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東萊太史
矢志全忠孝,東萊太史慈。姓名昭遠塞,弓馬震雄師。北海酬恩日,神亭酣戰時。臨終言壯志,千古共嗟諮。----------明.羅貫中《三國演義》
海船離開夷州,一帆風順,駛入浩瀚的太平洋,古稱東巨洋,無人能夠越過。大海船繞過羣山交錯的閩越地區,航行的路線折而向北。陳龍望着東面似乎空無一物的海面,那邊不遠,就應該是著名的釣魚島。
海船雖慢,卻有着陸路不可比擬的優勢。在陸地上隔着千山萬水的兩地,從海路過去,卻是一馬平川。相信夷州對面的閩粵地區,也生活着一羣土著,可能比夷州的土著稍微開化一點,但夷州有了陳龍的科技,將來很快就可以席捲閩越,建立起新的政權。
冬日的大海平平靜靜,西南向的信風懶洋洋的在大洋上吹拂,將陳龍的大海船吹入東海。沿海路北上不過五六日,就已經到了寧波與杭州灣外海區域,確實比陸路要快捷多了。
東海的風浪罕見地比大洋上還要大,特別是船隻進入了岱巨洋之後。岱巨洋,是後世岱山和巨山間洋麪統稱,以風大浪高著稱,小型的海島如雨後春筍般出現,淺灘礁石密佈,大大增加了航海的難度。
在這樣的環境下,深夜船老大也不敢貿然行船。此夜海船停靠在一個小島邊上落錨。海面上開始颳起了大風,烏雲漸漸掩蓋了滿天星辰,竟是罕見的冬季風暴。
風暴緩緩移動,風力隨着烏雲移動的速度漸漸加強,波濤忽而卷向這邊,忽而卷向那邊。大海船隨着波浪漂向這邊,搖向那邊,讓船上的人吃盡了苦頭。桅杆下的船艙開始灌入了海水,海浪如同瀑布般從甲板上來回掠過,雖然帆鎖早已降下,卻仍被狂風吹的破破爛爛,裂開一個個大口子。
前浪過去了,後浪又涌上來,大海船似乎在拼命地掙扎,忽然呼啦一聲巨響,拉錨的巨繩顯然不堪重負,被風暴拉斷了。大海船拼命的搖晃起來,隨着波浪,追逐海流,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陳龍光腦中的海圖,紅線拼命的向東北方延伸。顯然大海船隨着風浪已經向遙遠東方的大洋深處飄去。陳龍無可奈何的看着紅線延伸,心想,如果紅線延伸到日本,難道自己要先去統一日本列島?
陳龍將甄宓綁在船艙裡的牀榻上,憑藉着絕世的輕功,冒險出艙上了甲板。狂風暴雨和漫天巨浪瞬間打溼了陳龍的衣服,澆的如落湯雞一般。陳龍左右環顧了一圈,卻發現自己完全無能爲力,只能任海船漂流。在大自然面前,人力有時而窮,只能聽天由命。
在風暴的席捲下,他們的船在大海中瘋狂搖晃,似乎隨時都會傾覆。海水開始在船艙漫溢,衆人的處境變得十分艱難,陳龍只好把甄宓和一衆女眷搬到最高的艙室,其他層艙室幾乎都是下半身都泡在水裡,大兵們苦不堪言。新造的大海船經受了巨大的考驗,全靠結實的鐵釘加鉚隼結構對抗着風暴的拉扯,居然完全沒有散架。
終於熬過了這狂暴一晚,轉天早晨雨住風收,晴空萬里,整個大海恢復了平靜,空氣清新,美景如畫。空氣清澈得似乎像透明一樣,大家卻都已經無力起身來欣賞這美景。陳龍自己奮力起身,被緊緊的綁在牀上的甄宓仍然昏迷不醒。陳龍出艙,將艙壁漏水的地方用布堵嚴實,中間呂常等人終於掙扎着來幫忙,後來能幫忙的人越來越多,船老大把破破爛爛的帆鎖找出來,想辦法修修補補,終於重新升起了船帆。
陳龍在新舊海圖上對比目前的地點,竟然發現海船已經處於日本九州島和大漢青州之間的大海正中。陳龍強壓下把海船開到日本去的衝動,利用破爛的船帆向西航行而去,終於把船開進了一個安全的天然港灣。一個個女眷終於走出了船艙,最後,小李師師蓬頭垢面瘸着出來,第一句話都是:“我再也不要坐海船了!”倒把衆人都逗笑了。
港灣景色優美,陳龍在光腦裡的地圖上查看,這個港灣就處於後世的煙臺市附近。而三國時期,離這裡最近的郡縣應該是青州北海郡東萊縣。看見東萊這兩個字,陳龍雙眉不由一軒,立刻想起了三國裡武藝排名前列的東萊太史慈。
看來這場風暴,是上天註定自己先到了青州。暫時遠離中原戰亂的計劃,被上天就這樣打亂了,既然如此,既來之則安之,陳龍決定在東萊登陸,看看能不能有緣與名將相逢於草莽。
太史慈,字子義,東萊黃縣人。自小弓馬熟練,尤其箭法精良。身長七尺七寸,一副美鬚髯,猿臂善射,弦不虛發,是個真正的神射手。自少就胸有大志,十分好學,後來經縣民推舉,擔任奏曹史,時年僅二十一歲。北海相孔融奇之,於是數次遣人動問太史慈的母親,並奉送贈禮作爲致意。適逢孔融爲對付黃巾軍,出屯於都昌,卻被黃巾軍將領管亥所圍困。太史慈出外返家,母親對他說:“雖然你和孔北海未嘗相見,但自從你出行後,北海對我贍恤殷勤,比起故人舊親,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如今爲賊所圍困,你應該赴身相助。”於是太史慈留家三日後,便獨自徑往都昌而行。當時賊圍尚未太密,於是太史慈乘夜伺隙,衝入重圍見孔融,更要求他出兵討賊。孔融不聽其言,只一心等待外援。但外救未至,而賊圍**。孔融乃欲告急於平原相劉備,可惜城中無人願出重圍,太史慈便自求請試一行。孔融便道:“現今賊圍甚密,衆人皆說難以突圍,你雖有壯志,但這始終是太艱難的事罷?”太史慈答道:“昔日府君傾意照料家母,家母感戴府君恩遇,方纔遣我來相助府君之急;這是因爲我應有可取之處,此來必能有益於府君。如今衆人說不可突圍,若果我也說不可,這樣豈是府君所以愛顧之情誼和家母所以遣我之本意呢?情勢已急,希望府君不要懷疑。”孔融這才同意其事。
於是太史慈嚴裝飽食,待天明之後,便帶上箭囊,攝弓上馬,引著兩騎馬自隨身後,各撐著一個箭靶,開門直出城門。外圍下的賊衆皆十分驚駭,兵馬互出防備。但太史慈只引馬來至城壕邊,插好箭靶,出而習射,習射完畢,便入門回城。明晨亦復如此,外圍下人或有站起戒備,或有躺臥不顧,於是太史慈再置好箭靶,習射完畢,再入門回城。又明晨如此復出,外圍下人再沒有站起戒備,於是太史慈快馬加鞭直突重圍中顧馳而去。待得羣賊覺知,太史慈已越重圍,回顧取弓箭射殺數人,皆應弦而倒,因此無人敢去追趕。
不久,太史慈抵達平原,便向劉備遊說:“我乃東萊之人,與孔北海無骨肉之親,亦非鄉黨之友,只是因爲慕名同志而相知,兼有分災共患之情義。方今管亥暴亂,北海被圍,孤窮無援,危在旦夕。久聞使君向有仁義之名,更能救人急難,因此北海正盼待貴助,更使慈甘冒刀刃之險,突出重圍,從萬死之中託言於使君,惟望使君存知此事。”劉備乃斂容答道:“孔北海也知世間有劉備嗎!”乃即時派遣精兵三千人隨太史慈返都昌。賊衆聞知援兵已至,都忙解圍散走。孔融得濟無事,更加重視太史慈,說道:“你真是我的少友啊。”事情過後,太史慈還啓其母,其母也說:“我很慶幸你得以報答孔北海啊!”
正史中,揚州刺史劉繇與太史慈同郡,自太史慈離開遼東回來後,未與之相見,於是太史慈亦渡江到曲阿相視劉繇,未去而孫策已攻至東阿。有人勸劉繇可以任用太史慈爲大將,以拒孫策,劉繇卻說:“我若用子義,許子將必會笑我不識用人。”因此只令太史慈偵視軍情。及至神亭,太史慈獨與一騎小卒同遇上孫策。當時孫策共有十三從騎,皆是黃蓋、韓當、宋謙等勇猛之士。太史慈毫不畏懼上前相鬥,正與孫策對戰。孫策刺倒太史慈的座下馬,更攬得太史慈繫於頸後的手戟,而太史慈亦搶得孫策的頭盔。直至兩家軍隊並至神亭,二人才罷戰解散。
其後太史慈守護劉繇敗奔豫章,遁走於蕪湖,逃入山中,而稱丹楊太守。同時,孫策已經平定宣城以東一帶,惟涇縣以西有六縣尚未平服。太史慈即進駐涇縣,屯兵立府,爲山越所附。後孫策親自攻討涇縣,終於囚執太史慈。孫策見慈,即爲其解縛,握著其手說:“尚記得神亭一戰嗎?如果卿當時將我生獲,你會怎樣處置我?”太史慈說:“不可知也。”孫策大笑,說道:“今後之路,我當與卿共闖。”即拜太史慈爲門下督,還吳後授以兵權,拜折衝中郎將。後來劉繇喪於豫章,其部下士衆萬餘人無人可附,孫策便命太史慈前往安撫兵衆。左右皆說:“太史慈必北去而不還了。”孫策卻深具信心地說:“子義他捨棄了我,還可以投奔誰呢?”更替其餞行送別至昌門,臨行把著太史慈的手腕問:“何時能夠回來?”太史慈答道:“不過六十日。”果然如期而返。
太史慈的射術確是史上有名的。他跟從孫策討伐麻保賊,有一賊於屯裡城樓上毀罵孫策軍,並以手挽著樓棼(城樓上的柱子),太史慈便引弓射之,箭矢更然貫穿手腕,更反牢牢釘在樓棼上,圍觀者數萬人,無不稱善。曹操聞其威名,向太史慈寄了一封書信,以篋封之,內無多物,而放了少量當歸,寓意太史慈應當向其投誠,其見重如此。後來孫權統事,以太史慈能剋制劉磐,遂委以南方諸大事。於建安十一年病卒,享年僅四十一歲。
太史慈臨亡之時,嘆息道:“大丈夫生於世上,應當帶著三尺長劍,以升於天子階堂。如今所志未從,奈何卻要死啊!”孫權知道慈死,十分悼惜。其子太史享嗣任,享字元復,歷尚書、吳郡太守。官至越騎校尉。
陳龍閱罷太史慈的介紹,小船剛好來到了港灣的岸邊,一衆幾百人的隊伍,迅速上岸向着東萊方向而去,消失在海岸邊深深的野草之中。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