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馬本是千里神駒,奔馳的速度快極,不過半日,便已馳出數百餘里,猶在向西疾馳,忠誠地按照主人臨別時的囑咐,帶着他的兄長向西逃去。
劉備心神恍惚,也不記得勒馬停步,天色漸漸黑了,仍在向前奔馳。
他雖然在心傷腸斷之下,不覺得肚餓,那赤兔馬卻早已餓了。馳過一座城池,赤兔馬用眼角餘光,忽見城中大街旁邊的一條小巷深處,似乎堆着一些稻草,不由大喜,轉頭向那邊奔去,只想着趕快吃些美味稻草,倒連主人的囑託也給忘了。
赤兔馬大步飛奔,直奔小巷深處,就在它快要奔到那堆稻草前面時,小巷裡的一扇門突然打開了,一個少女走了出來,也向那堆稻草走去,便要拿一些稻草,去餵養院裡的馬。
赤兔馬跑得飛快,一時收不住腳,直直地向那少女撞去。
少女一回頭,在月光之下,見一赤紅色的怪物向自己衝來,不由嚇得大聲尖叫,失足跌倒在地。已是嚇得手足痠軟,雖見那怪物衝向自己,也再爬不起來。
劉備雖在恍惚之際,聽到這聲尖叫,回過神來,忙伸手勒住戰馬,險些撞上那個少女,不由心情忐忑,低頭看去,生怕傷到了無辜的路人。
在戰馬前方,幾步遠的距離內,一名少女跌倒在地上,滿臉驚惶的神色。劉備定睛看去,一看到那個少女的臉,不由心頭劇震,再也移不開眼珠。
那名少女年約十四五歲,頭上扎着閨中少女的雙角丫髻,身上衣衫雖然舊了,倒也乾淨,看上去象是大戶人家的婢女模樣。她的身材雖然纖瘦苗條,卻是浮凸有致,已經開始發育,頗爲誘人。容貌卻是俏麗至極,雖帶着一絲稚氣,卻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假以時日,必能顛倒衆生。
月光如水,灑在小巷之中。那美少女倒在地上,俏麗絕倫的小臉上帶着一絲驚惶,一絲好奇,靜靜地看着馬上的劉備。月光映照在她的身上,這美麗少女,身材窈窕嬌弱,相貌清純無比,看上去便似月夜精靈一般,渾身上下,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俏臉上那一絲淡淡的驚惶之色,令人望而生憐。
劉備默默地看着這絕美的情景,只覺一陣強烈的感動涌上心頭,兩行熱淚緩緩流出,灑落風中。
少女以優雅動人的姿勢,輕輕爬起,站在劉備面前,看着這披着輕甲、腰挎寶劍的溫和男子,眼中帶有一抹驚惶與好奇,輕聲道:“將軍,你怎麼了?”
這聲音清脆動聽,無比悅耳,便似一串珍珠落於玉盤之下,聽得劉備心動神搖,幾乎再次落淚。
少女見他不答,更是奇怪,輕輕咬住嘴脣,好奇地看着他。
她肌膚潔白,膚色勝雪,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輕輕眨動,在月光映照之下,更顯得晶瑩發亮,動人心魄,看得劉備一陣暈眩,半晌才勉強答道:“我……跑得太遠,已經找不到住的地方了。能不能勞煩姑娘爲我找一宿處,讓我借宿一夜?”
話一出口,劉備陡然一驚,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要向這女孩借宿,而不是去找城中的客棧。
那女孩臉上露出爲難之色,輕咬嘴脣,不知該如何是好。
劉備忙從懷中掏出兩串銅錢,跳下馬來,遞到那女孩手中,懇求道:“請姑娘多多幫忙,這點錢便是借宿之資,還望姑娘笑納。”
少女驚訝地看着這兩串錢,心中震動。
她最缺的就是錢,母親爲了一點錢把她賣掉,以安葬父親,現在自己在街頭乞討,都快要餓死了。還是她經常從自己嘴裡省下些吃的,偷偷送去給母親,才勉強保住她的性命。爲了這個,她常常受院裡媽媽打罵,卻還是不能停止對母親的救助。如果有了這兩串錢,母親至少可以吃上好幾個月的飽飯,而不至於飢寒交迫而死。
想到這裡,少女心中喜悅,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卻仍是不敢收劉備的錢,只是擡眼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他是不是真的要給,還是隻是戲耍自己,不然的話,只是借宿一夜,如何用得到這麼多錢?
劉備看着她那可愛小臉上現出的兩個淺淺酒窩,只覺這笑容甜美,可愛至極,不由心神俱醉,連連開聲求懇,把錢硬塞過去,只求她給找個住的地方。
少女靜靜地看了他一會,雖然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卻還是收下了錢,揣進懷中。只因這筆錢對她十分重要,母親仍在死亡線上掙扎,若等到自己將來賣身接客掙了錢,只怕母親已經餓死了。爲了這個,就算面前這和善男子是看中了自己的美貌,不懷好意,也只得從了他,便將這筆錢,作爲自己初ye的纏頭好了。只要瞞過了院中的媽媽,這筆錢便都可以交到母親手中,讓她節儉度日。
想到此處,這美貌少女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堅毅決絕的神情,輕輕牽起劉備的手,拉着他走進了院門。
劉備被那可愛女孩纖纖素手牽着,只覺觸手柔滑,不由心頭劇震。不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未曾接觸過一個女孩,如今卻在這心碎腸斷的失戀之夜,與可愛女孩有了親密接觸,不由又喜又悲,感動的淚水幾乎再度流下。
他癡癡呆呆地跟着她走進院中,見她放了手,跑出院外,不由若有所失,盯着她窈窕的背影,心中狂跳。
少女去外面牽了赤兔馬進來,又順便抱了好些稻草放在赤兔馬鞍上,帶它走入院中,關上院門,牽着它去馬廄,給它餵食喂水。
不一會,她輕快地飛跑回來,向劉備微笑施禮道:“將軍,請隨我來,到這邊歇息!”
劉備哪還有什麼主意,跟着她進到屋中,走過狹窄的通道,來到一處小小房間裡。
少女去點上了燈,昏黃的燈光照耀着這狹窄小屋。
劉備舉目四顧,見這小屋極是窄小,裡面傢俱簡陋,除了一張榻和一個桌案外,便無別物。幾盒胭脂水粉,整齊地堆在案上。看來這少女生活甚是清苦,劉備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憐意。
少女請他在牀上坐下,輕聲道:“將軍,這便是我的屋子了。將軍宿在這裡,可以嗎?”
劉備忙點頭道:“如此甚好,多謝姑娘費心!只是我既然宿了姑娘的屋子,姑娘卻要怎麼睡法?”
少女的臉立即紅了起來,看着劉備,心知他是在調戲自己,只是既然請他到了自己的房中,哪還有別的辦法?何況他給的錢實是不少,便是看在那錢能救自己老母一命的份上,也只得從了他了。
她只得低垂娥首,輕輕地道:“將軍,想怎麼樣,妾身都隨將軍好了!”
劉備倒是一怔,呆呆地看了她半天,見她滿面紅霞,嬌羞無限,那清純俏美的模樣,讓劉備不由看得呆了。
呆了許久,他才漸漸明白少女之意,臉色也變得通紅,只覺渾身發熱,心也怦怦地狂跳起來,張開嘴,卻說不出話,看着美貌少女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又喜又悲,幾乎墮下淚來。
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抱住女孩嬌弱的肩膀,用嘶啞的聲音,輕輕地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請問姑娘芳名?”
那少女已經是六神無主,芳心大亂,怯怯地答道:“甜兒……”卻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劉備喃喃道:“甜兒,甜兒……”想到自己終於能夠擺脫數十年的處男生涯,心情激動,激動的熱淚奪眶而出,灑在自己的花白鬍須上面。
他顫抖的手撫mo着甜兒的香肩,漸漸向下摸去,撫着她削瘦的雙臂,心中激動不已:“處男這頂帽子,終於要甩掉了!甜兒,甜兒,多好聽的名字!她笑起來,真的象蜜一樣甜啊!”
他的手臂,輕輕地將少女嬌弱的身體抱在懷中,看着女孩微微翹起的紅脣,低下頭,向那誘人紅脣吻下去,一心只要將這處男的初吻,付與面前這可愛至極的女孩。
就在兩脣相距不足一尺之際,劉備忽然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自腦中升起,霎時傳遍周身,痛得渾身顫抖起來。
他咬緊牙關,悲憤痛苦地想道:“又來了!難道我只能保持處男之身,這麼一直到終老嗎?”
一個威嚴至極,充滿正氣的聲音緩緩響起,迴盪在他的腦海之中:“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心存正氣,不好色,不貪財,不可有婚前性行爲!”
聽到這潛意識裡的禁絕誓言,劉備的眼淚,滾滾流下。滿臉痛苦之色,臉上肌肉抽搐不已,已是難熬到了極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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