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這話中的意思那是再明白不過了,就是要韓遂也跟着傾巢出動!韓遂當然聽得出馬騰話語中的意思,心中一陣暗罵,不過臉上卻還是保持着微笑,連着點頭說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壽成兄儘管放心,此事關係重大,兄弟我又怎麼會不盡心?到時兄弟我必定率所屬部衆,助壽成兄成就大事!”
韓遂這話,明顯是將自己放在了馬騰助手的位置,這一點,卻是讓馬騰極爲滿意。這次他大張旗鼓地帶着大軍來金城,目的也就是爲了震懾韓遂,當然,如果韓遂不肯服從自己,那馬騰也不介意就勢將韓遂給吞了!兄弟情義?對於馬騰來說,也就是張嘴說說的份!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表面上卻又是兄弟情深,勾肩搭背地往城門口走去,而馬騰的大軍也在他的示意下,跟在馬騰的身後,準備開進城門。作爲馬騰手下的頭號猛將,馬超自然是走在了大軍的最前頭,而在他身後,則是馬超的親弟弟馬休以及馬超的堂弟馬岱。馬休看着兩邊的韓遂部將,一撅嘴巴,得意地對馬超說道:“大哥!這就是韓遂手下的兵馬?這等素質,如何能夠與我們涼州兒郎相比?別到時候打長安,被他們給拖累了!”
“二弟!休要無禮,你要尊稱韓叔父!他畢竟是父親的結拜兄弟!”馬超低聲呵斥了一番自己的弟弟,不過臉上卻是那種深以爲然的表情,隨即又是說道:“算了!反正到時候攻打長安,我們也不需要靠這些人!我必定要第一個攻破長安!”說着,馬超的雙手緊緊握住,一條條青筋暴起。
看着馬超的模樣,馬岱不由得搖了搖頭,但也沒有多說什麼。自從剛剛到金城的時候,馬岱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又想不出到底有什麼不對,總之,一種很鬱結的心情盤旋在他的心頭,讓他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少將軍!你看!”就在馬超帶着大軍快要進城的時候,忽然從後面傳來了一把聲音疾呼,卻是涼州軍中的一名軍官正高聲呼喊着馬超。
馬超等三人回過頭一看,卻只見那名軍官正滿臉驚恐地指着身後,而順着軍官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見在城外不遠處,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大批的騎兵!馬超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因爲這支騎兵馬超以前見過!在雍州和涼州,能夠擁有這樣規模的騎兵,只有一支軍隊,那就是冒刃輕騎!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冒刃輕騎會出現在這裡?難道羅陽已經知道我們起兵的事情?”馬超不由得驚呼了起來,同時,在他身邊的馬岱和馬休聽到馬超的話,也都是大吃一驚。馬超總歸也算是大將之才,在經過了短暫的驚訝之後,很快便是恢復了鎮靜,立刻便是對兩個弟弟喝道:“二弟!現在立刻去通知父親!讓他們早做準備!馬岱!你去指揮韓遂的兵馬,讓他們配合我們行動!其他兒郎!隨我迎敵!”說完,馬超則是掉轉馬頭,帶着涼州軍開始在城門口布陣!
馬超的佈置的確很明智,有城門爲依靠,加上韓遂手下的兵馬,金城足足有近四萬人馬,就算是冒刃輕騎再如何驍勇,以數千之衆,也不可能敵得過這麼多人!當即,馬岱和馬休便是按照馬超的命令行事,儘管馬超平時有些魯莽,但在打仗這方面的天份,兩個兄弟那是拍馬也比不上的!
“父親!父親!”馬休直接縱馬穿過了城門,朝着前方還在與韓遂勾肩搭背的馬騰呼喊着:“不好了!羅陽的大軍!羅陽的大軍來了!”
“羅陽大軍?”馬騰也是不由得一驚,回過頭望向自己的兒子,滿臉驚愕。別看他這次起兵是成竹在胸,可心底還是有些不安,畢竟羅陽這些年的威名太盛,幾乎沒有聽說過誰能夠在戰場上戰勝羅陽!唯獨當年孫堅搶了羅陽的江東,那也是趁着羅陽領兵去打西川的時候偷襲得來的。馬騰這次要和羅陽正面交鋒,儘管之前已經部署得很妥當了,但馬騰現在一聽到羅陽的大軍,還是嚇了一大跳。當即馬騰便是直接轉過身,踮起腳就朝着城外望去,想要看個究竟!
而就在馬騰剛剛望向城外的那一瞬間,忽然,一陣刺痛從他的後腰傳了過來,馬騰立馬就是感到全身上下都是一僵!馬騰慢慢轉過頭,印入眼簾的,卻是韓遂那張帶着一絲猙獰的笑臉,韓遂那原本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此刻卻是緊握着一把匕首,深深地刺進了自己的後腰!馬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瞪着韓遂,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你,爲,何……”
韓遂此刻儘管眼中佈滿了殺意,但臉上卻還是一片笑意,只是這笑容落在馬騰的眼中,卻是那麼的陰寒,韓遂哼道:“爲什麼要背叛你對吧?呵呵!這點,你不如去問問你自己!你爲什麼要背叛羅陽呢?哼!”一邊笑着,韓遂又是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把匕首的刀刃完全捅進了馬騰的後腰,頓時鮮血直接噴了出來,灑了韓遂一身!
“啊!父親!”馬休此刻也已經看到這突然的變故,頓時就是驚呼起來,滿眼赤紅地等着韓遂,提着手中的鋼槍便是喝道:“韓遂狗賊!我要你的狗命!”
“混賬!”出乎意料的是,開口喝罵馬休的,卻是已經剩下半口氣的馬騰!他鼓起最後一絲力氣,雙手死死地抱住了韓遂,轉頭對馬休喝道:“休兒!快跑!快跑!不要過來!”雖然到了這個地步,馬騰的思路卻是越發清楚了,顯然韓遂敢對他動手,必定是有了完整的計劃,馬休這麼衝過來,只能是白白送死!
只可惜,馬騰這話卻是晚了!馬休現在已經是完全進了城,被馬騰那話喊得一愣,身後卻是傳來了一聲梆子響,只見之前還空蕩蕩的城頭上,此刻卻是站滿了弓箭手!他們一個個都是彎弓搭箭,將箭矢的目標瞄準了孤身一人的馬休!而指揮這些弓箭手的戰將,卻是韓遂手下大將楊秋!就聽得楊秋一聲令下,頓時就是萬箭齊發,那馬休連抵擋之力都沒有,頓時就是連人帶馬被射成了刺蝟,當場斃命!
“休兒!”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斃命當場,馬騰那是怒得目眥盡裂,轉過頭,死死地瞪着韓遂,怒喝道:“韓遂!老子和你拼了!”說着,整個人作勢就是要往韓遂身上撲!
只可惜,韓遂卻是沒有一點要和馬騰拼命的意思,微笑着看着面前的結拜兄弟,韓遂果斷地拔出了匕首,卻是再度朝着馬騰的腹部連刺了五六刀!每一刀下去,馬騰都疼得是整個身子顫抖起來!到最後,馬騰只能是無力地跪了下去,雖然雙手還不甘地拽着韓遂的衣襟,可對韓遂卻是沒有任何威脅了。韓遂冷哼一聲,一把扯開了馬騰的手,提起沾滿鮮血的匕首,卻是往馬騰的脖子上再次一割,直接把馬騰的腦袋給割了下來!
提着馬騰的腦袋,韓遂嘿嘿一笑,說道:“壽成兄啊壽成兄!你可不要怪兄弟我對你不義!要怪,就只能怪壽成兄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會想要根本就不可能到手的東西!嘖嘖!這個教訓,也是兄弟我唯一能夠給你做的,不知壽成兄你是否滿意?請壽成兄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壽成兄的妻兒都會下去與壽成兄團聚的!”
“將軍!”就在韓遂和那麼一個血淋淋的頭顱說笑的時候,從城內的街道四周,頓時涌出了無數兵馬,帶頭的卻是韓遂手下的另外幾名部將成宜、侯選、李堪、張橫,成宜提着單刀便是跑到韓遂身邊,對着韓遂就是喊道:“將軍!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哼哼!把這個保管好了!這可是領功的憑證!”韓遂將手中的頭顱直接丟給了成宜,隨即轉頭望向了城門口,寒聲喝道:“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殺出去!把馬騰家的那幾個狗崽子都給宰了!”
要是換作以前,韓遂肯定捨不得自己手下的這些兵馬去拼命,不過韓遂心裡清楚,經過這次之後,羅陽肯定不會再交給韓遂很多兵權。既然這些兵馬遲早不是自己的,那浪費就浪費了,正好可以以此來博得羅陽的好感,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聽得韓遂的命令,那幾名戰將都是齊聲呼喝了一聲,並且帶着兵馬按照韓遂的吩咐殺出城去。
與此同時,在城門口,馬岱正按照馬超的指示,縱馬趕到在城門口的那些韓遂兵馬面前,對着那些兵馬就是喝道:“你們都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去迎敵!快!龐德!龐德!你到哪裡去了?”馬岱一邊喊着,卻是想起先前龐德不是帶了千餘人先行到了金城的嗎?這龐德也是一員悍將,正是他出力的時候啊!可是馬岱喊了半天,卻是沒有看到龐德的影子!
而在城門口的韓遂部將樑興、程銀和馬玩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一臉詭異,突然各自提起了刀槍,直接就是朝着馬岱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