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派校事府將陶商的真實行蹤散播到了齊地,然後又派校事仔細的打探消息,探聽高幹知道自己行蹤後的動靜。
而陶商的一行兵馬卻開始暗中的返回開陽城。
果然如陶商所猜測的一樣,齊地的幷州軍將領們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除了高幹外的每一個人都坐不住了,他們開始集體去向高幹諫言施壓。
高幹現在也很猶豫,很彷徨。
就現在的消息來看,陶商在歷城和石泉兩地大敗蔣奇和顏良,這件事應該是屬實的,不然以蔣奇和顏良的兵力,如何會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徐州軍的防守軍連鍋端了?
此事未免太過於蹊蹺了。
但問題是,高幹怕這當中有什麼萬一,因而不敢輕舉妄動。
高幹想再看看時機再做定奪,但他手下的諸將卻是着急了,他們可不想再坐失良機。
他們集體諫言對高幹說,說陶商在歷城和石泉連戰連捷,如今將東線的局勢扭轉,咱們齊地的兵馬若是再不行動,豈不是坐以待斃,間接的成全了徐州軍與兗州軍?
看着一衆躍躍欲試前來請戰的幷州將領們,高幹思慮了片刻,還是一副搖頭歎氣嘬牙花子的表情。
“諸公!如今這些消息還都只是謠傳,未曾有正式的軍報傳回,而且此消息一出,我們都能看出這是進攻琅琊國的好時機,難道陶商或是他麾下的那些人精都看不出嗎?若是顏良果真已死,陶商斷然就再無在石泉繼續待着的道理,萬一陶商驅兵暗中趕回開陽城,咱們卻正好在這個時候南下,豈不是中了他的詭計?所以說,咱們目下還是按兵不動,等待時機的好。”
一聽高幹這麼說,幷州的諸將們一個個差點沒吐血。
還特孃的等?
這麼磨嘰的主將,大家真的是從來也不曾見到過。
陶商就算是打贏了顏良,安定局勢也得需要時間啊,收攏兵馬也得需要時間啊,且聽說河北那邊已經派往人馬前去支援了,說不定還能將陶商拖在那裡,就算是他真回開陽,一路上不也得需要時間嗎?
您還在這猶豫個什麼勁啊!
衆將一個個面紅耳赤的將想法跟高幹說了,高幹卻是歎氣道:“我和你們說過,和陶商交戰,得謹慎、謹慎、再謹慎!對方實在是太過於狡詐了,中了他的圈套該當如何?如今顏良那邊的戰事都已不利,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若是我們再敗了,這東線的形勢豈非徹底潰散?這麼久的努力豈不是白費?唉!此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又是從長計議!
衆將一個個氣的臉發紫。
高幹見狀,隨即讓手下的侍衛們端上了一些蓮蓬煮的水,讓諸將每人喝一爵。
諸將皆不明其意,副將常弘疑惑的看向高幹,奇道:“府君,您這是?”
“都喝一爵,敗敗火。”高幹笑呵呵的道,然後自己端起一爵先喝了。
衆人一聽他這話,根本就不用喝,一身的火氣直接全都無影無蹤了。
同爲一州刺史,自家這位刺史跟別人家的是真不一樣啊……率領數萬之衆在齊地,從開啓戰就在這蹲着,一直蹲到現在,連屁都不放一個。
諸將有預感,若是袁大將軍的糧草供應充足,高幹最少能在這蹲十年。
真是太肉了!
……
陶商一衆返回了開陽城之後,隨即便向郭嘉等人詢問高幹的動向。
郭嘉一聽陶商問他這事,就不由的樂了。
“校事府查探過了,沒出來,一個兵都沒動。”
陶商一聽這話,兩隻眼睛頓時瞪的渾圓。
高幹這小子的行爲舉止,着實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自己連真消息都散播出去了,他居然還是龜縮不動——這小子屬王八的嗎?
但高幹不動,陶商可不能不動。
對方不出戰,但他一定得把對方引出來擊潰。
因爲一旦開始和袁紹親率的主力交戰後,高幹在齊地的兵馬,就是一柄懸而不落的利劍,隨時都有可能威脅到己方的要害之地徐州。
他若是哪天不裝王八了,打下了琅琊國,彭城便將直接面對他的屠戮。
陶商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把糜芳和劉闢二將找了來。
見了二人,陶商首先是誇讚:“這段時間,你們將這開陽城守護的很好,果然是應了我當初與二位的百日之約,陶某深感欣慰……乾的漂亮。”
糜芳連連點頭,厚顏無恥地道:“此非我等之功,實乃是太傅英明神武,慧眼識才,方有今日之戰果。
郭嘉在一旁差點沒樂出聲來。
陶商也是咬緊牙關,努力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道:“你二人一個擅長調度統兵,一個勇冠三軍,真可謂是一對難得的搭檔,陶某有你二人相助,蕩平袁紹一統北方,當無憂矣。”
二人連連點頭稱是:“有我們在,太傅儘管放心便是。”
陶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不過開陽的戰事並不算完,你二人還得再爲我辦上一件事。”
糜芳和劉闢的笑容頓時僵硬了。
還、還要用我們打?
糜芳輕輕的嚥了一口吐沫,低聲道:“太傅,您該不是……打算讓我們去誘敵吧?”
“糜兄果然是吾之臂膀,深得我心,我想什麼,你一下子就猜到了。”
糜芳雙腿一軟,差點沒坐在地上。
陶商幽幽說道:“高幹一衆,北臥於齊地,對琅琊國的威脅太大,必須得把這股兵馬消滅我才能安心,我現在已經從其他得勝的戰場,調集了一部分兵馬過來,不過還沒有趕到,不過即使到了也沒用,高幹嚴守不出,我軍若去強攻,得不償失,所以,我打算讓你這兩位上將前去誘敵,將高幹從齊地帶出來……能做到嗎?”
聽完這話,糜芳嚇得一縮脖,身體裡的血液都幾乎凝固。
“這、太傅,高幹麾下兵力不弱,我等若是去引誘他,他若是真的出戰了,我軍的兵力若是不夠,豈非是得不償失,到時候怕是連開陽城都丟了。”劉闢猶猶豫豫的出言道。
陶商笑着看向劉闢,這小子跟糜芳一樣也不想去,不過卻是再給自己找理由。
“二位將軍只管大膽放心的去,顏良死後,黃河各處的其餘戰場的袁軍也是再難爲繼,除了太史慈將軍隨同我共來的這一萬人馬外,尚有趙雲、許褚、周泰、徐盛的總計三萬精兵正向咱們這邊趕來,不幾日便會抵達,到時候要破高幹一衆,猶如手到擒來,你們放心大膽的去引誘高幹便是!”
這話一說出口,劉闢和糜芳都懷疑是不是聽錯了,只是呆愣楞的看着陶商。
“太傅不曾騙我們?”
“真是笑話,我堂堂陶氏君子,當朝太傅,誠信遍天下的人,我會騙你們兩個,你們放心大膽的去,有什麼損招使什麼損招,千萬別怕惹惱了高幹,我現在就怕惹不惱他!一切後果,有陶某替你們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