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現在看着挺慘的,滿嘴都是雞肉渣子,臉色因爲剛纔被許褚灌食的時候,被憋的通紅,頭髮亂蓬蓬的,顯的非常可憐。
他惱羞成怒的看着許褚,指關節用力的捏着,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
面對荀彧惱羞成怒,即將發飆的神情,許褚卻沒有絲毫的驚懼,他只是很淡然的看着荀彧,面上略帶有些譏諷的神色,那表情彷彿就是在對荀彧說:“你咬我啊?有能耐你咬我啊?”
這幅畫面很是詭異。
在陶商看來,這就猶如一隻暴跳如雷的小京巴,正在挑釁着一隻野生大狗熊,小京巴的血壓因爲憤怒幾乎都能衝上高壓一百八。
問題是無論京巴怎麼吼叫,大狗熊正眼都不瞅他一下。
純蔑視。
眼看着荀彧就要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陶商急忙上前拉住他,勸道:“文若先生不要衝動,他可是許褚!”
荀彧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許褚又怎地,許褚我就揍不得他了?”
看看這話說的,委實是不識好歹,也不看看我這是向着誰呀。
“我不是怕您揍不得他,我是怕您還沒等揍到他就被捏死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矣。”陶商耐心的勸解荀彧道。
荀彧一點不念陶商的好,他發狂似的用力扯着自己的頭髮,忽然大叫道:“陶商,你是怎麼管教自己的屬下的,居然讓他們這般對我行兇,我姓荀的怎麼得罪你了?”
陶商沉默了半晌,突然道:“按道理來說,姓荀的對於我的對立面,所以我手下怎麼拾掇你都在情理之中。”
荀彧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
半晌之後,卻見荀彧哆哆嗦嗦的擡手指着陶商,道:“你、你今日來此,是爲了專門來氣死荀某的嗎?”
陶商使勁的搖了搖頭:“不是,我是代天子勸降荀先生的。”
“滾!老子不降!”
陶商解釋道:“荀先生,我可是代天子來勸降你的……天子!”
“滾!愛誰誰!不降就是不降!”
陶商不滿意了:“你說我也就算了,但你現在居然連我外甥都不放在眼裡,姓荀的你是不是有點太過份了!”
荀彧猛然轉頭看向陶商,眼中的星星之火似乎在逐漸燎原。
“陶商,若是沒有你,荀某和曹氏絕不會落到今日的地步,你這混賬實在是太討人厭了,除了郭奉孝,荀某沒見過這麼討人厭的人,今日我說什麼也得教訓教訓你……”
說罷,便見荀彧一拐一拐的向着陶商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挽袖子。
許褚一揚眉,邁步要上前,卻被陶商攔住。
陶商點了點頭,道:“不管怎麼說,你還能把我排在郭嘉後邊,也算是個安慰,既然你想消了這口惡氣,那陶某索性陪你。”
荀彧多少年也沒有這麼瘋了,他嚎叫一聲,揮拳衝着陶商的面門就打了過去。
問題是荀彧的身體實在是太過虛弱了,他現在的狀態,根本就傷不了陶商。
陶商用手輕輕的撥開了荀彧的手,然後反手給了對方肚子一拳。
荀彧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哼唧半天。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陶商,道:“你居然真的動手?你居然真敢打我?”
陶商啐了一口:“廢話,你都動手了,難道我還不能反擊?揍死你個狗孃養的。”
“可是我沒打到你啊?”
陶商白眼一翻:“那是你自己廢物,跟我有什麼關係?”
“姓陶的,我跟你拼了!”
緊接着,便見荀彧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跟陶商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
這兩個人的比拼完全不似許褚,趙雲等人那樣的高手交鋒,完全是市井無賴式的潑皮打法:王八拳、摳眼睛,吐口水,扒褲子,咬人……各式各樣的怪招盡皆顯露。
許褚,阿飛,黃敘等三人看的不由咧嘴。
這戰況真是夠慘烈的。
……
少時,便見遍體鱗傷的兩個人喘息着各自坐下,大口的喘着粗氣。
陶商擦了擦自己嘴角上的血,道:“打夠了吧?打夠了就跟我走,許昌城的爛攤子,回頭還得你來收拾。”
荀彧此刻正在檢查自己胳膊上的傷,聞言不由的愣住了。
“好小子,你把荀某的牙都打鬆了,現在居然跟沒事人似的,還指派我幹事?你到底還要臉不要?”
陶商向着牢房裡的牆壁上一靠,淡淡道:“這是兩碼事,咱倆打架,是咱們兩人的私人恩怨,但是許昌城,包括中原各郡,乃至於天下城池和大漢朝廷,需要我們的分內之事,私怨歸私怨,公事歸公事,荀彧你也是高明之士,想必還不至於公私不分吧?”
荀彧揉着胸口上的一個大鞋印子,道:“姓陶的,你倒是有些與衆不同,難怪連許紹都會對你另眼相待,稱你一聲太平公子。”
陶商呵呵一笑,道:“打了這麼一場,我感覺你的氣似乎也是出了,我這個人不藏事,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乘着今天就趕緊都發泄出來,想打想罵陶某奉陪到底!”
頓了頓,陶商又道:“只是別耽誤了朝廷的大事就行,你怎麼恨我都沒關係,但是漢室朝廷,需要你。”
荀彧楞楞的看了他許久,突然哈哈大笑。
“行,果然是跟郭奉孝臭味相投,這頓打荀某今日記下了,今日我體力不濟,略有吃虧,來此等我養好身體,咱們在好好的打一場。”
陶商看着還在強撐的荀彧,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他身上被自己揍出的傷,起碼是自己的三倍,居然還說略有吃虧?
真特麼要面子要到極致了。
陶商站起身,衝着荀彧伸出了手。
荀彧靜靜的看着那隻手,一時間似乎是有些猶豫。
但最終,他還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抓住陶商的手腕,站起身來。
陶商見狀笑了。
他看着荀彧被自己揍出血的鼻子猶如二條,剛想出言嘲笑他兩句,突然間皺了皺眉。
他使勁的吸了一下鼻子,疑惑道:“什麼味道?”
荀彧也是使勁嗅了一會。
許褚奇道:“好像是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一名虎衛軍士卒匆忙跑過來,對陶商道:“丞相,大事不好,走水了!”
“走水?”
陶商聞言一愣:“好好的地牢,怎麼會突然走水?”
那侍衛急忙道:“好像是外面的牢房中,藏着一些攜帶乾草和硫磺的犯人,他們在牢房內點繞了草堆,這地牢本就乾燥,牢房之間頗爲狹隘,乾草也多,所以……”
荀彧在旁邊聽着,似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