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身後小姐的話,楊修頓時就是傻住了,而跟着過來的法正和張鬆兩人不由得撫上了額頭,無力地搖頭。楊修這傻小子,連到底什麼情況都沒弄清楚,就瞎跑出去,簡直是被女人給迷昏了頭了!
而這個時候,見到楊修還沒有讓開的意思,那小姐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站在小姐身邊的丫鬟沁兒就叫嚷開了:“你這人是聾了還是怎的?沒聽到我家小姐叫你讓開嗎?看你長得是斯斯文文的,我們與你素不相識,你竟然無端擋住我們的去路?真是有辱斯文!”
“呃!”這沁兒的嘴還是和幾年前一樣又快又毒,說得楊修那是啞口無言,手忙腳亂地退到一邊,不過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是對那小姐和沁兒說道:“兩位小姐!莫非忘了在下?在下五年前與兩位小姐有過一面之緣啊!”
“五年前?”那小姐有些遲疑了,似乎是在努力回想五年前的事情,而在一旁的沁兒也是側着腦袋,盯着楊修看,可看她們的模樣,似乎對楊修並沒有什麼印象。
一看到這情況,楊修可就急了,趕緊說道:“對!對!五年前!就在長安城西街!在下接到了姑娘丟失的包裹!呃!對了!在下當時也介紹過自己的名號!在下是太尉之子楊修!小姐可記得了?”
雖然楊修不停在提示,可這五年前的事情,看來這位小姐是記不得了,而在一旁的沁兒可就不客氣了,當即便是喊道:“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你!趕快走開!別擋着我家小姐辦正事!快走快走!”一邊說着,沁兒的手還不停地揮舞着,就好像把楊修當成是蒼蠅要趕走一般。
楊修還不死心,可在他身後的好友法正和張鬆卻是看不下去了,再也不能讓這小子在這裡繼續丟人了,連忙是一左一右,直接便是把這個傻小子給架開。楊修只是個羸弱書生,而法正和張鬆當年在青城學院的時候,可是跟着鍛鍊過身體,就算是楊修再不願意,被法正和張鬆這麼一架,也是不得不退到了一邊。
沒有了楊修搗亂,那小姐則是再次上前對這那幾名一直守在大將軍府門口的軍士說道:“幾位軍爺,還請通融一二,奴家真的是希望能夠見大將軍!”
“很抱歉,蔡小姐!”雖然這位小姐的聲音如此動人,可這些被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軍士,卻是絲毫不爲所動,面無表情地擋在了大將軍府門口,對着那小姐喝道:“剛剛小的已經說過了!以小姐的身份,根本就不能覲見大將軍!還請小姐回去吧!”
“可是,奴家的確是有要事要見大將軍!求求軍爺了!通融一下吧!”這個蔡小姐卻是不甘心就這麼回去,與身邊的丫鬟兩人苦苦哀求,只是那幾名軍士都是鐵面無情,根本就沒有把蔡小姐的話聽進去。
看着蔡小姐這種悽苦的樣子,楊修又是忍不住了,剛想要上前,可是卻被身邊的法正和張鬆給死死拖住。此時他們兩人卻是一臉正色地看着那蔡小姐,完全沒有之前那開玩笑的模樣,法正沉聲說道:“德祖!不要再和她扯上關係了!她姓蔡,而且又是這個時候來找主公的!那肯定就是剛剛被主公打入大牢的光祿大夫蔡邕之女!你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自身都難保,還想再扯上她?不要命了!”
“呃!蔡大夫之女?”楊修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那蔡小姐,滿臉不敢置信地說道:“蔡大夫之女當年不是已經嫁到河東衛家了嗎?現在河東衛家已經投靠到了曹魏,怎麼她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楊修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壓制住自己的聲音,而在不遠處的蔡小姐顯然也是聽到楊修的聲音,嬌軀不由得一顫,而在蔡小姐身邊的沁兒則是狠狠地瞪了楊修等人一眼。
張鬆忙是伸手捂住了楊修的嘴巴,可是看蔡小姐的反應,也知道已經晚了,只能是苦笑着低聲說道:“蔡小姐的確是嫁到河東衛家去了,只是聽說六年前蔡小姐的夫君病死,而衛家上下似乎容不下蔡小姐,所以蔡小姐一氣之下,就回了長安蔡大夫身邊,這些年來,一直都呆在家中很少出來!五年前你和蔡小姐相遇的時候,恐怕正是她剛剛回到長安的時候吧!”
“呃!”楊修頓時就是傻了眼,張鬆的話已經很明白了,再直白點,就是說這個蔡小姐雖然漂亮,可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寡婦!楊修就算是再如何喜歡這個女子,可身爲楊家繼承人的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娶一個寡婦的!想到這裡,楊修雖然滿臉不甘,但最終還是低下了頭。見到楊修沒有再掙扎的意思,法正和張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是鬆開了楊修,法正拍了拍楊修的肩膀,輕聲說道:“德祖兄!走吧!我們進去面見主公吧!”
楊修最後再看了一眼蔡小姐,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無力地點了點頭,便是轉身和法正、張鬆兩人一同朝着大將軍府走去。法正和張鬆已經是羅陽帳下的親信,他們帶着楊修進大將軍府自然不會有人阻攔。那蔡小姐卻是沒有想到楊修竟然能夠如此順利進入大將軍府,不由得吃了一驚,想要請求楊修幫忙,可一想到剛剛自己對待楊修的態度,卻又不知該不該開口。只是猶豫了片刻,蔡小姐還是一咬牙,開口喊道:“楊,楊公子!”
已經踏進大將軍府大門的楊修聽得蔡小姐的聲音,身子不由得一顫,停頓了片刻,最後還是沒有回頭,繼續朝着大將軍府內走去。見到楊修的反應,蔡小姐也是不由得一愣,不過想起剛剛楊修的驚呼聲,蔡小姐立馬便是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因爲頭戴青紗帽的緣故,看不到蔡小姐此刻的表情,可卻是能夠看到蔡小姐似乎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是繼續向那幾名守門的軍士苦苦哀求起來。
在大將軍府內,已經走到前廳門口的楊修已經是臉色蒼白,看着楊修的模樣,法正和張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性格不同,所以他們兩人永遠都不可能理解楊修,在他們看來,大丈夫何患無妻,爲了一個女子去影響自己的前途,根本就不值得!更何況那個女子還是個寡婦,根本就不是良配,楊修做出的這個決定纔是最正確不過的。法正拉了一下楊修的胳膊,沉聲說道:“好了!德祖兄!提起精神來吧!我們馬上就要見主公了!”
“啊?哦!”被法正這麼一拉,楊修這纔回過神來,苦笑着點了點頭,伸手整了整衣物,這纔在法正和張鬆兩人的帶領下,直接跨進了大廳!
此刻,在大廳內,羅陽坐在最上席,而在大廳兩旁,分別坐着羅陽帳下的文臣武將,見到法正三人進來了,羅陽呵呵一笑,說道:“孝直!鬆年!你們來了!快快入座吧!就等你們了!”
法正和張鬆兩人忙是朝着羅陽拱手一拜,齊聲喝道:“屬下參見主公!”喊完之後,張鬆也不忘悄悄回頭對在自己身後的楊修使了個眼色。
楊修一看到張鬆的眼色,立馬便是反應過來,對着羅陽便是拱手一拜,喊道:“在下,呃,屬下參見,參見主公!”楊修畢竟還未習慣成爲羅陽的部下,這一開口差點說錯話,總算他的反應也不慢,及時給兜回來了,卻也是嚇了法正和張鬆一跳。
羅陽倒是不怎麼介意,雙目閃爍着精光,緊緊盯着楊修看了半晌,最後忽然笑道:“是德祖啊!呵呵!今後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如此拘束!嗯,和孝直他們一道入座吧!”說着,羅陽一揮手,給楊修指了個空出來的席位。
“謝主公!”第一句主公說出口之後,以後就說得比較順暢了,楊修鬆了口氣,和法正他們同時站直了身子,按照羅陽所指的位置入座。剛剛坐下,楊修悄悄擦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汗水,這不是他第一次見羅陽,可每次見到羅陽,楊修都會被羅陽所特有的上位者的壓力給壓得透不過氣。也正是因爲每次羅陽都會帶給楊修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纔會讓楊修心中的天平慢慢偏向了羅陽。
法正三人入座之後,羅陽也就沒有多管他們了,雖然楊修也算得上是個人才,但這種程度的人才,在羅陽帳下可是不少,羅陽當然不會過於照顧楊修。更何況,今日在這大廳內,還有三名更加值得羅陽重視的人才到了!
羅陽轉過頭,朝着另一邊坐着的幾人笑道:“對了!剛剛孤正要問呢,不知伯言今日到長安,住處可曾安排妥當?若是沒有的話,大可暫時搬到大將軍府居住!等到伯言的府邸找好了,再搬出去就是了!”
而順着羅陽的目光所指,一名身形消瘦,長得白麪俊俏的年輕男子滿臉溫和地笑道:“屬下多謝主公!不過屬下與張世叔他們一道來長安的時候,之前已經說好了,暫時住在張家在長安早先購置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