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與郭嘉和龐統的忙碌,許攸的生活卻是悠閒得多,這些日子一來門庭若市,被鄴城的舊友們迎來送往,讓許攸越發覺得自己的確十個人物。
“呵呵,你們放心吧,你們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要知道丞相大軍因爲仰仗在下,這才得以能夠進入鄴城,又哪裡會不聽在下的話。”許攸和幾個朋友從一家酒館走了出來,互相恭維着,許攸更是毫不顧忌的說道。
“哼,無恥的傢伙,你在說什麼?你敢說冀州的地盤不是我們兄弟流血流汗用命拼出來的?難道就憑你這一肚子壞水就可以禦敵不成?”許攸正在賣弄,突然從旁邊走出一人,一把揪住了許攸的脖子冷聲說道。衆人此時被這人一陣驚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方纔的酒勁立即醒轉了不少,因爲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布的親兵狼騎的大統領典韋,這可是一個不講理得主。
“哼,鄉野村夫,終究是見不了大場面,追隨丞相這麼久了,還是一副刁民的樣子,還不快點鬆手,否則我告到呂布那裡,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面對典韋的威脅,許攸並不爲所動,輕輕拍了拍典韋的手背,輕蔑的說道。
“好大的賊膽,盡然敢直呼丞相大人的名諱,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典韋本來也沒有要殺許攸的意思,不過許攸此時說的話實在讓典韋有些忍無可忍,典韋追隨呂布多年,一直是兢兢業業,即便到了如今立下許多功勞卻是也不敢鞠躬,這許攸不過投降不久,而且是賣主求榮的那種,典韋本來就不想待見他,卻不成想此人囂張至極,不但把奪下魏軍和鄴城的功勞據爲己有,不將他們這些浴血殺敵的將士當做一回事,更有甚者居然直呼呂布的名諱,這實在讓典韋有些惱羞成怒,一股殺意油然而生。
“呵呵,我與呂布把酒言歡之時,你還不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裡尿褲子呢?還想教訓於我,真是自不量力,還不給我速速退去,我倒是懶得和你這種不識大體的人計較。”見典韋盡然威脅要殺自己,許攸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色,搖了搖頭對於典韋很是不屑的說道。
“哼,某家今日就斬殺了你,再去向丞相大人請罪。”典韋那裡受過這種窩囊氣,伸手就從腰間抽出了寶刀先前斬去,在許攸胸前留下一道長長的刀痕,血液從刀口之上流淌而出,迅速將許攸的衣襟染成了血紅之色。
“殺人了,殺人了。”看見典韋毫不客氣的誅殺了許攸,街上的行人立時一驚,馬上就有人大喊了起來,而方纔和許攸一起喝酒的一衆人,此時卻是各個腿肚子打轉,已經有些立足不穩,就差點要跪下去求饒了。
“快去報官。”此時有路人提醒道。
“報什麼官?老子就是官,老子這就去找丞相大人自守。”看了地上還在抽搐的許攸一眼,典韋邁開大步向着呂布的居所而去,沒有走出幾步,卻又是調轉過頭走了回來。
“老子要帶你的腦袋過去,不然丞相怎麼知道是我殺了你。”原來典韋覺得就這樣前去向呂布認罪顯得有些蒼白,必定只有拿着許攸的頭顱過去,這才能夠證明自己果真是殺了人的。這中殺人取頭的事情,在典韋看來實在平常不過,不過看到這一幕的行人卻是各個變了顏色,他們何曾見識過如此兇殘的場面,本來已經將人家殺了,還要殘忍地將人家的頭顱取下來,連屍體也不肯輕易放過。
“罪臣典韋,因爲見不慣許攸的行徑,將其斬殺,有許攸之頭顱可以爲證,請丞相大人治罪。”典韋來到呂布書房之外,將手中帶血的戰刀交給一旁的親兵,又將許攸的頭顱放在自己身邊,這才跪在門外向着書房之中大聲請罪道。
書房之中呂布請來了田豐,正在談話,前一段時間呂布實在抽不開身,以至於雖然知道田豐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卻也只能推到如今這才相見,去不成想田豐這纔剛剛到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個傢伙,就知道給我惹事,田豐先生覺得因該如何處置纔好?”呂布將田豐請到一個位子上座下,並沒有理會跪在門外的典韋,而是開口像田豐問道。
“丞相大人如此猶豫,顯然並沒有真的想要處置典韋的意思,倒是不如將典韋就此放了了事。”田豐看了呂布一眼,倒是並沒有推脫,而是直接開口說道。
“若是我不處置典韋,豈不是讓許多降將心寒,會不會讓他們覺得我呂布處事不公?”聽田豐這麼說,呂布顯然依舊有些猶豫,必定他也不想讓人覺得他有私心。
“既然丞相有此擔心,倒是不如直接將典韋斬了,以安他人之心?”見呂布如此一說,田豐接着說道。
“先生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麼?”呂布搖了搖頭,開口問道。
“呵呵,天下之事有得必有失,丞相若能事事順心,豈不是表示天道不公?”見呂布如此一說,田豐嘴角彎曲,露出冷笑之色道。
“來人啊,傳令下去,典韋善殺大臣理應處死,不過典韋有功於社稷,特削去典韋軍中所有職位,貶爲士兵,以便將功抵過,以觀後效。另外傳令下去,厚葬許攸,將其官職再進一級,以表其爲我軍所立下的功勳。”典韋雖然殺了許攸,不過整個事情的過程呂布卻是已經大概猜到了,既然許攸已死,典韋又是必須保下來的,那自然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呂布直接衝着外面的士兵傳令道。
“丞相果然有魄力,怪不得袁公會敗在丞相手中,看來袁公果然有很多地方不如丞相。”見呂布如此處事,田豐點了點頭,有些感嘆的說道,對於袁紹將來的敗亡,田豐已經不在抱有任何希望。
“先生若是能投入我麾下,我必然如虎添翼,還請先生能夠幫我完成大業。”到了此時呂布也不想做做直接對田豐說道,這幾天新學堂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呂布相信田豐也已經猜出了一些什麼,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倒也是不明點明。
“丞相大人你身邊人才濟濟,又何必讓在下這個敗軍之將出山?更何況袁公待我不薄,我也不忍看着袁公日落西山一步步走向滅亡,還請丞相大人成全。”對於呂布的要求,田豐卻是露出一絲慘淡的笑容,並沒有要投奔呂布的意思。
“先生決心已定,呂布本不該強人所難,不過先生難道就不想看一看我爲大漢所籌劃的未來麼?”呂布並沒有同意田豐的要求,而是繼續勸道。
“將來麼?那是屬於成功者的,而我不過是個失敗的過棄謀士而已。”田豐慘淡一笑,繼續拒絕。
“倘若荀彧,賈詡,郭嘉這些人都像先生一般拒絕了我呂布,那我呂布只怕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也許上天讓先生留在鄴城,就是給先生機會,讓先生可以重新來過。”呂布在此勸道。
這次田豐際神色一動,要知道無論荀彧,賈詡,郭嘉這些人都是呂布從別人那裡挖來的,而這些人也正是在呂布手中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這些人都可以重新開始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那麼特田豐爲什麼不可以?想到這裡田豐不由得有些心動。
“在我同意相助丞相之前,丞相先要回答我一個問題,然後我才能決定是否爲丞相效力。”半響,田豐終於開口說道。
“丞相真的想用相權代替皇權?丞相真的不打算稱帝?”於是田豐問出了兩個再別人看來幾乎有些愚蠢的問題,不過這卻是田豐的心聲,因爲田豐明白,如果呂布想要稱帝,想要架空獻帝,根本不用這麼麻煩,要知道即便是袁術當時都敢自稱皇帝的,如今呂布的勢力比之當年的袁術不知道要強上多少,而呂布作者麼多得事情,只能說明呂布的圖謀很大,甚至比之稱帝更爲龐大,至於那究竟是什麼,田豐無存猜測,不過直覺告訴他,和此次呂布興辦新學有很大的關係。
“不錯,成就帝王之業,的確是許多人的夢想,不過我卻並不看重,我要將大漢帶入更加繁盛的境界。”見田豐如此一問,呂布知道田豐動心了,於是直截了當的說道。
“丞相既然不想做皇帝,那麼那些誓死追隨丞相大人東征西討的將士們,不知丞相準備如何安排,要知道如果丞相大人不能稱帝,那麼他們也就失去了流傳千古,成爲開國功臣的機會,不知丞相準備如何面對他們,而他們有會不會答應?”對於呂布的這個回答,田豐卻是露出了玩味之色,開口說道。如果說一開始那些將士,那些文武心甘情願的追隨呂布是爲了在亂世當中求生的話,那麼如今面對大好的形勢,這些將領心中又會再想什麼呢?不錯他們也希望呂布能夠更進一步成爲皇帝,因爲只有呂布更進一步,當上了皇帝,他們也纔會有更加顯赫的位子,更加龐大的權勢。而這的確是呂布疏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