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前軍經過首戰之後損失較大、再加上遇到了牽昭、田豫等這樣較強勁的對手,我同典韋、馬超率領着驍騎營也只好先留在前軍,以便給前軍增加一部分的助力,避免因實力的原因再出現之前的不堪窘境。兵者,詭道也!小心些還是必要的。
同時,我也緊急的傳出了一明一暗兩道密令。明令:派快馬趕往中山國傳令,令郭嘉、賈詡統領着大軍主力馬上開拔,兼程趕來同前軍匯合。在大軍主力到來之前,前軍及驍騎營要儘量避免同幽州軍交戰,堅守兩、三日後也就可同主力會合了。暗令:派人化妝秘密趕往漁陽郡,傳信給漁陽郡的鮮于輔、閻柔、以及已經趕到漁陽的盧毓。由於遇到了強勁的對手、大軍的攻擊進程可能要有所延長,爲了保證鮮于輔、閻柔、盧毓等的安全,要求他們暫緩發動從側後偷襲‘袁氏’的行動;等待我另派人傳令再有所行動不遲。
大致安排好了一切之後,傳令張頜佈置好大營的防守,剩下的也就是等待大軍主力到來後再行開戰了。至於對面十幾裡外的幽州軍,由於主將之一牽昭受了傷(被我用畫戟削掉了一層頭皮),再行有所行動可能也要等上幾天;那時,大軍的主力也就可以趕到了。
然而,事態的發展並沒像預計的那樣,而是出現了一個令我與前軍衆將均感到有些怪異的變化。首戰的隔日,身在屯軍大營的我就接到了派出去的斥候查探敵情的回報:屯於盤河兩岸的近八萬幽州軍在一夜之間全部撤到了盤河北岸,而且撤到了距離盤河北岸近四十里的地方纔紮下營盤。這也就是說,幽州軍徹底的放棄了可以利用盤河的有利地形阻敵的方案,表面上擺出的是要在盤河北岸一馬平川的曠野上與徐州軍進行決戰的架勢。
幽州軍的怪異表現令我的心裡確實有些忐忑不安的疑慮重重?幽州與冀州並不同於冀州和幷州。冀州同幷州雖然是相鄰的兩個州,但由於中間隔着太行山脈,兩州之間的通道除了天險壺關是最佳捷徑以外,其他的通道均是崎嶇難行、險要關卡無數,如果想要從冀州攻入幷州不通過強關壺關,那就要進入幽州境內、還要繞上千裡以上的路途才能由幷州的東北方向向西南方向攻擊,而且途中亦要經過不少叢山峻嶺的崎嶇跋涉。
當年‘袁氏’之所以能夠輕易的佔據幷州,則是由於內遷寄居於河套地區的南匈奴趁着中原混亂而入境劫掠,由並北開始一路攻到了河東境內;而當時已經佔據幽州的袁紹則奉朝廷旨意(董卓把持的朝廷)派大將麴義配合上黨太守張揚逐夷,一路經壺關順暢地進入了幷州,並把仍在幷州肆虐的南匈奴逐出了幷州。此役過後,張揚因功被任命爲了幷州最大、也最富庶的郡河東郡的太守,而袁紹藉着南匈奴入境劫掠的機會輕易地擁有了幷州,並派其外甥高幹出任幷州刺史直至被曹孟德和呂布逐走。
藉此再說明一段史實。也就是在原歷史南匈奴肆虐幷州這段期間,我現在的媳婦之一、後來成爲一代音律大家的蔡琰、蔡文姬被掠到了南匈奴,成爲了南匈奴當時的左賢王的閼氏;而蔡琰被掠走之前已經是守寡一年多了的河東衛氏(漢武大將衛青的後裔)的媳婦。同樣,千古名篇《胡笳十八拍》也是蔡琰被掠到南匈奴以後創作的。
但冀州與幽州之間則不同,除了現在兩軍對恃地區的河水並不太湍急的盤河勉強可以算是一條天然屏障以外,冀州到幽州均是一馬平川的無任何的天險。可是,現在幽州軍卻放棄了兩軍交戰在兵法上的最佳方案‘半渡而擊’、擺出了一副憑實力野戰的架勢,這能不讓人感到疑惑嗎?難道幽州軍狂傲到自忖可以同一直以來幾乎是無往而不勝的徐州軍一較高下的地步?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即使是身爲主帥的高幹如此的認爲,極其睿智的牽昭、田豫二人也會竭力的阻止。那麼,唯一的理由可能就是幽州軍又要耍什麼花招!至於是什麼花招我現在肯定是‘一個頭兩個大’的摸不着頭緒,只好親自到盤河沿岸先去查探一番了!
說是要率衆將前去盤河沿岸查探一下敵情和地理、地貌,實際上還是以張飛和張頜這兩位前軍主將爲主。張飛本就是幽州人,而且還曾在幽州征戰數年;而張頜亦曾多年在冀州‘袁氏’麾下。所以,二人對幽、冀交界的地理、地貌比較熟悉。而同去的對當地自然情況恍若‘睜眼兒瞎’我和典韋,也就只能是出任‘配角’而已。至於馬超則來得更乾脆:“某是西涼人,同這裡剛好南轅北轍的一東一西。看與不看均是白搭!就留守大營了。”根本就是‘一推六二五’的懶得去了!
當衆人在數百鐵騎的擁護下來到盤河岸邊時,入目還可見到幽州軍遷營後留下的殘骸、廢墟。大地已經開始回春,山間、曠野、河邊一片的鬱鬱蔥蔥。
自立馬盤河岸邊以後,張飛和張頜就一直面帶疑惑之色的不住打量着潺潺流淌的盤河水流。這裡應該是盤河的上游,對這個時候盤河的水勢大小原就沒有一點兒概念的我也只是有些納悶的感覺河水的流量有些小;但也根本難以做出任何的判斷。上游嗎!剛剛開春不久,正是河水湍急的時候。
想到時間是開春、上游應該水流湍急,我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世偉人的一句詩章、再加上入目均是一片清爽宜人的景色,就不由自主的順嘴唸叨出來:“春潮急,萬馬戰猶酣!……”“什麼、什麼?主公你吟的是什麼?”由於聲音太小,立馬我身側的張頜沒聽太清楚,但卻好像有了什麼啓發似的急迫的問道。
“啊!春潮急,萬……”我隨意的剛回答了一半,就被張頜和一樣瞪着大環眼也在聽着的張飛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給打斷:“對、對!上游肯定是被截流了!”張飛還接着罵道:“這些兔崽子!這是要一下子把我們都泡上啊!”
在我詢問的目光注視下,張頜說道:“主公可能不知?盤河水流雖然不大,但此地乃是上游,在此開春之際以前一直水流頗急。故而,張頜同翼德將軍適才感到水流過小而頗爲疑惑。主公的一句‘春潮急’讓我等頓開茅塞,必是爾等已經在盤河上游截流蓄水了!”剛剛有了突出表現的我這時卻問了一句十分白癡的話:“既然蓄水,我等馬上派軍搶佔蓄水之處不就可保無虞了嗎?”
立馬旁邊的張飛搶着答道:“嘿、嘿!搶佔了又有何用?爾等必是估測着時間蓄的水,此時也必將是就要開始泄洪了。爾等的心思不難揣測,無外乎是我軍發現與否均對爾等有利。我軍發現不了就必然就會被淹成了‘落湯雞’!如果發現了,此處同樣也會變成澤國而近月無法通行的拖延我大軍的北上進程。”讓張飛說得我臉上一陣的訕然。事實也就像張飛說的那樣,盤河雖然並不算太大,但開春後上遊的山水流淌下來又豈能是一條臨時壘就的簡易堤壩所能阻擋得住的?
沒辦法!回到大營後佈置緊急向後遷移大營的同時,我也只好派張頜率領着幾千兵卒前去尋找幽州軍的蓄水之處。早一天把水放出來,還能儘量的減少水勢不是?否則,如果水勢漲到最高點後毀堤,正在同幽州軍交戰的徐州軍必然就會被大水給‘灌個飽’!現在也不能抱着僥倖的心理來與水勢爭奪時間的急於交戰,幽州軍既然設了此謀就必然會頑強的固守而不讓徐州軍有所寸進。況且,現在想交戰實力也不夠;如果等到大軍的主力趕到可能就連‘黃花菜都涼了’!
張頜率軍尋找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幽州軍甚至連看守臨時堤壩的兵卒都沒留幾個,可能也就是在等待臨時堤壩自然被沖毀了?張頜率軍找到後一陣的泄洪,盤河兩岸頓時變成了一片澤國。徐州軍想再次進兵就要等半個月之後了!氣得剛剛吃了個小虧的脾氣暴躁的張飛直罵大街:“這些兔崽子可真陰毒啊!等老張再見到爾等一定戳爾等一百個窟窿!”也不知道要多麼龐大體型的人能讓他戳夠一百個窟窿而不變成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