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聲響徹白道城上空,集結的號角,已然吹響。
大吃大喝數天,精力充沛之極的大楚將士們,紛紛上馬出營,集結在了城北一線。
六萬大楚鐵騎之士,齊集城下,鋪天蓋地之勢,令天地動容。
顏良高立於城頭,俯視着他躍躍欲試的將士,心頭的戰意,已狂燃而起。
顏良環視衆將,高聲道:“衆將士們,自古以來,胡虜南下牧馬,不知殺了我多少中原兒女,這幾百年的仇恨,今日咱們就要跟他們徹底清算,爾等可願追隨於朕,殺光胡寇?”
那洪鐘般的聲音,遍野衆耳,震撼人心。
“殺光胡寇——”
“殺光胡寇——”
衆將心中的熱血,瞬間點燃,沖天而起的咆哮,震破蒼穹。
“把那兩個胡狗帶上來。”顏良厲聲一喝。
幾名虎衛親軍,很快就押解着兩名鮮卑,拖上了城頭。
那二人,其中一人自然是孤獨樓莫,另外一人,則是拓跋力微的侄兒,拓跋思必。
惡陽嶺一戰,張遼俘獲了此賊,顏良之所以沒有宰了他,就是爲了今日。
“把拓跋思心這小雜種給朕宰了,祭我大楚戰旗!”顏良肅殺厲喝。
那灰頭土臉的拓跋思必一聽,嚇得是魂飛破散,伏首哭嚎着求饒。
大楚虎士卻無視他的求饒,將他脖子按在城垛上,大刀揚起,咔嚓一聲便剁了下去。
拓跋思必那斗大的人頭,飛散着鮮血,從城頭中墜落下去。
“殺!”
“殺!”
城下目睹的大楚將士們,再度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胸中殺焰,更加烈火熊熊。
同樣跪伏在城頭的獨孤樓莫,眼看着拓跋思必被斬首。那駭人的一幕,早把他嚇得是魂飛破散,差點就要尿褲子。
胡人勇武,漢人軟弱,那只是後世別有用心者,編出來瓦解漢人自信心的謊言,在這個尚武的時代。漢人才是真正的豪傑男兒,表面兇殘的胡虜,纔是真正的軟弱之徒。
“獨孤樓莫,看到了沒有,敢不聽朕的話,拓跋思必就是你的下場。”顏良冷冷的威脅道。
獨孤樓莫趕緊叩首不休。顫聲道:“臣不敢不聽陛下的,臣願爲陛下效死力。”
“很好,去吧。”顏良一擺手。
城門大開,小將姜維押磁着獨孤樓莫,還有一千餘人,向着幾十裡外的鐵山城而去。
當初獨孤樓莫率領着一千餘鮮卑人,驅趕着十萬只羊前來白道。顏良便叫殺光那一千鮮卑人,取了他們的衣服,以己軍士卒裝扮,由姜維統領,去往鐵山城。
一千餘衆裝作是鮮卑人,大搖大擺的來到鐵山城南。
城中尚留近兩萬的鮮卑軍,眼見有一隊人馬遠遠而來,頓時就警覺了起來。
弓弩就位。隨時準備射殺逼近的人馬,但當他們看到,來者是自家人裝束時,卻又放鬆了警剔心。
“獨孤樓莫,你表現的時候到了,敢露一點馬腳,我一刀宰了你。”姜維的按刀在手。向着獨孤樓莫威脅道。
獨孤樓莫深吸了口氣,伸長了脖子,衝着城頭叫道:“你瞎了眼睛嗎,是我。獨孤樓莫,還不快打開城門。”
說着,獨孤樓莫撥馬上前幾步,立於了諸軍之前。
此刻,不光姜維按刀在手,十餘張小弩也暗中瞄準了獨孤樓莫,只要他敢有異動,立刻將他當場射殺。
城頭的鮮卑頭目們,一見是孤獨樓莫來了,趕緊點頭哈腰,陪起了笑臉,下令將城門打開,放獨孤樓莫入城。
獨孤樓莫是拓跋力微的親信,如今帶着送羊的兄弟回來,若是拓跋力微本人在,或許會產生懷疑,但眼前的這些頭目們,哪裡又敢懷疑於他。
城頭大開,獨孤樓莫走在前邊,帶着姜維等千餘楚軍,緩緩步向了城門。
就城即將穿過門洞時,那獨孤樓莫猛一夾馬腹,狂奔而出,口中大叫道:“有詐,是楚軍詐城!”
這個獨孤樓莫,眼看有逃生機會,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沒有放過。
他卻不知,暗中早有弩箭,瞄準了他。
姜維冷笑一聲,輕輕的一揮手,十餘張小弩同時發射,箭矢破空而去,直中獨孤樓莫的後背。
“啊~~”獨孤樓莫慘叫一聲,栽倒在了馬下。
姜維將身上的胡服一掀,露出雪亮的鎧甲,銀槍向前一招,厲聲道:“大楚的勇十們,殺進城去,把城門拿下!”
“殺——”
一千假扮胡虜的將士,露出了猙獰的面目,亮出兵器,如虎狼一般涌入了城門之中。
城門口的這一幕,徹底的震呆了城上的鮮卑兵,當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大股的楚軍已涌入了城內,刀槍無情的斬向了他們。
姜維撥馬上前,從獨孤樓莫跟前經過,這胡狗的背上已被釘了十餘支短矢,一時片刻還沒有死,正趴在地上扭曲掙扎。
見得姜維上前,獨孤樓莫顫聲叫道:“饒命,將軍饒命啊,小人知錯了……”
“哼,胡狗,你的那心思,豈瞞得過我家天子,天子他早知道你會逃了。”姜維冷笑道。
獨孤樓莫驚到臉色慘白,他萬沒有想到,顏良竟然連他要逃跑的意圖,都早已經料到。
如此不可思議的洞察力,簡直是超越了鬼神。
“魔王,他是魔王,他真的是魔王啊~~”獨孤樓莫突然間如得了失心瘋般,歇廝底裡的嚎叫起來。
“胡狗,去死吧!”姜維啐了他一口,手中銀槍一揚,將獨孤樓莫一槍洞穿後心。
斬殺了胡首,姜維將銀槍拔出,拖着滴血銀鋒,縱馬向着鐵山城門殺去。
銀槍掃過,胡虜的鮮血漫空飛舞,一千精銳的楚軍,生生的在城門一線,闢開了一片陣地,將蜂擁而上的上萬敵人,封堵在前。
與此同時,一道狼煙信號被點燃,濃濃的黑煙衝上雲霄,直達九天,方圓數十里都清晰可見。
十五里外,一隊隊的楚軍鐵騎,已列陣已待。
“陛下,狼煙號火起來了!”周倉指頭遠方天空,興奮的大叫。
赤兔馬上的顏良,舉目遠望,果然見十餘里外的天空上,一柱狼煙沖天而起。
姜維,成功了!
顏良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凜烈的殺機,他將馬鞭向前一指,喝道:“傳令諸軍,給朕把鐵山夷爲平地,殺盡胡狗。”
嗚嗚嗚~~
號角聲吹響,總攻的命令,下達全軍。
“殺盡胡狗!”
“殺盡胡狗!”
震天的怒咆聲中,六萬楚軍鐵騎,分兵數十餘路,如一條條黑色暴龍,挾着毀滅一切的威力,四面八方向着鐵山城奔騰而去。
奔騰的鐵騎,如決堤的洪流一面,黑壓壓的圍裹而來,不多時就涌至了鐵山城。
此刻,姜維尚在城門一線血戰,他僅憑着一千精銳之士,生生的擋下了十倍之敵。
城中鮮卑人雖有兩萬之衆,但這些胡人馬戰尚可,步戰卻連南方的那些夷兵都不如,人數雖衆,卻如何能衝得動密集結陣的楚軍精銳。
耳聽着萬馬奔騰之聲,姜維回身遠望,但見城外處,漫天的沙塵襲捲而至,大楚的戰旗高傲的在天空飛揚。
“陛下的大軍到了,兄弟們,給我殺啊!”姜維抖擻精神,舞槍再戰。
千餘精銳之士,眼見援兵到達,戰意更烈,他們甚至還壓迫着敵人,反向城內推進了十餘步。
奪門不下,楚軍大軍又於,軍紀渙散,士氣低靡的鮮卑人,這一刻終於崩潰了。
成百上千的鮮卑兵,不顧頭領號令,紛紛的涌向北面,試圖逃往陰山去。
城外處,楚軍的大股騎兵,已殺至了南門。
張遼一馬當先,率領着萬餘鐵騎,從南門直衝百入,如驅羔羊一般,將崩潰的鮮卑人瞬間沖垮。
“張繡,太史慈何在?”顏良厲聲一喝。
“末將在。”兩員大將應聲出列。
顏良馬鞭一指:“朕命你們各率一萬騎兵,不必入城,直接從西東兩翼繞城而去,給朕往北門去堵住出逃的敵寇。”
“諾!”二將得令,縱馬而去。
浩浩蕩蕩的大兵團中,分出兩股兵馬,分兵左右,繞城望北而去。
顏良已料到,拓跋力微不在,無人能彈壓鮮卑人的崩潰,這些潰敗的胡虜,必然蜂擁向北門出逃。
顏良可不打算給這些胡虜留生路,今他大軍全面出擊,就是要將鐵山城的鮮卑人,殺個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張繡和太史慈二人,各率一萬兵馬,沿着鐵山城兩側飛奔,不多時便殺到北門一線。
正如顏良所料的那樣,成千上萬的鮮卑人,正狼狽不堪的從城中擠出,你爭我搶的向着北面陰山逃遁。
二將豪情大作,各自催動兵馬,瘋狂的殺將上去。
斜趨裡殺至的楚軍,就如同鐵鉗一般,深深的夾住了鮮卑逃軍的脖子,截斷了他們的退逃之路。
鐵騎輾壓,將那些慌潰的敵卒斬落,將他們輾成肉泥,摧毀他們的鬥志,擊碎他們的肉體。
胡人的慘叫聲,如萬鬼哭嚎一般,飛蕩在鐵山城上空。
今日,這一座草原上的城池,徹底變成了鮮卑胡虜的人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