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楷在一旁笑道:“你也太小心了,敵軍離得還遠,何必這麼着急?現在都快天黑了,若連夜運走,路上遇到盜匪,倒還怕財物有失,沒法向主公交待。聽我的,還是等明天再說,到時候多派些兵,把財物送向北方,也就是了。”
鄒丹想想也對,便告辭下去,帶着孫乾離開了酒廠。
孫乾不想與他們在一起多呆,只將敵軍到來的消息通報給二人,便自己離去,去尋那些秘密部隊的部下,一起喝些悶酒,罵罵大街,以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鄒丹與孫乾分手後,跟到城頭上,交待各門守衛軍兵一定要多加小心,防止敵軍趁夜偷襲。他做事小心,特意多派了些部隊上城防衛,並派軍去監視城中百姓,防止他們象上次一樣,反過來相助敵軍,奪取平原城。
做完這些事,他又下去忙着收集財物,準備明天運走。
他心裡明白,敵軍騎兵既來,步兵只怕也不遠。若是大軍來攻,這平原城,未必便守得住。因此,城中的財物都是必須要預先運走的,免得到時候青州大軍調集停當,一齊來攻,手忙腳亂之下,只怕這些戰利品便會重新落入青州軍的手中了。
平原城中,有幾個賺錢的生意,都是劉備苦心經營多年的,鄒丹自然不會忘記。
織布廠中剩下的棉布,已經被他裝滿了大車,隨時都可以在車上套上牛馬拉走。酒廠中,除了田楷將軍要喝的美酒,其他的酒罈也大都被他搬上大車,準備送到幽州獻與主公。而劉備建造的軍械廠,裡面剩下的不多兵器都已被他分發給士兵。他本着“我得不到,你也別想要”的宗旨,派兵去那些工廠中,只待敵軍破城在即,便去放上一把火,將那些工廠連同裡面的機器、設施徹底燒掉,一點頂用的東西都不給青州軍留下。
這種事,他當然不會告訴孫乾,否則孫乾居平原多年,親眼看着劉備建起這些工廠,甚是艱辛,若知道他要毀掉這一切,不跟他拼命纔怪。何況那些織布機本是平原城百姓生活的根本,若被一把火燒了,平原百姓還靠什麼來織布穿衣,賣錢買糧?
鄒丹派出士兵守住工廠是備應急,而那個奇怪的實驗室,他反正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又怕留給青州軍,被他們拿去派什麼奇怪的用場,索性派軍隊進去,把裡面的東西砸得粉碎,一點不剩,又將碎片都放進爐竈中一把火燒了,便徹底消除了這個隱患。
戰利品中,有數千名婦人女子,都登記在冊,準備送回幽州的。鄒丹也派人去將她們看管好,只待明日天亮,便送她們出發,前往幽州。
這些女子的丈夫、兄長,大都在城破時因抗拒搶掠被幽州軍兵殺了,餘下的男子躲在家裡,也不敢出頭來要她們回家,只能暗自流淚而已。
唯一讓鄒丹不滿的,就是所得糧食實在太少。據說劉沙打破城池時,也沒得到多少糧食,更多的糧食都被管亥在上次城破之前散給百姓了。
不過,既然是在百姓手裡,那便好辦了。鄒丹連夜派出士兵,挨家挨戶地搜尋糧食,要求他們將分到手的糧食交還給朝廷。
他發了命令,部下軍兵自然會努力去辦。不多時,便有部下將佐來報喜訊,道是那些百姓見了士兵手中寒光閃閃的刀鋒,都興高采烈地將所有的糧食交了出來,連自己的存糧都沒有留下一點,盡皆捐獻給了朝廷。
鄒丹忙了半夜,湊齊了足夠吃幾個月的軍糧,將它們都裝上車,只待天明運走。雖然城中牛馬不足,沒法拉這麼多大車,可是還可以驅趕城中倖存的男丁去拉車,走得也不會太慢。此時,他也有些疲憊,便摟着幾個部下孝敬的平原城中的美嬌娘,回去睡覺去了。雖然她們俱都啼哭不止,可是欣賞着這些美貌女子哭泣的嬌容,鄒丹只覺也不失爲一件樂事,不由仰天而笑,將一懷愁緒盡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天色大亮之時,一支軍遠遠自南而來,逼近了平原城。
離了好遠,便有哨探來報告田楷,道是有一支敵軍自南方接近城池,人數足有五六千人的模樣。
坐在政堂上的田楷聞報,倒是有些錯愕,不知道這羣人是來打仗的,還是來送死的。自己守城的便有三萬人,五千敵軍,又頂得了什麼,敢來捋虎鬚?
部下哨探接連來報,道是那支軍速度倒也不快,慢慢地向城池方向來,小半日後,纔來到城下,扎住了營寨。
田楷按照主公所言,只想守城,便命部下嚴守城池,不可懈怠。
鄒丹坐在一旁,心中也有些奇怪,不明敵軍之意。
可是無論如何,平原城中的戰利品,包括那些女子和財物,都在一大清早便已裝車運走,倒也不會留下來受什麼損失,想到這裡,鄒丹心中也安定下來。
田楷在堂中坐得發悶,便帶親兵上城去,遠遠望着那支正在紮營的敵軍,卻見他們大都是步軍,只在後陣隱隱似有一些騎兵,人數也不多,不由暗暗罵道:“孫乾這混帳東西,敢騙我說敵軍有幾千騎兵,結果才這麼點,比我帶來的騎兵還少!”
在對面青州軍的營帳上方,豎着兩面大旗,上書:“典”、“於”兩個大字,顯是率軍來犯的敵將姓氏。
田楷正在注意敵軍動靜,忽然看到一支軍馬自敵營中出來,跑到城前,指着城頭大罵。
當先一人,膀大腰圓,身材魁梧無比,渾身上下,滿是強健的肌肉。他卻沒有騎馬,在他背後,插着兩支烏黑的短戰戟,遠遠望着城頭,眼中有殺機浮現。
他一直沉默不語,後面的青州軍兵卻是指着城頭罵個不停,齊聲痛罵道:“田楷狗賊,膽小如鼠!躲在城中,象頭死豬!”
田楷一聽,眼睛便有些發紅,再聽到那些青州軍兵越罵越是不堪,罵自己武藝粗陋,膽量又小,只看到青州大軍前來,便嚇得屁滾尿流,連屎都拉到了牀上……
田楷本是暴躁之人,哪堪這種侮辱,當即暴跳如雷,跑出去拉出一匹戰馬,跳上馬背,便要衝出城去與敵軍作戰。
鄒丹恰好趕來,見勢大驚,忙上前攔住,急道:“將軍哪裡去!”
田楷怒道:“你難道沒有聽見嗎,那羣賊兵就在外面侮辱我,我要殺出城去,將他們殺得乾乾淨淨!”
鄒丹勸阻道:“將軍三思!這些賊兵顯然是要激怒將軍,好讓將軍出去對敵。這等粗鄙伎倆,必然是設有圈套,只待將軍往裡面鑽!將軍千萬不要上他們的當!”
田楷怒喝道:“敵軍不過五千人,我軍卻有三萬餘衆,若還要龜縮城中,我們以後哪還有面目見人!若是被嚴綱、單經那幾個傢伙知道了,還不知要在主公面前說成什麼樣子呢!以後我看到他們,連頭都擡不起來了!”
他不顧鄒丹勸阻,率領萬餘軍兵出城,在城門前排開陣勢,與敵軍遙遙相對。
在青州軍營寨前方,那些士兵見敵軍應激出城,都已退回本營,指着田楷不住地痛罵。
兩軍陣前,只有一個魁梧大漢昂然而立,指着對面那盔甲鮮明的將領大吼道:“田楷!你若有種,可敢與我單挑麼?”
田楷見這壯漢如此高大強壯,心中也微微有些發怵,只是在這麼多部下面前,絕不能倒了架子,便放聲大叫道:“哪裡來的無名鼠輩,也敢與我叫陣!你先報上名來,看可有資格與我對敵!”
那大漢昂首大喝道:“我乃陳留典韋是也!現居武威王帳下別部司馬,奉大王諭旨,前來擒拿爾等。爾可速速下馬歸降,我在大王面前一力承當,或可饒你一條狗命!”
田楷聞言大怒,挺槍自軍陣中衝殺出去,大喝道:“好大膽的狗才!什麼陳留典韋,不過是一個無名鼠輩,我這輩子從來都沒聽說過!且吃我一槍,這就送你歸陰!”
他心裡雖然擔心那大漢強壯,卻見他站在地上,連匹戰馬都沒有,心中盤算:“我的馬是軍中數一數二的好馬,就算打不過他那對重戟,至少逃起來也方便,只要逃到我軍之中,還怕他一個人嗎?”
戰馬狂飆,一直衝到典韋面前,田楷咬緊牙關,長矛狠狠地向典韋咽喉刺去!
典韋橫眉怒目,凝神瞪着拍馬馳來的田楷,看那槍尖破空刺到,陡然大喝一聲,雙手閃電般地拔出肩後手戟。
左手重戟劈風斬去,噹的一聲,將槍尖擊開到一旁,另一邊,右手重戟也劃出一道弧線,直斬向田楷胯下的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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