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配合下一步的行動,要儘可能的轉移城內幽州軍的注意力。在呂蒙率後軍到達的隔日,徐州軍就在徐晃的組織指揮下對彰武城展開了象徵性的攻打。由於這之前徐州軍早已打造好了雲梯、撓鉤、跳板等各種攻城器械,攻城之戰開戰就進入了白熱化。雖然徐州軍的主要目的是爲了吸引城內的注意力、儘可能的擾亂城內守軍的視線,但也必須假戲真做的盡全力攻打,否則如果引起城內的警覺反而會弄巧成拙。
因而,彰武城的攻防之戰開戰之初就打得異常的慘烈。彰武城的西城城頭內外頓時打得血肉橫飛、慘號聲四起,漫空飛舞的箭矢、滾木、雷石等如狂風暴雨般從城上傾瀉而下,斷肢、兵刃摻雜在一起不斷地被無情的推下了城頭,撕心裂肺的瀕死慘嚎聲挾帶着攝人心脾的餘音隨着摔落塵埃戛然而止,使殘酷的城池攻防戰平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氛。暗紅色的血跡染紅了城頭上下、甚至已經開始淌成了流兒。漸漸地,西城的城腳下已經陳屍累累。古代冷兵器時代的城池攻防戰的勝利本就是需要用無數鮮活的生命去換取!
而在徐州軍的屯軍大營一處角落,呂蒙也在率領着部分兵卒在緊張的忙碌着。配置火藥的幾種物品本就很好蒐羅,很快也就尋找齊全了。由於這項工藝一直由呂蒙掌控並嚴格的保守着秘密,因而在整個徐州集團中也就僅有包括呂蒙在內的有數幾個人知道具體的含量和配比。現在的配比已經不是我當初在黎陽時臨時琢磨出來的比例了,河北之戰結束後回到徐州,呂蒙已經又經過了多次的試驗並加以了精確、細化。當然,現在製作出的火藥威力比在黎陽時也要強大了許多。
彰武城內畢竟駐有實力不容低估的五萬幽州軍,再加上統軍主將經驗豐富、調度合理,徐州軍連續幾天的強力攻擊,均是徒勞無功而返,枉自傷損了幾千的兵卒。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攻城只是要轉移城內守軍的注意力、疲憊守軍的身心,爲下一步的突然發動做準備。但假戲必須要真做,否則必然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傳統的艱苦城池攻防戰就是這樣,完全是以兵卒的消耗、時間的延續來拖垮守城兵卒的意志,以使守城的兵卒力有不逮之時才能乘機而下。承然,兵卒的勇悍、軍械的優劣、戰術的配合、時機的把握等綜合因素也要起到不容忽視的作用。
幾天裡彰武城的城上、城下兩軍在不停地纏鬥,而徐州軍大營內晝夜趕工的呂蒙已經到了收尾階段,按照以前我所交代的規格和形狀(其實當時我也只是憑記憶估計的)二、三十個火藥包已經制成羅疊在了一處;也就等待安排好發動時間後,全軍統一行動運抵城牆根兒引爆了。
經過了一天的慘烈廝殺,彰武城內的將佐、兵卒已經進入了夢鄉。寂靜的夜幕下西城牆上也僅有三三、倆倆的值夜兵卒在往來遊動着,有氣無力的梆子聲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硝煙過後的空氣中還殘留着瀰漫的血腥氣味久久的未能散淨,經過激烈爭奪的城頭上在月光的清輝映襯下隱隱約約的暗紅斑跡參差斑駁,一切都顯現出戰火暫熄後的疲憊、蒼涼和狼籍!
‘轟隆隆……’的令大地都在‘簌簌’顫抖的沉悶聲音響起,一丈多高的西城牆彷彿發生了質變一樣的向下坍塌下去,沖天而起的灰濛濛煙塵徹底的遮住了月光的餘輝,‘噼裡啪啦’漫空飛舞的碎石、土塊飛揚散落;就連城牆上巡遊的值夜兵卒也毫無倖免的隨着坍塌的城牆消失在驟起的悶響和煙塵中無影無蹤,甚至連一聲瀕死的嘶鳴也被巨大的聲響掩蓋得未曾留下一絲。……巨大的聲響也令城內正在酣睡中的守城兵將們彷彿做了一個噩夢一樣的懵懵懂懂、迷迷濛濛的發愣而不明所以。然而,夜路走多了就有可能撞到鬼!驟變經歷多也就會陡然猛醒!悶雷臨空的巨響尚在餘音嫋嫋,當世最爲具有趁夜逃跑經驗的大將紀靈就已經反應過來自己又該啓程了!
此時身上還穿着一身褻衣的紀靈鬚髮蓬鬆的衝出了居室,衝着雖然已經跑出來、但仍然發着愣還沒醒利索的親兵們喊道:“是不是西城傳來的響聲?”得到親兵稀裡糊塗、前言不搭後語的確定回答後,紀靈又急迫的嘶啞着喊道:“趕快傳令軍兵從東、北、南三座城門撤出城去!快!這一定是徐州軍把西城牆給弄塌了。快撤、快撤!……”連喊帶叫的紀靈此時也不管親兵們聽沒聽明白,自己已經首先幾步躥過去翻身跳上了戰馬,不管不顧的就率先向東門方向飆去。‘逃跑專家’的反應還真不是一般的快呀!
逃跑歸逃跑!驚慌失措的紀靈從躥出居處始手裡卻還一直拎着從不離身的三尖兩刃刀;而在當時世,在這種奇形兵刃上有絕高造詣的也就僅紀靈一人而已。以往的多次逃跑,紀靈都是要拼命地保護着袁術一同逃離;而這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紀靈是自己身爲三軍主將,他當然可以不管不顧的率先一走了之了!
不過,如果換一個角度考慮,紀靈這種作爲也不乏是明智之舉。本就在數量和實力上同城外的徐州軍有難以彌補的差距;既然已經城破,從保存實力以利再戰的角度考慮,也沒必要在進行殊死的抵抗。失敗既然是早早晚晚的事,再做無謂的抵抗也只能是徒增傷損。
在西城的塵埃尚未散淨的是時候,徐州軍已經在太史慈、管亥的統率下從坍塌的西城牆的缺口處涌進了彰武城,響徹夜空的喊殺聲、刀槍爭鳴聲此起彼伏,彰武城的易主已成定局!
待天光見亮一切也漸漸歸於了平靜。經過了多半夜的鏖戰、甚至出城追殲殘敵的兵卒都已經歸營之後,戰後的戰損和殲敵統計卻令徐州衆將感到極其的惋惜!就是由於當時城內的紀靈反應太過迅速,使一些身強力壯、手腳麻利的幽州軍兵卒大部分逃出了彰武城。最後的統計結果五萬多的幽州軍也就被殲滅、俘虜了萬餘,而大部分的幽州軍兵卒都逃之夭夭了!氣得率先攻入城內、性情有些暴烈的太史慈不停的叫罵:“紀靈這個老混蛋!逃的也太快了?唉……!如果不是擔心弄巧成拙,在東門外埋伏下一支伏兵就好嘍!”太史慈說的也是實情。當時張遼也曾考慮在城東設伏,但又擔心大軍的調動引起城內不斷派出的探子的警覺,最後還是放棄了於東城門外設伏。
紀靈的表現也真可稱爲:識時務者爲俊傑!在突發大變的情況下,紀靈反而把大部分的幽州軍都撤出了彰武城,這樣自然也爲徐州軍下一步的向幽州縱深進軍增加了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