沒有太大差別。你們要是看不清形勢。說些不該說的話。做些不該做的事。只能是枉做小人。”
“寶玉。你想如何處置我。”諸葛瑾問道。
“你要是想回建業那邊。我也不攔着。但一路兵荒馬亂。江東朝堂還是七嘴八舌的局面。大哥所遇困難應該不小。或者。你去含章樓上看看風景。我會派人護送。然後在那裡好好歇息一段時間?”王寶玉笑問道。
諸葛瑾可不是傻子。江東必敗無疑。他回去又能做什麼。打不過。也不能提投降。一句話說不對。難保孫權後來不翻舊賬。稍稍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我去彝陵。”
“這麼想就對了。有道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來。坐下。吃飽喝足了再上路。”王寶玉笑着招手道。
諸葛瑾早就餓得肚皮癟了。也不客氣。送上來飯菜後。先吃飽了。這纔跟王寶玉慢慢的喝酒聊天。
“唉。二弟過世太早。實在令人心痛。我聞聽消息。本想前去弔唁。實在不便。只能在家中設下靈堂。一縷青煙祭骨肉。”諸葛瑾淚汪汪的嘆息道。
“我家先生倒是落下了一世英名。”王寶玉道。
“承蒙寶玉照顧月英和孩子。”
“兄長。你其實下了一步絕對的臭棋。”王寶玉話鋒一轉。突然說道。
“我自覺凡事謹慎。何來差錯。”諸葛瑾疑惑的說道。
“當年你過繼個孩子給我家先生。就是那麼一說。也沒真正實行啊。不守信譽。”王寶玉埋怨道。
“唉。還不是家妻不忍。勸阻不住。”
“我家先生。當年在蜀漢一手遮天。連劉禪都尊稱相父。見到他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如果我家先生想要當皇帝。那就是分分鐘的事情。”王寶玉道。
“寶玉之意。我早該將孩子送過去。”諸葛瑾彷彿明白了什麼。卻又不敢置信:“二弟雖權傾朝野。卻甘居相位。任勞任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