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羅陽和黃忠、典韋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景色。放眼望去,在滿地的火把的照射下,那些前一刻還正準備撲上來敵人,此刻卻是全都定在了原地,那一張張佈滿猙獰,卻是一片漆黑的臉上,掛着一道道令人心驚的黑血!這似醒似夢之間,羅陽等人突然有一種身在地獄的感覺!
“敘兒!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黃忠雖然生平殺人無數,可也被眼前這詭異的情景給嚇到了,連忙是扯起了自己的兒子,大聲喝問。
還未等黃敘開口回答,羅陽突然一把攔住了黃忠,低喝道:“漢升兄!你仔細看!”說着,羅陽伸手便是指向了前面的一個袁軍士兵的屍首上,臉上盡是驚恐的表情!
黃忠等人也都是順着羅陽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名袁軍士兵初一看,和旁邊的那些袁軍士兵沒啥兩樣,都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勢。不過黃忠練有一手箭術絕技,那眼力自然是不同凡響,眼睛一眯,立馬就看到了羅陽所指的東西!在那士兵的脖子上,多出了一個黑黑的小圓點,停在士兵已經變成漆黑的皮膚上,若不是黃忠的眼力好,還真看不出來!
而那個小黑點卻不是什麼死物,正在那士兵的脖子上不斷地蠕動,而在那小黑點旁邊的皮膚下層,似乎漸漸浮起了數道呈蛛網狀的青筋,圍在了那個小黑點周圍。
“那,那是什麼!”黃忠心中立馬就將那個小黑點和周圍這些詭異的景象聯繫了起來,顯然造成這種恐怖後果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善類,下意識地,黃忠便是要舉起單刀護在胸口!
“莫要動手!”一把疾呼聲從後面傳了過來,只見郭嘉等人都是心有餘悸地從小屋內趕了過來,黃夫人更是一臉急切地撲了上來,一把就抱住了黃敘。剛剛黃敘衝出來的時候,黃夫人那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黃敘出什麼意外!
剛剛出言阻止黃忠的,正是張機,看着身邊的那些仿若雕塑般的死屍,張機的臉上也盡是恐怖,加快了腳步趕到黃忠身邊。看了一眼前面那士兵脖子上的小黑點,雙手用力按住了黃忠的胳膊,生怕黃忠一時衝動,對那小黑點出手!
見到張機竟然如此害怕,羅陽、黃忠和典韋都是一臉不解地相互看了一眼,這時,突然一把嗡嗡聲響起,只見那個小黑點突然飛了起來。它這一飛,可是把羅陽、黃忠和典韋給嚇了一跳,在他們身邊的張機等人也是一臉緊張,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雙手死死地抓住了黃忠的胳膊。
只見那小黑點竟然是朝着他們這邊慢慢飛了過來,隨着它越飛越近,衆人已經能夠看清楚這個小黑點的模樣,竟然是一個通體漆黑的小甲蟲!只是那甲蟲的前面那帶着一絲黑色鮮血的鉗嘴,還有那對散發着黑色幽光的複眼,讓衆人都是不由得心底發毛。黃忠有幾次都想要提刀動手,可都被張機死死給攔了下來。
眼看着那小甲蟲慢慢飛到了羅陽等人的跟前,羅陽等人甚至連呼吸都止住了,生怕是驚住了這隻詭異恐怖的小甲蟲!不過所幸,那小甲蟲就快要飛到羅陽等人的身上的時候,忽然一轉,卻是又轉向了其他方向,慢悠悠地飛走了!
一直等到那小甲蟲飛得看不見蹤影了之後,羅陽等人這纔是鬆了口氣,張機鬆開了黃忠的胳膊,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心有餘悸地說道:“黃將軍!幸好你沒有動手!要是惹惱了這些東西!就算是我們有午夜草防護也沒用!”
“午夜草?”羅陽三人那是越聽越糊塗,隨後跟來的郭嘉突然摸了摸自己胸口掛着的那個小錦囊,像是明白了什麼,連忙問道:“那個午夜草是不是就是這個?”
張機點了點頭,羅陽卻是有些忍不住了,忙是拉住了張機,繼續追問道:“哎呀!什麼午夜草啊!你先說清楚了!剛剛那鬼玩意到底是什麼?”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會抱有一種恐懼的心理!羅陽就算是當初在後世那麼多次任務當中,也從來沒有見過那麼詭異的東西!
張機被羅陽這麼一扯,哪裡能夠反抗得了,無奈地苦笑道:“大人!那鬼玩意叫做胡冥甲蟲!乃是當年我師傅在南蠻之地遊歷的時候,在一個山區找到的!別看這種蟲子個頭小,可卻是含有劇毒!我師傅正是用這種甲蟲煉製成了毒粉,塗在了這院門和院牆上!剛剛我師傅見情況危急,所以才放出它來解圍!”
這麼一說,這玩意就是神醫自己私下飼養的了!天啊!這樣恐怖的東西,那老頭子竟然也敢養!當真是不要命了!這老頭子果然腦子有點不正常!羅陽心想着剛剛貌似自己還無意中得罪了神醫,頓時就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張機還以爲羅陽是聽得這胡冥甲蟲的恐怖害怕了,忙是解釋道:“大人莫驚!這胡冥甲蟲最害怕的,就是大人胸口錦囊內裝的午夜草的氣味!只要不惹惱了它們,大人佩戴了午夜草,它們是不會主動攻擊大人的!”
聽得胸口這個小錦囊能夠防這種恐怖的甲蟲,不僅是羅陽,周圍的所有人都是不由得鬆了口氣,下意識地將那小錦囊給牢牢握在手心裡,生怕掉了。
而跟在郭嘉身後的戲志才忽然想起了什麼,滿臉擔憂地問道:“這,這蟲子如此厲害!要是被它們飛出張家大院,那豈不是要禍害一方?”戲志才這個顧慮倒是真的,羅陽等人全都是面色一沉,若真是如此,那羅陽他們可就真成了罪人了!
對於這一點,張機卻是很冷靜,說道:“諸位不必擔憂!我師傅既然放出這胡冥甲蟲,自然不會就這麼讓它們禍害無辜!這胡冥甲蟲雖然厲害,但卻是有個十分古怪的毛病,它絕對不能吸生人血!一旦吸生人血,這胡冥甲蟲就活不過三炷香的時間!而在這三炷香的時間內,胡冥甲蟲就會四處覓食其他的生人鮮血!可胡冥甲蟲的飛行速度卻是不快,三炷香的時間,只怕連張家所在的小山谷也飛不出去呢!”
見到羅陽等人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張機連忙解釋:“所謂這生人鮮血,就是指活人的鮮血,先前我師傅將這些胡冥甲蟲放出來之前,已經用自己的鮮血餵食了這些胡冥甲蟲!別看這鮮血對於胡冥甲蟲是致命的毒藥,可胡冥甲蟲卻是依舊對鮮血趨之若鶩!”
“啊!”聽得張機這麼一說,郭嘉等人這纔想起先前神醫用自己的手指插到那個小瓷瓶內的情景,原來是因爲這個緣故啊。可是羅陽卻是很快一臉急色地說道:“若是如此,那神醫豈不是也身中劇毒了嗎?神醫怎麼樣了?”
張機雖然臉上也滿是擔憂,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大人放心吧!我師傅既然決定這麼做了,事先也是服用瞭解毒的藥物。不過這胡冥甲蟲的毒性霸道,師傅他元氣大傷卻是肯定的!當年師傅抓這胡冥甲蟲的時候,就中過一次毒,當時師傅可是在牀上足足躺了兩年才恢復過來!師傅的那兩條腿也是那個時候被砍斷的!”
羅陽、黃忠和典韋還沒有見過神醫的模樣,卻是不知道神醫沒有了兩條腿,而郭嘉等見過神醫樣貌的人這纔是恍然大悟。郭嘉和戲志才甚至是暗自猜測,恐怕不僅是那兩腿,神醫臉上的那古怪模樣,也肯定是因爲這胡冥甲蟲的緣故吧!
最後,張機苦笑着看了一眼小屋,燕兒沒有跟着出來,而是留在小屋內照顧師傅,張機無奈地苦笑道:“正是因爲這胡冥甲蟲兇險異常,所以師傅從來不讓我們插手他煉製毒粉的過程!我一直都還以爲他當初只收集了一些胡冥甲蟲的屍骸用來煉製毒粉,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還飼養了這麼多的胡冥甲蟲!”說到這裡,張機有些憐憫地看了一眼周圍那些袁軍士兵的屍首,那張洹應該不在這裡,要不然按照燕兒所說的,兩年前師傅就用這一招震懾了張洹,張洹不會不知道這胡冥甲蟲的厲害,怎麼會讓這些袁軍士兵沒有半點防備?
不過張機不知道的是,張洹並不是不在這裡,而是先前被典韋的惡戰給嚇暈了,剛剛胡冥甲蟲飛出來的時候,他卻是躺在地上,不知不覺中就送了性命!
羅陽等人都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屍首,都是不由得頭皮發麻!這樣恐怖的東西,也虧得神醫竟然敢飼養!當真是藝高人膽大啊!深深吸了口氣,羅陽轉頭便是對典韋說道:“典韋!你待會去到山谷口守着,千萬別讓別人在這個時候進來!免得徒增傷亡!”
雖然張機沒有說,但看周圍的這種慘象,羅陽也想得到,張家大院內除了他們這些人之外,恐怕是沒有一個活口了!現在唯一期望的是,別再有別人進了山谷,免得再遭這些要命的甲蟲的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