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回到自己的大帳之中不多時,就有士兵帶了一個人來到從外面進來,不是李肅又是何人。
“呵呵呵,呂布兄,在下乃是五原郡李肅,聽說呂布兄也是出自五原,所以特來相見。”看見呂布,李肅倒是先自我介紹了起來。
原來這李肅也是五原郡人,這一點倒是呂布沒有想到的,一聽是同鄉到來,呂布本來難看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不少。
“既然是同鄉,就請坐吧。”說着呂布擺了擺手,將帶路的士兵驅趕了出去,這才接着道:“不知李肅兄這次來,有什麼賜教?如果是想要我呂布投降董卓的話,那你就不用多說了,呂布心意已決,要與我之義父丁原同生共死。”看了看李肅,呂布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哈哈哈哈,呂將軍未免也太小看在下了,你我乃是同鄉,李肅雖然無能,但是對於呂布兄的爲人,卻也是佩服得緊,在下此來,不說要勸降呂將軍,而是要爲將軍尋找一條脫身之計。”聽見呂布並沒有投降的意思,這李肅眼珠一轉,便就不再提投降的事情,而是話題一轉,一副爲呂布着想的樣子。
“偶,兄臺說的,可是真的?”聽了李肅的話,呂布心頭一動,不由自主的懷疑起李肅,呂布雖然對於三國的歷史不熟,但是李肅說服呂布投降的事情,呂布也是知道的,但是眼前的情況卻是有些不同。此時的呂布只能有些不置可否的看着李肅。
“哈哈哈,呂布兄修要懷疑,我已經用計,將董卓的赤兔馬誆騙了來,有了這赤兔馬,在加上將軍的武藝,天下還有誰能阻擋得了將軍,將軍要離開洛陽,還不是輕易之事。”看着呂布的懷疑,李肅哈哈大笑,言辭鑿鑿竟然是要將赤兔馬送給呂布。
“呵呵,李肅兄何必騙我,這赤兔馬是董卓讓你勸降我,而送來的禮物吧。”看了李肅一眼,呂布搖了搖頭說道。
“哎,將軍是聰明人,這些話你我還用說明麼?董卓見將軍武力超窮,想要藉助將軍之力,平定天下,所以讓我來勸降將軍。”李肅面色認真的一字一句道。“不過一切只在將軍一念之間,將軍若是投降董卓,自此之後將軍就是董卓手下大將,縱橫四海,叱吒風雲,所向披靡。將軍若是想要繼續輔佐丁原刺史,這赤兔馬同樣送給將軍,助將軍一臂之力,當然在下以後,也只能留在將軍麾下,爲將軍效犬馬之勞。”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李肅,不錯,不錯。從此以後,無論如何,我都會好好待你,希望你也不要付我。”聽了李肅的話,呂布哈哈大笑着說道。
要說這李肅,還真是個人物,其能言善辯,變化之快,也能堪稱一絕。剛來的時候,見呂布臉色難看,所以先用同鄉的情誼,得到了呂布的好感。然後在聽到呂布心意已決,並沒有投靠呂布的意思之後,竟然果斷地決定將赤兔馬送給呂布,進而想呂布表露了自己的忠心,雖然呂布未免真的信任他,但是至少這樣一來,卻是給呂布留下了一個不壞的印象。最後在被呂布說穿之後,也是平靜似水,一副完全由呂布做主的樣子。
李肅這樣一來,就給呂布留下了一個,李肅完全爲呂布考慮的印象,這就是李肅的高明之處,不說錯話,不說讓呂布不高興的話,但是卻完全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而且還贏得了對方的好感。
“呂將軍乃我五原人傑,能在將軍左右,乃是李肅的福氣。”這李肅倒是很會來事,馬上就進入了狀態。
這倒是讓呂布心中一陣無奈。本來呂布既然決定了,要跟着丁原一條道走到黑,那麼現在就應該殺了李肅,從而表明自己的心意的,可是李肅和呂布一陣交談,卻是讓呂布怎麼也找不出半點毛病,本來要殺死李肅的計劃,此時也就不得不改變一下了。
“李將軍暫且在此等候,等呂某先去見過義父,一切等我回來再說。”既然呂布無法,也不願意對李肅下手,就只能去找丁原,讓丁原來決定李肅的命運了。
離開李肅之後,呂布用手抹了抹自己的下巴,但現在呂布也搞不明白,爲什麼李素沒有直接勸降自己呢?難道是自己表露出的殺機,被李肅發現了?呂布搖了搖頭,有些不知所以。
看着呂布離去,李肅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這種事情,呂布竟然還要去找丁原商量,還好我沒有冒冒失失,一上來就勸降呂布,不然的話現在可就慘了。”說着,李肅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腦袋,然後嘆了一口氣。
等呂布再次回到軍帳的時候,發現諸將竟然還在丁原那裡,只是少了一個郝萌,不覺得心裡有些奇怪,不過這對於大戰之時的幷州軍來說,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想到這裡呂布也就不再多想。
“啓稟父親,來見我的那人名叫李肅,乃是董卓派來說服於我的,我已經將那人留在帳中,請父親大人發落。”呂布走上臺來,向着丁原一抱拳,就說出了實情。
呂布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自己剛剛說完的時候,大帳之中的一衆將領都輕輕鬆了口氣。
“哈哈哈,好,呂布你不愧是我的好兒子,咱們大漢的好二郎。既然這樣我也就放心了。”丁原看了看呂布,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然後衝着帳外喊道:“郝萌你進來吧。”
隨着丁原一聲喊出,郝萌從帳外不遠處的黑暗中閃了出來,也進入了大帳之中。
“恭喜刺史大人,呂布將軍果然不負大人,真乃大漢之福。”這郝萌一見的呂布並沒有露出馬腳,一出來忙就向丁原道喜,這樣一來就將所有的懷疑,全都轉移到了丁原那邊,倒是顯得他郝萌有多無辜似的。
“父親大人,這是?”看到這些,呂布雖然不明就裡,但是也看出有些不妥的樣子。
“哈哈哈,呂布我兒不必在意,只是爲父和衆將開了個玩笑而已。言歸正傳,既然董卓要勸降你,這倒也是個好辦法。爲父想過了,要想從外面打倒董卓,就要興兵大戰,不免百姓受苦。這些年以來,大漢朝多災多難,已經經不起折騰了,所以消滅董卓,只能從內部瓦解,而這次李肅前來勸降,就是一個機會,只要你能夠利用這個機會,取得董卓的信任,那麼今後便可以混到董卓身邊,殺死董卓,爲國除賊。”丁原說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向呂布,似乎要將一切,都交給呂布。
“不知父親,準備讓孩兒如何取得董卓的信任?”看着丁原一步步走來,呂布眉毛微挑,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感覺。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老夫年事已高,不要再看到大漢生靈塗炭,你就拿着我的腦袋去見董卓吧。”丁原一步步走到呂布的面前,站定後,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一副要豁出去的樣子。
“父親這是何苦呢?孩兒不願投降董卓,更不願意父親大人有所損傷。”說心裡話,呂布是不願意背上弒父之名的,有了這樣一個名聲,那將註定呂布一生不被人所信任,即使比別人付出再多,卻也未必能夠成功。
“我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以後大漢就託付給你了。”說到這裡,丁原拍了拍呂布的肩膀,接着竟然一下子給呂布跪了下去,
看見丁原下跪,呂布也忙跟着跪了下去。
“父親你這是做什麼?孩兒怎麼受得起?”呂布雙手扶着丁原,有些顫抖道。
“孩子,你一定要答應父親,你難道要父親死不瞑目嗎?”丁原老淚縱橫,看着呂布懇求道。
可是令得衆將奇怪的是,丁原雖然這樣說了,卻是並沒有動手自刎的意思。這可就奇怪了,按理說一般話說的這個份上,丁原應該是自刎了,可是丁原卻是看着呂布,淡然道:
“孩兒,你就送爲父最後一程吧。”聽這丁原的意思,竟然是要讓呂布動手殺死自己。
“父親,你就這麼不信任孩兒嗎?爲了你的大漢,真要將孩兒逼到弒父的程度麼。”看着丁原,這個曾今對自己恩重如山的老人,呂布慘然的問道。
“呵呵,爲父只希望能爲大漢多做點事情,爲父老了,不能再守護大漢,只能盡力爲大漢掃平一些障礙而已。”丁原慘然一笑,悠悠答道,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好,父親安心上路吧,你的願望我都記住了。”說着,呂布手起刀落,腰間的佩劍,在丁原脖子上一劃而過,輕而易舉的去下了丁原的腦袋。
直到呂布的寶劍取下了丁原的腦袋,丁原嘴角才顯露出最後一縷微笑。
剛纔呂布和丁原的對話,衆將聽得是一頭霧水,然而身爲當事人的呂布,卻是明明白白。原來丁原讓呂布殺了自己,然後將自己的腦袋送給董卓,從而取得董卓的信任,竟然是一石兩鳥的計劃,這個計劃要對付的兩個人,一個自然是董卓,而另一個卻是呂布。
董卓獨霸朝廷,意圖不軌,自然不用說了,可是對於呂布,丁原也是同樣的不信任,爲了防止呂布殺死董卓後一家獨大,丁原就要眼看着呂布將自己殺死,從而讓呂布背上一個弒父的罪名。中國人自古以孝治天下,一個弒父的人能夠得到天下人的幫助,得到天下麼?丁原就是要在呂布的人性上留下污點,使得呂布受到人們的唾棄,這也就在一定程度上,註定了呂布命運的悲慘開始。
不過這一點呂布自然心知肚明,只是呂布卻也不是輕易服輸的人。
“義父,你對孩兒的養育之恩,孩兒一直銘記在心,想當年如果沒有您,孩兒自然也不可能誅殺匈奴單于,報了家裡的大仇,不過你今天逼我殺你,令我受到天下人的唾棄,我們的恩情也算兩清了,不過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我一定會送董卓去見你老人家,你們有什麼仇到時候,到了那邊好好算吧。”呂布看着手中丁原的頭顱,自言自語,看起來像是在對着丁原禱告,但又像是在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