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的這番話,可謂囂張到了極點,自負到了極點,言明袁軍中若有人能擋住他五招,便算是他輸了,輸了,就永不再進犯冀州。不可一世的神情,霸氣側漏的展現在了袁軍將領們面前。
這是敖烈和諸葛亮定好的計略之一,敖烈故作囂張,視袁軍將領如無物,就是要激起袁軍將士們的憤慨,要是有人按耐不住,出城來與敖烈單打獨鬥,敖烈正好藉此機會先消滅一些袁軍的指揮官,爲即將到來的決戰打下基礎。同時也能達到先聲奪人的效果,讓袁軍將士膽寒。敖烈自信以自己的武功,再配合上無極九陽功的暗勁,袁軍之中,還沒有人能擋住他五招殺招!畢竟,像張郃、顏良以及文丑這樣的大將,早已在袁紹的麾下流失了,現今袁紹帳下,不過是一羣蝦兵蟹將罷了。
敖烈的話,成功的激怒了袁紹。袁紹有四世三公的家世名望,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敖烈的這番挑釁的,否則還怎麼在天下人面前立足?當即,袁紹站在城牆上怒道:“好個敖墨寒,當真視我河北將士如無物嗎?誰人敢去出戰敖烈?”
袁紹的部將焦觸站了出來,面目猙獰的看着城下的敖烈,口中卻是對袁紹說道:“主公,敖烈欺人太甚,竟敢定下五招之約,末將願出戰敖烈!”平心而論,敖烈小霸王的威名早已是盡人皆知,若其沒有自縛手腳,提出五招之約,恐怕袁紹手下的大將們,還真不敢出城去和敖烈交手,焦觸的話說得是很漂亮,但他也正是認爲敖烈定下五招之約,自己有機可乘。這纔敢站出來請戰。
“好!焦將軍威武!本將親自爲你掠陣!”袁紹大聲誇獎了焦觸一句。
焦觸向袁紹拱手行了一禮,然後帶着本部兩千名軍士,打開河間城門。出城和敖烈遙相對峙。在古代戰場上,當一方向另一方提出單打獨鬥的時候。一般來說,是不會趁機攻城的,因爲武人有武人的尊嚴,因此也經常看到兩名上將奮力廝殺,兩邊的軍士只是搖旗助威,卻不能上前幫忙的景象。這一大特色,是漢朝獨有的人文素質造成的。自漢代以後,就很少看到單挑的事情發生了。
看到焦觸出戰,敖烈一擺手中霸王槍,略顯輕佻的指着焦觸。帶着不屑的語氣說道:“放馬過來吧。”按照習俗,敖烈理應先詢問對方的姓名,說幾句槍下不死無名之鬼之類的話,可敖烈卻沒有這樣做,可謂囂張至極。當然。這種囂張,可不是敖烈的本性,他的目的,就是激怒焦觸,同時激怒在新河城牆上觀戰的一衆袁軍大將。
獅子搏兔尚需用盡全力。任何一個細微的疏忽,都可能導致失敗,敖烈久經戰陣,怎麼可能不明白這樣的道理?激怒焦觸,讓焦觸的心態出現變化,也是戰鬥的一種方式,敖烈雖然定下五招之約,看似狂妄自大,可他的內心卻無比清明,所有能贏得勝利的戰鬥方式,敖烈都不會放棄,因爲他輸不起啊,永遠不再進犯冀州,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此,敖烈必須要在五招之內取得勝利。而激怒焦觸,正是爲勝利打下前提基礎。
焦觸果然被敖烈的話激怒了,握刀的手都被氣的微微有些顫抖了起來,大喝一聲:“狂妄!”言罷,一輪大刀,焦觸拍馬向敖烈衝來。敖烈要製造一種假象,他想示敵以弱,讓袁軍將士認爲自己並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所以面對焦觸的攻擊,敖烈只用出了三分力氣,霸王槍斜向一挑,動作遲緩的挑向焦觸的大刀,在間不容髮之際,擋住了焦觸的大刀,讓兩旁的軍士看的心驚膽戰。
“好厲害!再來!”敖烈裝作驚魂未定的樣子,不着痕跡的給焦觸灌了一碗迷魂湯。焦觸策馬奔跑出十幾步後,調轉馬頭,重新奔着敖烈的方向殺來。這一次,敖烈沒有原地不動,而是雙腳踢踏了一下照夜雪龍駒的馬腹,讓照夜衝刺了起來,藉此來表達他對焦觸的重視。
鐺——霸王槍和大刀再次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敖烈依舊只用三分力道,維持着和焦觸的不勝不敗之局。通過兩次交手,焦觸發現傳說中的小霸王,似乎並沒有多麼出衆的武藝,膽子立刻大了起來,出手之間全是殺招,對自身的防禦降到了最低。看到焦觸的動作,敖烈隱藏在虯龍面罩後的臉龐上,帶上了一絲笑意,繼續挺槍破解着焦觸的攻勢,依舊只用三分力道,並不急於斬殺焦觸。直到第四次交手的時候,敖烈才暗中運起無極九陽功,藉着和焦觸的碰撞,把一絲暗勁傳遞了過去,但目標卻並不是焦觸,而是焦觸坐下的戰馬。這一道暗勁十分輕微,遠不足以讓焦觸的戰馬喪生當場,但如果焦觸繼續策馬奔馳的話,一定會對戰馬造成嚴重的傷害。
再一次調轉馬頭,焦觸心中隱隱有些興奮,已經四招了,只要在堅持一招,就將達到五招之約了,敖烈如果不想自毀諾言,那麼便算敗了,擊退敖烈這樣一個強敵,既保住了半部冀州,又能在天下人面前揚名立萬,焦觸已經被美好的前景弄得有些心潮澎湃了。以至於在調轉馬頭的時候,坐下戰馬出現了一個本不該有的停頓,都被焦觸自動給忽略了。
大吼一聲,帶着莫名的興奮,焦觸狠狠地在戰馬的馬腹上一蹬,策動戰馬再次衝向了敖烈。敖烈看着衝來的一人一馬,默默的在心中數着:三……二……一,倒!隨着敖烈在心中的默數,焦觸的戰馬忽然一個趔趄,似乎後力不濟的樣子,馬失前蹄般摔倒在地,把馬背上的焦觸顛翻下來,敖烈藉機拍馬趕到,一槍刺進了焦觸的胸膛,把焦觸釘死在地上。
見到焦觸因戰馬的“失誤”,而命喪當場,僅差一招就挺過敖烈的五招之約,新河的城頭上頓時響起一片惋惜之聲。一衆袁軍將士都在爲焦觸感到遺憾。如果戰馬不出現問題的話,說不定焦觸就能抵擋住敖烈的五招了,以敖烈的身份地位。是絕不能食言而肥的,一個讓敖烈永遠不再進犯冀州的好機會。就這樣白白丟掉了。卻鮮有人知道,焦觸的戰馬並非是像他們看到的那樣馬失前蹄,而是早已被敖烈打出的暗勁給震傷了,這一切,只不過是敖烈的障眼法罷了,敖烈這樣做,就是想讓更多的袁軍將領打消對自己的恐懼。進而出城來和自己對決。
一支袁軍失去直接的指揮官了!敖烈看着死去的焦觸,帶着輕鬆的心情想到。繼而,敖烈把霸王槍的鋒銳筆直的指向了城頭,再次狀似張狂的大喊道:“還有誰敢與本王一戰?”
和焦觸私交最好的。就是張南了。張南的武藝和焦觸不相伯仲,在觀看了焦觸和敖烈的對戰之後,張南自認自己挺過敖烈的五招,不存在任何問題,於是自告奮勇的站出來。對袁紹說道:“主公,焦觸是末將的兄弟,末將願意出城爲主公擊退敖烈,同時也爲兄弟報仇!”
袁紹拍了拍張南的肩膀,低聲囑咐道:“選匹好馬再出戰。不要讓類似的悲劇再次發生。”
新河的城門第二次被打開了,張南帶着部下的兩千軍士殺出城來,然後越衆而出,來到戰場中央和敖烈交鋒。交手的過程,和適才焦觸的戰鬥如出一轍,眼看張南就要頂過敖烈五招的時候,張南的戰馬再次出現了問題,在衝鋒的路上馬失前蹄,把張南摔下了馬背,結果張南步了焦觸的後塵,被敖烈輕易的一槍釘死在地上,和焦觸做了一對真正的難兄難弟。張南一死,代表着袁軍又失去了一位中層指揮官。
當新河的城門第三次被打開,趙睿的身影出現在了敖烈的面前。和前兩場廝殺一樣,趙睿眼看着就要擋住敖烈第五招的時候,他手中的長槍,在沒有任何碰觸的前提下,突然斷裂了,一時失神的趙睿被拍馬趕到的敖烈一槍奪走了性命。
接連功虧一簣,讓袁紹再也坐不住了,派出去的這三個人哪怕只要再多抗一招,敖烈就不得不退兵了,可偏偏卻因爲各種原因,在第五招上被敖烈斬殺!有些惱羞成怒的袁紹大喝道:“誰能抵擋住敖烈的五招,本將重重有賞!黃金,美女,官爵,任其挑選!”
一旁的逢紀卻不似袁紹那樣惶急,剛纔的戰鬥,讓逢紀的心中疑竇叢生,每次在關鍵的時刻,自己這邊的武將都會出現一些致命的問題,這難道是巧合嗎?儘管逢紀並不知道敖烈是怎麼做到的,但他確信,這一切和敖烈絕對脫不了干係。於是,逢紀來到袁紹身邊,低聲說道:“主公,事情大有蹊蹺啊,每次在關鍵時刻,我軍大將都會出現致命的問題,這絕不是巧合可以解釋的……”
不等逢紀的話說完,剛愎自用的袁紹一把推開了逢紀,怒吼道:“閉嘴!本將沒工夫聽你在這囉七八嗦。來人,把本將的寶馬牽來,再選十八種最好的武器,本將就不信,運氣會一直站在敖烈那邊!”直到現在,袁紹依舊固執的認爲,敖烈的獲勝,是運氣使然。
“不如,讓末將去試試?”一道帶着漏氣的聲音,在袁軍將領的最後排響起。衆人轉頭看去,見到被削掉了鼻子的淳于瓊,緩步走了過來。自從被魏延一刀砍斷了鼻子之後,袁紹就不在看重淳于瓊了,袁紹是個以貌取人的人,十分看重部下衆人的外表,當初袁紹本想將淳于瓊開刀問斬的,以免有礙觀瞻,後來在一衆大臣的苦勸之下,袁紹才改變了初衷,把淳于瓊下到了大獄之中,直到最近,淳于瓊才被釋放出來,官降三級,隨軍出征。
看着淳于瓊的斷鼻之處,袁紹心中十分不喜,可是他也知道淳于瓊武藝精湛,是當世名將,或許真的可以抵擋住敖烈五招。帶着三分不喜、三分勉強和三分無奈,袁紹向身後的十八種精良武器一指,隨口說道:“去挑選一把武器吧,本將的戰馬也任你驅馳。”
袁紹的冷淡,在淳于瓊的意料之中,但是淳于瓊堅信,只要自己擋住敖烈五招,迫使敖烈在自己的諾言下退出冀州,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袁紹也不會在意自己的相貌了。
一言不發的轉過身,淳于瓊挑選了一把十分沉重的大刀,同時眼神中散射出怨毒之色,自己之所以前程被毀,除了袁紹以貌取人之外,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魏延了,今日,淳于瓊打算用自己掌中寶刀,斬殺魏延的主人敖烈,洗刷自己長久以來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