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餐之後。劉虞夫妻二人、劉和、敖烈和霜兒五個人來到敖烈平時練功的小院子裡。
劉虞看着霜兒拿出來的上百個小菸捲,心中更加詫異了,問敖烈:“烈兒,這東西真的能有薰香的作用麼?”
敖烈不容置疑的點頭答道:“是的,只是現在還有最後一道工序沒有做完。”劉虞點頭說道:“那就開始吧。”
敖烈向霜兒一招手,霜兒端着一個火盆走上前來。敖烈接過火盆放在地上,然後拿起一塊鐵板,蓋在火盆上,之後把香料放在鐵板上。不一會,鐵板被火盆烤熱了,而放置在鐵板上的香料也開始融化,冒出一陣香氣。敖烈拿過一根菸卷,放在融化的香料上方,反覆燻烤,來回翻騰了十餘次纔算完成。
按照上面的方法,敖烈把上百根菸卷逐一燻烤了一遍,然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這才展顏笑道:“好了,大功告成,這就是烤煙型的,嗯,金絲葉,它的名字就叫金絲葉吧。”劉虞大感興趣,伸手拿起一根金絲葉,在手裡翻轉了幾下,問道:“這金絲葉,怎麼用?”
敖烈上前拿起火石點燃了金絲葉的一頭,然後遞給劉虞,說道:“將未曾點燃的一頭放入口中吸允便可。”劉虞依言將金絲葉放入口中,微微吸了一口。眼中頓時大亮,連聲讚道:“妙,妙極!初時口感微苦,後來卻是苦盡甘來,令人心曠神怡啊。”劉和聞聽父親的讚歎,忍不住也走上前來,拿起一根金絲葉,照着劉虞的樣子點燃後吸允了起來。片刻之後,劉和也是開口大讚:“果然妙極!”
敖烈得到父親和大哥的稱讚,心中也是十分高興。雖說這個時期的材料有限,科技也不發達,不可能做出類似後世那樣的菸草出來,但是好處也不是沒有,這樣一來,敖烈製作出的菸草可謂是純天然的,不添加任何工業原料,對人體也沒有任何傷害。
看了一眼霜兒,敖烈說道:“父親,孩兒平時要練劍術槍法,沒有太多時間來做菸草,所以,孩兒打算把這件事交給霜兒姐去做,這樣,既可以製作菸草來賣錢,也不致將菸草的製作之法流傳出去。”
劉虞轉頭看了看霜兒,笑呵呵的說道:“甚好。”霜兒在旁急忙行禮謝道:“多謝老爺。”劉虞擺手說道:“說起來,霜兒自從烈兒出生那年,便在我劉家做丫環,一眨眼,過去八年了,我和夫人也沒把你當做外人,這件事交給你,我也放心。”
敖烈收拾起其餘的金絲葉,想了想,又從中拿出三十餘根,分作三份,分別遞給劉虞、劉和和敖夫人,說道:“孩兒這便和霜兒姐去集市上兜售這些金絲葉,這三份,是留給父親、大哥和外公的。”
九原集市,敖烈和霜兒並肩站立在一起,面前擺着一包金絲葉。霜兒清脆的吆喝着:“賣金絲葉了,上好的薰香,不香不要錢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然後回過頭,略顯緊張的問敖烈:“我喊的沒錯吧?”敖烈笑着點了點頭,報以鼓勵的說道:“沒錯,就這麼喊!”其實敖烈今生也沒見過商販賣東西,但是他卻按照前世的記憶,教給了霜兒這麼一套叫賣的法門。
不一會兒,一名衣着華麗的商客走了過來,聽到霜兒的叫賣聲,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向擺在地上的金絲葉看了一眼,出生問道:“這東西,怎麼賣?”霜兒剛要回答,敖烈卻搶先說道:“這位客官,這是我們姐弟第一次到集市上賣東西,給你個便宜吧,每根金絲葉只要一百錢。”
“一百錢?你怎麼不去搶?”那名商客怒斥道。他的怒斥頓時引來了不少人得圍觀。
敖烈不慌不忙的拿起一根金絲葉,遞給商客,說道:“要不您先嚐嘗?不好不要錢的。”商客半信半疑的接過敖烈遞來的金絲葉,放在口中吸允了一下,然後立刻露出享受的神色。等到把整隻金絲葉吸完之後,說道:“妙,妙啊,妙不可言。一百錢確實是物有所值,給我來十根。”
霜兒在一旁被敖烈漫天要價的行爲震驚了,更讓她震驚的是,那位衣着華麗的商客竟然是毫不猶豫的要買十根。她發呆,敖烈可沒發呆,麻利的拿起十根金絲葉,然後用布包成一小團,一邊遞給商客,一邊說道:“這是十根,你收好,一共是一千錢,剛纔你品嚐的那根就不算你的錢了。”
商客接過布包,笑道:“你這小子,到是很會做生意。”說完,從衣袖中掏出一吊大錢遞給了敖烈。
圍觀的人們看到商客痛快的掏錢買金絲葉,有心中好奇的,湊上前來問敖烈:“小子,我們也想買,但是卻不知那金絲葉究竟是何味道,是不是也可以先嚐一下?”敖烈毫不猶豫的抓起一把金絲葉,大概有七八根,遞給眼前的人們,說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們姐弟的小買賣全仰仗各位貴人了,豈有不從之理?”
衆人見敖烈爽快大方,紛紛接過金絲葉,點燃後吸允了起來。先吸完的猛然叫好,爭相搶購;那些還沒吸完的,想上前爭搶,但是拿着點燃的金絲葉,行動上卻不方便,想要把剩餘的金絲葉丟掉,卻又捨不得,一時進退維谷,很是爲難。
沒多大功夫,敖烈帶出來的金絲葉就賣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不到十根了。霜兒歡喜的數着手裡的大錢,一邊數,一邊高興的對敖烈說:“二公....呃,烈兒,咱們今天賺了四千多錢呢,足足四吊大錢啊,我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敖烈也是興高采烈地擡起頭,剛要和霜兒說話,卻忽然臉色一變,神色凝重的向街角看去。
街角處,一個身影緩緩走來。霜兒看到敖烈臉上神色的變化,順着敖烈的目光看去,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不徐不疾的走着,這個青年身材高大魁梧,面容英俊。雖然只穿着普通的勁裝,卻給人一種並不普通的感受。
當然,這只是霜兒的感覺。此刻,敖烈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感覺到,自從這個青年出現之後,似乎有一股無形的氣勢以他爲中心,不停地向四周散發。似乎,天地之間,他就是核心,就是主宰一樣。更讓敖烈驚奇的,是這個青年背後揹着一杆兵器,一杆讓敖烈倍感壓力的兵器——長戟!
這個青年走到敖烈二人面前,低頭看了一眼金絲葉,沉聲問道:“何物?幾何?”語言簡短,精煉,直指心中所想。霜兒被這青年一問,頓時感到好似有一柄無形的長劍指着自己,一時說不出話來。
敖烈運起前世的武當絕學無極九陽功,抵抗住了這個青年的氣勢,這纔開口回答:“此物名爲金絲葉,百錢一根。”青年略顯詫異的看了敖烈一眼,再次沉聲說道:“你,不錯。五根。”
敖烈拿起五根金絲葉遞給了青年,青年伸手接過,又認真的看了一眼敖烈,說道:“明日到郊外正陽谷,來拿錢。”說完也不做停留,轉身而去。
直到青年消失在視線中,霜兒這才喘着氣說道:“這人,好生霸道,怎地拿了東西不給錢呢?”敖烈沒回應霜兒的話,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青年身影遠去的方向,喃喃自語:“用戟的高手,二十多歲,難道是他?”霜兒不解的問道:“是誰?”敖烈搖了搖頭,說道:“也許是,也許不是,我也拿不準,反正明天就知道了,不必妄自猜測了。對了,霜兒姐,今天我們金絲葉賣的差不多了,不如我們就回去吧。”
說道金絲葉,霜兒的興致又被提了起來,笑吟吟的說道:“好啊,老爺看到咱們半日就賣了四吊大錢,也會欣喜的很呢。”
二人收拾了一下,帶着一天的收穫,心滿意足的回到了郡守府。
郡守府大堂中,劉虞和敖夫人端坐在中堂,看着半日就回來的敖烈和霜兒,劉虞開口說道:“這麼快就回來了?是不是那些金絲葉不好賣?沒關係,家裡又不是缺衣少食的,賣不出去就賣不出去吧,說實話,我還想每天都能享受一下金絲葉的味道呢,不如就留給我吧。”
敖烈怔了怔,回頭看了霜兒一眼,忍不住和霜兒相視而笑。敢情,父親以爲他們二人是碰壁而歸啊。霜兒撲哧輕笑了一聲,說道:“稟老爺、夫人,今天奴婢和兒公子已將金絲葉賣光了,一共賣了四吊大錢。”
劉虞漫不經心地迴應着:“嗯,無論賣多少,有這份閱歷就好,不必在意.....什麼?四吊大錢?”回頭看向敖夫人,看到敖夫人此刻也是吃驚的掩着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劉虞再次問道:“霜兒,你說賣了多少?”霜兒乾脆把抱在懷裡的包裹放在地上,然後把包裹打開,露出裡面的四吊大錢。
“暴利,這是暴利啊。”劉虞捂着額頭,一副被大錢擊敗的樣子。餘光卻瞄着敖烈,嘴角帶起一絲微不可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