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城南相府。
曹操終於是悠悠轉醒,在他醒來之後,荀彧第一時間便入了他的房間,密談了整整一個時辰。
足足昏迷了一天的曹操得知在自己暈死過去之後,逆子曹昂爲了請大夫給自己治病,竟強闖司馬門並且還殺了衛將軍董承的兒子,也是頗爲心驚。
可震驚遠遠不僅於此,在得知曹昂尋找華佗無果竟然闖入後宮之後,他當即就破口大罵了起來。
“混賬!天子後宮是什麼地方,又豈是他能夠擅闖的,實在是魯莽!”
雖說話語還帶着濃濃的憤怒,可如此呵斥卻並未給曹昂提供任何積分,不難看出此時的曹操雖說嘴上極爲反對,可心中卻對這個兒子還算是頗爲疼愛滿意的。
在得知也不知道曹昂使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說動了萬年公主,將原本強闖後宮的罪名變成了入宮贈劍的理由之後,這曹操內心這才稍安。
“看來此子也並非是魯莽之人!”
見曹操對公子曹昂的態度接連變換,那荀彧中途並未說出任何自己的看法,而是又把將華佗請來之後,曹昂如何細心在華佗身邊幫忙,禮賢下士的一幕又說了出來。
而聽完這些之後,曹操也終於徹底的是轉怒爲喜,最終更是沒有對荀彧隱瞞自己的看法了。
“此子有勇有謀殺伐果斷並且禮賢下士,也不愧我曹孟德培養他這麼久了。”
見這曹操似乎對曹昂頗爲滿意,一旁的荀彧此時也是極爲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過後續又繼續補充了起來。
“只是在送走華佗之後,公子卻就像是換了個性子一般,並未繼續留在相府,而是直接回去了自己的府邸,聽說不久之後又邀請了郭奉孝一同飲酒作樂。”
不論是曹操還是荀彧,都是極爲聰明之人,所以自然看出來了曹昂爲何會這麼做。
只是聽完這樣的話語之後,曹操卻並未再對曹昂有任何褒獎,而是看了一眼荀彧,隨即也詢問了一句。
“孤打算分他一些權力,可又怕此子惹出什麼禍端,文若覺得如何?”
曹昂作爲曹操的嫡長子,不出意外日後肯定要繼承曹操大業。
此時荀彧作爲曹操心中最信任的心腹,曹操如此詢問,除了想要知曉曹昂在荀彧眼中如何,更是想要弄清楚這位心腹和自己的嫡長子關係。
聽着如此詢問,荀彧臉上當即就變得嚴肅起來,片刻之後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正如方纔丞相所說,公子有勇有謀殺伐果斷且禮賢下士,在下也覺得是可朔之才,只不過或許因爲年輕氣盛,眼下的公子行事還有些許衝動且不知深淺,或許還需要一些歷練。”
在借用了曹操話語的同時,也不知道這荀彧是當真如此以爲還是故意爲之,說出了曹昂還需歷練的話語。
聽到這裡曹操當即就是樂呵一笑,隨即也詢問了起來。
“文若具體是說哪些方面?咱們一起來探討探討。”
見曹操追問,荀彧自然不敢推辭,連忙回道。
“公子雖說果斷可做事不計後果,擅闖司馬門和強入後宮絕非小事,一旦被別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恐怕就連丞相也要因此受天下諸侯討伐了。”
聽到荀彧是如此看法,曹操卻是不以爲然,隨即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孤和文若正好相反,此子平時喜好奇淫巧技放蕩不羈,可危急關頭卻能鎮定自若,擅闖司馬門和強入後宮雖說影響巨大,不過卻也足以看出其忠孝之心!”
在這亂世之中,天下諸侯野心勃勃,父子生隙手足相殘之事多不勝數,可這公子曹昂卻是一片赤誠孝心,足以看出他也是個忠貞之人。
荀彧聽着如此回答,臉上看不出來喜怒,又繼續說出來了曹昂的缺點。
“公子眼下正是少年,可卻貪圖美色並且行事屢屢目無法紀,若是此時讓公子交接權力,只怕還會助長其恣狂之心。”
似乎這荀彧鐵了心覺得曹昂不行一般,一直都在說他的壞話,而且越說越是狂妄。
聽着如此話語,曹操雖說一邊點頭,可另外一邊卻也不停的爲曹昂辯解。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那鄒氏美貌就連孤也極爲癡迷,更別提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子了。”
說到這裡曹操隨即又開始沉吟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
“只是這目無法紀的確是要好好提醒他一番,你去傳孤口諭,讓他這段時間不許出門,孤自會爲他請一些名門大家對他好好教導。”
“不久之後還要對他進行考覈,若是他能夠通過,到時征討徐州,讓他自領一隊兵馬練練手吧。”
見曹操已經下定決心之後,那荀彧也不敢遲疑,連忙退了出去前去處理這件事情。
別看他之前對曹昂有諸多的不滿,可真正聽到曹操打算對這位公子進行試探考覈之後,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幾分笑意。
很顯然儘管他之前屢屢在曹操說這曹昂如何如何,可心中還是對着曹昂頗爲滿意。
一個如此孝順之人,其忠心更不用多說,漢室有此能力出衆的父子二人匡扶,何愁無法復興?
在這荀彧匆匆離去之後,此時的曹操臉上也露出了欣慰之色,半晌之後這才幽幽開口。
“此子雖膽大妄爲卻心思縝密,真不愧是我曹孟德的兒子啊,日後在這亂世之中,或可接替孤立下不世之功!”
……
半個時辰之後,城北曹昂府外,匆匆疾行來了一隊虎衛,爲首的將領正是昨日跟隨曹昂一同強闖皇宮的典韋。
儘管昨日還一起並肩作戰,可今日典韋卻滿臉寒霜,似乎和曹昂沒有任何關係一般,直接強行闖入了這曹昂的府邸,隨即更是對着旁邊的下人朗聲呵了一句。
“丞相有詔,速速讓子脩公子前來。”
那些曹昂府中的下人哪裡見過如此一幕,在則典韋一聲怒喝發出之後,紛紛慌亂地跑到了曹昂面前稟報了此事。
沒過多久,這曹昂便領着郭嘉一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