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儀收到漢帝劉協的書信,並沒有立即給面前使者答覆,而是安排手下的人帶着這名從長安之中逃出來的使節,到驛館先去休息休息。
而郭嘉等人也隨後來到了陳儀的大堂之中,對於漢帝劉協派人前來求援的書信,整個謀臣這邊分爲兩個觀點。
郭嘉和戲志才認爲這次出兵可以向天下證明陳儀對於漢室的忠心耿耿,能夠明顯的提升陳儀的名聲,提高陳儀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
這名聲方面可是非常重要的,像當初董卓火燒洛陽漢帝劉協被董卓挾持前往長安,當時諸侯聯軍之中,只有曹操願意帶兵前往追擊董卓。
雖然說最終曹操被董卓所設下的埋伏擊敗,自己也差點死在這次追擊中,但是曹操卻在這一次的追擊董卓之中,獲得了漢室忠臣的名聲。
以至於曹操在後來能夠輕易入主兗州,吸引更多的人才投奔自己,這也體現了這次追擊董卓獲得名聲帶來的好處。
以至於漢帝劉協帶着自己手下的那羣碌碌無爲的文武百官逃離到關東的時候,最終曹操前去迎接漢帝劉協,漢帝劉協稍作思考之後,便選擇跟隨曹操而去。
雖然說名聲這東西看不到摸不着,但是它確實是存在着,同時也是這亂世爭霸之中的非常大的資本。
而李儒和賈詡兩個人倒是勸說如今的陳儀最好不要帶兵前去救援長安。
一方面長安如今城池堅固,就算是馬騰和陳儀兩個人帶着軍隊聯合起來攻打,也不一定能攻破城池。
第二個方面,陳儀現在的軍隊實力最好有所保留,最好不要全方面展現在世人的眼中,畢竟陳儀所需要的是低調,而不是展現實力引起其他諸侯的忌憚。
他當然還有其他各個方面的考慮因素,比如馬騰和陳儀軍關係的問題,到時候兩方若是都不願意出力,導致相互猜忌的話,那樣就有些不好了。
而李儒和賈詡兩個人原本就是西良軍的謀士,或許有這種因素的存在,倆人也不願意現在就看着自家的主公帶着軍隊前去攻打長安,去消滅這難以僅存的西涼軍剩餘的實力。
現在的兩方對於救援或者不救援的問題產生了矛盾。
而陳儀作爲幷州的主人,此時聽到了兩方各具一詞,也開始猶豫起來,最終思慮良久後終於下定了主意。
“我身爲漢室的臣子,如今陛下蒙塵,我怎麼能夠坐視不理!”
陳儀盯着自己手下的謀臣,眼中帶着平靜的說道,現在他已經下定主意,帶着自己的軍隊前去救援長安。
畢竟這是展現自己對於漢室忠誠的一次表現的機會,作爲充滿着野心的他,怎能會放過這次機會。
而這一次的行動他也不會盡全力出擊,他會適當的展現出一部分的力量,但也不會暴露全部,至於救出漢帝的劉協,基本上是很難完成的事,他也不強求就完成這樣的事情。
當然他也會趁着這個機會了解馬騰的軍隊和西涼軍隊的真正的實力。
只有清楚了兩方真正的實力,他纔可以以後好好的在交手兩人之時做出準確的判斷,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就算現在的馬騰和自己不是敵人,陳儀在未來奪取涼州的時候也會和對方交手,兩人的交手是必然的。
除非馬騰願意帶着軍隊主動投降。
可以說這次前去長安,陳儀打算指出一部分的軍隊,但不會全力以赴,畢竟這一次他可不想真正的成爲所謂的別人的手中槍,他要靠着自己的意志來完成自己的決斷。
李儒和賈詡聽聞自家的主公已經下定決心,準備帶着軍隊前去長安救援,此時他們也看出了自家主公的心思,最終默默的點了點頭。
雖然如今他們的主公拒絕了他們的建議,但是作爲謀士的他們也知道對方提出的建議,其實有很大的可行度,此時看着自家的主公選擇了對方的決策,他們也只能作爲謀士來盡力的輔佐自家主公。
陳儀稍作猶豫了一下,便決定到時候帶着自己手下的謀士賈詡,以及自己手下的大將黃忠,周泰以及蔣欽,帶着自己手下的兩萬步兵部隊,向匈奴從河套平原借道,前往長安北部去和馬騰路會合。
而北面和兗州這邊是戰亂分法,而在蜀中作爲如今亂世之中的開闢者劉焉此時也即將走到自己生命的盡頭。
劉焉可以說是造成這亂世道來的推動者,像當初他聽信了某位相士所說的話,蜀中可養天子之氣。
於是作爲當時整個東漢中最爲有權力官職宗正的劉焉,就以地方多匪亂,需要加大地方的管理的原由向漢靈帝劉宏提出了廢史立牧。
而漢靈帝劉宏對於自己這位所謂的族叔沒有半點猶豫就同意了,對方所說的話在地方開始了,實行廢史立牧的政策,從此地方官員的權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也加大了割據勢力的強大。
劉焉看上了益州這塊風水寶地,於是直接遊說加金錢買賣,最終成功了成爲了益州牧。
而進入了自己想要的風水寶地的劉焉,此時並沒有展現出自己的雄圖偉業,而是將這塊地方完全的佔據最後實行了閉鎖的政策,中斷了蜀中和外界的交流。
而劉焉就成爲了這巴蜀之地的土皇帝,甚至在禮儀方面都有些過線,在車架方面他特意使用了天子車架,而衣服方面也是仿照着天子的龍袍所製作。
只不過這個時候天下已經完全的亂了起來,沒有人注視着偏居於西南這位土皇帝劉焉。
而現在的劉焉也快要走到自己生命的另一頭了,而此時的他叫來了自己的兒子劉璋,並且還喊來自己的心腹鄭度和黃權等人。
劉璋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人,他並不是劉焉嫡長子,他的年紀在所有的兄弟之中最小,當然他比起自己的幾位兄長,能力方面都有所不如。
只不過劉焉另外的幾個兒子都在當今朝廷做官,此時全部死在了李榷郭汜手中,劉焉最終不得已只能將自己的位子傳給了自己這位小兒子。
而劉璋這位大地主家的傻兒子最終在自己父親臨終之前,繼承了自己父親留給他的家業,成爲了新一任的益州牧。
雖然被稱爲地主家的傻兒子,但是劉璋並不是那麼昏庸無能,相反他在這裡整個益州方面有着獨特的心得。
劉璋本身就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對於擴張或者是稱王稱霸沒有太大的想法,以至於他在治理地方方面都是有着保守的態度。
但是他在治理地方方面有,可是治理的非常的好,整個益州在他的治理下,可以說是在東漢亂世之中保存實力最爲強悍的一個州郡。
雖然劉璋在後世的小說之中,甚至是歷史書之中被噴的體無完膚。
但是在這亂世之中能夠割據一方,並且能夠控制整個巴蜀之力將近二十多年,劉璋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善於守國土的君主,但他並不適合在這亂世之中。
以至於後面的法正,孟達,張鬆這些人聯合劉備奪取了對方的家業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畢竟亂世之中,絕大部分的文臣武將想要建功立業,想要輔佐一方充滿野心能夠成就霸業的君主,而劉璋固守益州,不思進取,這很顯然不是他們所看重的君主。
以至於法正等人爲了能夠實現心中的理想,或者在地位上更進一步,最終聯合了劉備奪取了益州。
而後世的劉璋被塑造一個膽小怕事昏庸無能的君主,但是劉璋本身是爲有着仁義的君主,他本身能夠靠着成都抵擋劉備。
不過他最終還是爲了能夠減少整個益州的損失,免得戰火生靈塗炭,最終還是開城投降給劉備。
而劉備最終獲得的益州可是極其的富有,不但在人口和糧食方面甚至在軍隊和軍械方面,都是極大的提高。
劉璋在整個巴蜀之地經營的這數十年中,已經把巴蜀之地的富饒全部的開發出來,而這些全部都被劉備所奪得,而劉備此時也鳥槍換炮,整個軍隊的實力都完全的起來了。
而劉備靠着劉璋所留下的家底完全可以和北方的曹操正面剛,甚至在漢中一舉打敗曹操,甚至一度讓曹操和孫權感到了威脅感,不得以兩方的勢力最終聯合起來對付劉備。
那個時候南北的差異還是非常大的,北方的實力要遠遠強於南方,以至於孫劉不得已聯合起來對付曹操。
而兩方不但聯合起來,而且有着非常天然的地理優勢,卻依舊只能和曹操北方的勢力持平,而曹操並不是沒有能力讓他們一網打盡,而是他要選擇許多的軍隊去守衛着北方那延綿不斷北疆。
可以說曹操有基本上一半的軍隊留在了北方,去守衛邊疆,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曹操依舊是能和兩方的勢力持平。
而劉備得到了益州之後,能夠將曹操擊敗,可見劉璋治理數十年的益州資本是多麼的濃厚,以至於劉備能夠靠着益州和荊州兩地就和曹操叫板。
但是這所有的優勢最終被劉備的失敗,而損失殆盡,夷陵之戰一場大火可是將巴蜀之地的數十萬軍隊全部留在了夷陵。
劉備把劉璋所準備的家底敗的一乾二淨,而劉備的繼任者,諸葛亮卻依舊沉迷於北伐之中,導致了原本遭受重大打擊的巴蜀之地,更加的虛弱。
當然諸葛亮這樣做也是有自己的原因,一方面是爲了能夠擴張領土,畢竟蝸居在巴蜀不動,就和當年的劉璋的結果差不多。
最終的結果只會是引來其他的勢力將其吞併,只有主動出擊才能解決這樣的問題。
當然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另外一個方面,益州內部問題太過嚴重。
劉備這一次失敗可謂是損失了許多東西,其中包括早年跟隨着劉備的手下的大將關羽張飛等人相繼離去。
而荊州一系的官員在劉備還在的時候,地位遠遠高於巴蜀本地官員,當然這巴蜀本地官員也分成兩派,一種是屬於本土的本土派,而另外一個則是當初劉焉帶進蜀中,在蜀中待了幾十年的東州派。
可以說這三方的派系組成了劉備的勢力,在劉備還在的時候,這三方勢力最爲強大的則是荊州派系,這一部分人從劉備開始創業,就跟隨着劉備打天下,可以說是劉備手下最爲信任的派系。
而隨着劉備慘敗,荊州派系主力損失非常慘重,外加荊州這塊土地都失去了,導致荊州派系實力消弱。
而原本手中的兩大派系,看着對方的勢力削弱了,也趁機想要奪取地位,於是兩方的派系開始爭鬥起來。
最爲明顯的爭鬥則是荊州派系的代表諸葛亮和東州代表的李嚴,兩人都可以算作劉備當初託孤的重臣,只不過諸葛亮靠着自己的地位強行奪取了李嚴的權力。
這也導致了諸葛亮和李嚴的明爭暗鬥,而武將方面,魏延爲荊州派系的一人,卻在官職和地位上比不上東州派系國舅爺吳懿。
而內部方面,戰爭的失敗導致了人口勞動力的流失,許多的家庭失去了自己的家人,以至於地方的百姓這邊也是怨聲載道,甚至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叛亂。
而諸葛亮是一個非常高明的政治家,在政治方面眼光極爲的獨到,他也明白現在內部的矛盾想要解決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注意力。
於是他決定帶着軍隊向北北伐,想要靠着這樣的方法將內部的矛盾轉移到外部,靠着戰爭的方法暫時麻痹內部的矛盾。
只不過諸葛亮這樣做的結果是導致了整個巴蜀地區越來越弱,以至於諸葛亮死後作爲蜀漢之主的劉禪以及諸葛亮的繼任者只是休養生息,開始緩解內部的矛盾,停止了戰爭。
而現在的劉璋當然不會知道未來的發展是怎麼樣的,如今他臉上帶着淚花,看着那躺在牀榻上,奄奄一息,目光渙散的劉焉。
現在他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如今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而此時鄭度和黃權默默的以橙子的身份站在門口看着房間的父子倆,此時他們兩人正在打聽着某些主意。
“璋兒,爲父恐怕不久就要隨人去,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黃權鄭度兩人都是忠心耿耿的臣子,他們倆人會好好的輔佐你掌控蜀中!”
劉焉這一生可是充滿了野心,做事果斷陰狠,不過到了生命的最後也化作了慈父,此時看着在自己牀榻前痛哭流涕的劉璋,目光和善的對着自己的兒子說道。
黃權和鄭度兩人在門口聽到了這樣的話語聲,此時也默默的低下了腦袋,臉上盡是悲傷之色。
“父親,孩兒恐怕沒有這能力完成父親的……”
劉璋聽到自己父親所說的話,此時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傷之色,面色極爲傷感的說道。
劉璋雖然爲人有些柔弱點,但他並不是非常的愚蠢自己的父親在這巴蜀之地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也明白自己父親心中的野心,此時的他看着父親把所有的一切交託給自己,頓時有些爲難起來。
劉焉看着劉璋那淚流滿面的樣子,此時的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劉璋說起來並不是一個非常合格的繼承者,但是劉璋幾位兄長早已經爲國獻身,事到如今已經沒有辦法只能將自己的位子傳給了劉璋。
“我兒,你就安心坐穩着巴蜀之主位置,恐怕這二十年內,戰火恐怕都燃不到巴蜀之地,你可安心坐穩這個位置!”
劉焉看着自己兒子痛哭流涕的模樣,稍作思考最終語氣和善的勸慰道。
劉璋聽了劉焉的話,用手抹着自己臉上的淚水,語氣慌忙的向着劉焉問道:“二十年後呢?”
“若是二十年後你能夠守住巴蜀之地,你就守住巴蜀之地,若是實在守不住的話,我兒可以選擇早點投降,或許能夠保住我劉家血脈!”
劉焉感慨着自己兒子的軟弱無能,只不過現在他也無能爲力,只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守住益州,或者自己兒子的後代中能夠有非常充滿才能的人早日成長起來。
但是若是劉璋真的實在守不住的話,他也同意自己的兒子選擇投降,畢竟自己這一脈就剩下了劉璋,若是劉璋反抗的激烈惹怒了進攻者,到時候攻破了益州,恐怕最終遭殃的還是劉氏宗族。
劉焉可以允許自己的兒子丟失了領地,但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宗族從此消亡,畢竟在古代人的眼中看來,宗族永遠要比領地更爲的重要。
劉璋聽到自己父親所說的話,面色沉重的點頭,淚水不由自主的從臉頰滑落,掉落的在地上。
只不過當他擡起頭時劉焉已經完全的閉上了眼睛,而那原本股骨支撐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劉焉生於亂世之中,可謂有一代梟雄之姿,只不過他沒有等到亂世,真正的羣雄逐鹿,最終還是先行一步而去。
“父親!父親!”
劉璋目光無力的看着劉焉那冷冰冰的樣子,此時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不由輕聲的呼喊道。
而門口的黃權和鄭度現在看着房間裡面的情況,也不由自主的低下頭默哀起來,不過他們很快就振作起來,畢竟現在的他們可是有要事要做的。
黃權身旁很快便出現了一名士兵,而黃權在他耳旁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這名士兵就面色沉重的消失在了門口。
“看樣子是時候要把這些充滿危險的傢伙先行除掉了!”
鄭度默默的看着黃權,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冰冷之色,從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劉焉給出的虎符,此時揮舞着衣袖向着軍營之中走去。
而黃權看着鄭度離去,此時目光也堅定起來,連忙前往守衛着州牧府外的軍營走去。
鄭度現在要完成劉焉交代的最後一件事,要將所有威脅到劉璋統治的障礙一一消除。
而黃權當然也接受了這樣的囑託,不過現在去幹活的是鄭度,而他黃權則需要趕忙召集軍隊,保護州牧府周圍的安全。
輔佐年輕的劉璋安全並且順利的繼承劉焉的位置,成爲新的巴蜀之主。
而劉焉去世的消息已經在整個成都城之中傳開了,而作爲巴蜀之主劉焉去世,完全引起了軒然大波。
而其中的一些巴蜀的世家大族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劉焉手下分成兩股勢力,一方是自己帶來的東州派系,而另一方是巴蜀的本土派系,當然兩方之間也會存在着矛盾。
而作爲這些巴蜀本土派系身後的代表的巴蜀的世家大族,也自然而然會產生一些叛亂的想法。
劉焉在世的時候能靠着自己的手段和威望壓住這羣世家大族,至於劉焉死後,這羣世家大族到底會怎麼做?
這件事誰也不知道,而劉焉自然會想到自己死後的事,所以便早早的做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