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外東南方向三十里之外,有一座山,名叫鹿門山。與環抱四周的獅子、香爐等幾座山峰共同構成了一道雄偉的景觀,頗具雄姿。遠遠望去,鹿門山自山腰以上雲遮霧繞,看不真切,就像是人間仙境一般。
鹿門山之所以出名,除了它自身的景色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被譽爲當今世上第一學府的鹿門學院,就在鹿門山上。
太陽抖擻着精神,想把自己散發出的溫熱送到大地的每一個角落。然而,鹿門學院因爲處在鹿門山半山腰,剛好被雲霧遮掩,大部分陽光被遮擋了下來,只留下一些溫和的光芒照了進來,給人一種愜意溫暖的感覺。
諸葛亮捧着一本書,坐在學院的前院中認真的讀着。經過敖烈的推薦和劉表的保舉,他拜在龐德公門下讀書學藝,因爲他天資聰穎,無論學什麼東西都是一點就透,因此深得龐德公喜愛,對諸葛亮可謂是傾囊相授。這半年來,諸葛亮不但結識了很多好朋友,胸中經綸更加的日益飽滿了起來。
放下手中的書,諸葛亮擡起頭看了看被遮擋在雲霧之後的太陽,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習慣每天都要看一會兒太陽,因爲陽光被厚重的雲層遮掩,所以鹿門書院中看到的太陽,沒有了以往的爆烈,只有溫和的光芒,一點也不刺眼。
“半年了,也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現在又在做些什麼?”諸葛亮喃喃自語道。不瞭解諸葛亮的人一定會以爲他是在思念自己的愛人,只有極爲少數的幾個和諸葛亮私交深厚的人才知道,諸葛亮口中的他並不是她,他是諸葛亮時常會掛念起的一個人,一個對諸葛亮有救命之恩,並且把諸葛亮送到鹿門學院來讀書的男人。
吱呀一聲,學院的大門被推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老一少兩個人。這兩個人的眉目之間有着六七分相似,可以看得出,兩人之間必定有血親關係。
看到兩人走進學院,諸葛亮站起身來,向着老者彎腰行了一禮,說道:“拜見老師。”
能被諸葛亮稱作老師的人,自然就是名動天下的龐德公了。和龐德公有着六七分相似的青年,除了龐德公的侄子龐統之外,還會是誰?
龐德公微笑着點了點頭,坦然接受了諸葛亮的禮拜。
跟在龐德公身後的龐統笑嘻嘻的來到諸葛亮身邊,用肩膀碰了碰諸葛亮說道:“嘿,孔明,你猜昨日我見到誰了?”
“誰?”諸葛亮疑惑的問道。
龐統有些醜陋的臉上滿是回憶的神色,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還能有誰啊,就是你成天掛在嘴邊的那個人,昨日在襄陽城中,我見到他了,果然是蓋世無雙,氣度不凡。”
諸葛亮有些吃驚的張大了嘴,語氣也變得急促了起來:“士元,你說的可是冠軍侯?”
“可不就是他麼。”當下,龐統把昨天黃祖當街縱馬踐踏小女孩,敖烈出聲喝止,以及黃忠射殺黃祖戰馬,最後敖烈亮出赤霄神劍救下黃忠和小女孩的事情說了一遍。
龐統說的酣暢淋漓,諸葛亮聽得如癡如醉。直到龐統講完,兩人還都沉浸在敖烈令人心折的氣度中而不自知。
過了好一會兒,諸葛亮才讚歎了一聲,輕聲說道:“他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對於敖烈仗義行俠的作風和打抱不平的心性,諸葛亮是早有體會,否則在大半年前,他早就死在一羣宵小手中了。
龐德公先前一邊整理在襄陽城中買回來的書籍,一邊聽着龐統的講述。雖然當時他也在場,也親眼看到了敖烈的所作所爲,但是再次聽龐統講述,依然感到有些驚心動魄。最近十幾年以來,龐德公隱居鹿門山,就是因爲對朝廷失去了信心,昏暗的朝野讓他看不到江山社稷的未來,所以寧可做山中一老叟,也不願去做官,他不想和那些魚肉百姓貪贓枉法之輩同流合污。
敖烈的出現,讓龐德公又重新看到了希望,身居高位、手握重兵,爲人處世與其他的諸侯迥然不同,而是處處與民爲善、造福一方,敖烈的品行和作爲在這個昏暗的年代顯得格外耀眼,爲岌岌可危的大漢江山,帶來了一抹亮色、一絲希望!
招手叫過龐統和諸葛亮,龐德公語重心長地說道:“老夫看得出,敖驃騎是真心爲大漢江山着想的諸侯,久後,能拯救大漢江山,延續漢室天威者,恐怕就要着落在他的身上了。”
諸葛亮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龐統卻歪着頭想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叔父,現在說這話還爲時尚早,焉知日後沒有其他豪傑橫空出世?依我看,典軍校尉曹操和平原相劉備都可稱是一時之豪傑,而且這兩人也都是心向漢室,雖然暫時他們還沒有多大的實力,但是久後必定會成爲一方諸侯。”
龐德公微微點了點頭,補充道:“還有江東的孫家,雖然江東和我們荊州一向不和,但是孫堅算得上是一位雄主,他的兩個兒子孫策和孫權也都是天資過人,日後也不能小視啊。”
沉吟了一下,諸葛亮說道:“但是弟子覺得,普天之下,卻是再沒有敖驃騎這樣的英雄了。”
諸葛亮的這句話,得到了龐德公和龐統的一致贊同,畢竟,敖烈的爲人和品行,是他們親眼見過的,其他幾位雖然也是名聲在外,但那只是傳聞,屬於耳聽爲虛的事情,怎麼說也比不上眼見爲實來的真切。
龐德公微笑着看着諸葛亮和龐統說道:“你們兩個,是老夫最得意的弟子,將來必定成就一番大事,希望你們今後不要選錯了路,以免遺恨終身。”說完,拿起整理好的書籍,緩步向後院走去。
龐統和諸葛亮對視了一眼,相顧無言。
沉默了許久,龐統纔開口說道:“孔明,你日後會輔佐誰?”
諸葛亮搖了搖頭,嘆息着說:“我也不清楚,這些事以後再說吧,眼下最要重的,就是把學業完成,否則就辜負了敖驃騎的一番心意了。”
龐統忽然笑了起來:“呵呵,你啊,心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敖驃騎,卻偏偏不肯說出來。”
諸葛亮轉過頭盯着龐統問道:“這麼說來,士元的心裡想必已經有所抉擇了?不如說出來與弟共享如何?”
龐統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說道:“你這個小無賴!不肯說出自己的心思,卻來套我的話,哼,我就偏不說。你剛纔不是說了麼,眼下學業最重要!走走走,回後院讀書去。”
說完,龐統率先向後院走去。看着龐統的背影,諸葛亮的嘴角忽然扯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心中暗道:大哥,我可是拉着士元一起上了你的船了,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裡,你可千萬要掌好舵啊。
甘寧的水寨大廳中,敖烈端坐在主位上,左手下面坐着趙雲和黃忠,右手下面坐着甘寧和蘇飛。敖烈剛要開口說話,忽然覺得鼻端傳來一陣麻癢,忍不住“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
趙雲關心地問道:“師兄,沒事吧?”
敖烈擺了擺手示意沒事,笑着說道:“這一定是有人想某了,所以某纔會打一個噴嚏。”
趙雲笑着問道:“那要是打兩個噴嚏,又有什麼說法?”
敖烈答道:“那就是有人在咒罵於某。”
甘寧接口問道:“若是三個呢?”
敖烈忽然笑了起來,故作神秘地說道:“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一般人某絕不會說,如果你們哪天連着打三個噴嚏,那就一定是感冒了。”
大廳中的幾個人都是一怔,然後紛紛納過悶來,爆發出一陣大笑。看着幾人開心的大笑,敖烈也笑了起來,真心的笑了起來。在座的四人,除了趙雲之外,黃忠甘寧和蘇飛三人都是新近才投到自己麾下的,說起話來難免顯得有些生硬和拘謹,敖烈用一個小小的冷幽默,就輕易打碎了彼此之間的隔閡,讓黃忠等人和自己的距離拉近了不少。也許敖烈的做法是無意識的,但是不得不說,這就是一種相當高明的領導藝術。
敖烈在水寨中逗留了兩天,倒不是因爲他喜歡住在這裡,而是甘寧要收拾一下,所以才耽擱了下來。
既然甘寧要投效敖烈,那麼他就要給手下的一千多弟兄一個交代,願意繼續跟隨自己一起報效敖烈的,就在兩日後一起去宛城;不願意當兵的,就發放糧餉,遣散回鄉。
經過兩天的整頓,還有八百多兄弟留了下來。現在,這八百多人排着整齊的隊列,看向坐在原來是甘寧位置上的敖烈。
敖烈環顧了一圈之後,開口說道:“這裡山清水秀,是個好地方。但是卻不是男人應該呆的地方。真正的男人,只有在戰場上,用血與火來證明自己的價值!想必你們都知道,某麾下有兩支尖刀部隊,一名血殺,一名虎賁。他們纔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大漢精兵。說起來,到是很有緣,當初這兩隻部隊剛組建的時候,和你們一樣,不多不少都是八百人!現在,血殺營和虎賁營都成了精銳中的精銳,現在某想問你們一句,你們這八百人,能追的上血殺和虎賁的腳步,成爲某麾下的水軍精銳嗎?”
甘寧被敖烈的一席話說的熱血沸騰,快步走到隊列面前,高舉起右臂,高聲呼喊:“血殺和虎賁能做到的事,我們一樣能!”
八百多士卒也是高聲呼喊:“我們能!我們能——!!”
“好!”敖烈朗聲說道:“從即日起,你們就是某麾下第一支精銳水軍了,甘寧蘇飛聽令!”
甘寧和蘇飛踏前一步,大聲說道:“末將在!”
敖烈直視着兩人,說道:“某任命甘寧爲水軍大都督,蘇飛副之,你二人提領水軍,不可懈怠!”
兩人聞言,心中都是一陣感激,尤其是甘寧,終於有一個平臺來讓他施展胸中抱負了,怎麼能不喜出望外?兩人同時跪倒在地,激動地說道:“末將領命!”
趙雲來到甘寧身邊,小聲提醒着:“還不快請主公賜名。”通過這兩天的接觸,甘寧豪爽的性格也贏得了趙雲和黃忠的好感和信任,所以趙雲纔會提醒甘寧一聲。
甘寧也知道凡是被敖烈親自賜名的部隊,都是萬中選一的精銳部隊,被敖烈視作親信。得到趙雲的提醒,甘寧連忙說道:“請主公賜名!”
敖烈微一沉吟,隨即朗聲說道:“麒麟者,仁獸也,忠心護主且象徵太平,能飛天,能戲水,今日,就以麒麟之名冠與水軍,萬望你等切勿辱沒了麒麟之名。”
甘寧振臂高呼:“麒麟之膽,有我無敵!”
八百多軍士跟着高喊:“麒麟之膽,有我無敵!有我無敵!!有我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