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城門已經打開,但在城門口的田豐臉色卻是變得異常的難看,因爲從城門出來的,不是高幹的迎接隊伍,而是一隊殺氣騰騰的黑甲士兵,帶頭一人人高馬大,滿臉漆黑,手中還提着一把比他整個人還要大上許多的單刀。這個人的裝扮和模樣,田豐雖然以前沒有見過,但卻是聽過,整個西秦之地,就只有一人是如此模樣!
“賊子!你周倉爺爺在此等你們很久了!”周倉看着前方的田豐以及遠處的義軍,手中那巨大的單刀在空中用力一揮,喝道:“爾等莫非以爲我們會上你們的當?哈哈哈哈!你們的一切佈置,早就落在我家主公的算計當中!速速投降吧!”
“周倉?周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田豐一臉驚愕地看着出現在眼前的周倉,而與此同時,剛剛還是靜悄悄一片的城頭上,轉眼間便是佈滿了弓箭手,那鋒利的箭頭直指田豐等人。田豐的臉色又是蒼白了幾分,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從頭到尾,都完全落入了羅陽的計算!
“大,大人?怎麼辦?”在田豐身邊的那幾名軍士都是滿臉恐懼地看着城頭上的敵人以及面前的周倉,忍不住嚥了口口水,等待着田豐的指令。這些普通士兵可不懂得什麼漢室大義,他們也都只是爲了那豐厚的報酬纔會聚集到田豐等人身邊的,可眼下這情況,可比之前田豐所說的要嚴重得多啊!
田豐此刻也是有些慌了,不過畢竟是老謀臣了,田豐也很快便是恢復了冷靜。按照情報,周倉是奉了羅陽之命,領三千兵馬作爲前鋒先行出發的,可週倉現在出現在這藍田,那就意味着至少周倉先前所帶去的三千先鋒軍就在藍田!如今田豐手下雖有一萬多人,但接連趕路,這一萬多將士都是又困又累,根本無法與以逸待勞的三千西秦軍相敵。心中這一盤算,田豐立馬便是做出了決定,突然用力一扯繮繩,轉頭便是對身後的大軍高呼:“撤!撤退!直接按計劃繼續前進!”
“哼!”看着田豐執迷不悟,周倉冷哼一聲,倒也沒有衝殺上前,而是對着頭頂上城頭那些弓箭手一擺單刀。頓時,一陣箭雨落下,直接便是將城門口那試圖離開的田豐等人全都給射成了刺蝟!一代謀士田豐,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田豐雖然慘死,但卻是給身後的義軍提了個醒,那些義軍的軍官一看到這個情況,也都是嚇得魂飛魄散,慌忙帶着兵馬就直接繞過藍田城,繼續朝着青泥隘口方向趕去。至於那劉協,此刻早就被嚇得是六神無主,不停地催促着左右,要儘快離開此地纔是!
見到義軍就這麼倉促逃走之後,周倉倒也沒有下令追擊,而是看着義軍逃走的方向不住的冷笑,哼道:“一羣烏合之衆,也敢和主公作對!來人啊!打掃打掃!我們回城!”吩咐着身後的將士打掃戰場,自己便是掉轉馬頭,直接回了城去。可見周倉這些年也是成熟了不少,這要是換作以前,周倉又豈會如此輕易放過這些義軍?
等了約莫兩個時辰後,又有一支兵馬趕到了藍田城外,卻是羅乾所率領的錦衣衛大軍!錦衣衛的戰鬥力或許不遜於一般的軍隊,但是畢竟沒有經過正規的軍事訓練,在行軍的速度卻是遠遠不如正規軍隊。所以本來兩支軍隊相差不了多遠,可現在卻是足足差了兩個時辰的路程。
到了藍田城外,看着面前好像沒有什麼動靜的城門,羅乾眉頭一皺,錦衣衛探子的追蹤不會有錯,帶着天子的敵軍肯定是到這裡了,難道是進了藍田城?當即羅乾便是轉頭對身後的將士們喝道:“所有人戒備,隨時準備迎戰!”
“喏!”錦衣衛將士聽到羅乾的話,齊聲喝了一聲,立刻便是拔出了自己的兵刃,紅、藍、黑三個作戰編隊布成戰鬥陣型,隨時準備作戰。
“哈哈哈哈!”忽然從城頭傳來了一把笑聲,羅乾立馬便是擡頭望城頭一看,只見在城頭上露出了一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周倉。只見周倉大笑着對羅乾喊道:“少主!你可是來晚了!”
“周將軍?”饒是平時的羅乾再如何冷靜,現在也是看傻了眼,完全不明白爲何本來應該是被父親派往邊陲的周倉會出現在這裡。不過周倉對西秦的忠誠,羅乾卻是清楚得很,既然周倉在藍田,那藍田就不可能有敵人了,當即羅乾便是對身後的將士一擺手,令他們收起了兵刃。
而這個時候,藍田的大門也是緩緩打開,周倉在城頭上對羅乾喊道:“少主!先進城休息吧!放心,一切主公都早有安排了!”雖然到現在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既然周倉都這麼說了,羅乾也就擺了擺手,帶着兵馬進城。
三天後,在青泥隘口。
作爲荊州通往雍州的通道,這個關卡也算是極爲重要,只不過現在荊州和雍州都屬於西秦的轄內,所以平時在這青泥隘口之中也沒有多少兵馬把守。而正是因爲如此,田豐的計劃纔會將逃離西秦的通道定在此處。按照之前的計劃,孫策會遣兵馬出兵司州,裝作要攻打函谷關,暗地卻是前來接應。這些計劃田豐先前也已經告知了軍中的一些高級軍官,所以就算現在田豐已死,這些軍官還是帶着義軍,護送着劉協一家按計劃行事。
只不過從長安開始,一路的潰敗,對於義軍的影響也是很大的,原本跟隨劉協到藍田的時候,義軍還有一萬多人。可經過這三天之後,幾乎每時每刻都會有逃兵,之前的一萬多義軍,現在已經只剩下不到八千了。
遠遠看着前方狹長的青泥隘口,再看看左右一臉疲態的將士們,劉協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幸虧只要通過了青泥隘口,劉協就可以脫離西秦的掌控,一想到這點,劉協也是強打起精神,對着左右的軍官說道:“下令前進吧!青泥隘口內的應該是隻有百餘名守關士兵,一鼓作氣將其拿下即可!”
“喏!”經過這麼多事,還能留在劉協身邊的,自然是和田豐一樣,對漢室對天子忠心不二的人物,雖然現在義軍的情況不怎麼好,但這幾名軍官還是十分恭敬地對劉協一禮,轉而將劉協的命令執行下去。隨着軍令的傳下,那些義軍的將士們也是開始緩慢地朝着青泥隘口進發。
青泥隘口的地勢的確是很險峻,南邊是秦嶺山脈,而北邊則是華山,青泥隘口其實就是夾在華山和秦嶺山脈之間的一條狹長的通道。雖說是如此險峻的通道,但卻是十分重要,畢竟這代表着天下第一關函谷關的唯一破綻,當年羅陽就是命人從這條路進發,破了董卓的函谷關防線!時隔這麼多年,劉協卻是要依靠這條通道,與羅陽分道揚鑣!
面對這麼險峻的通道,劉協倒也是留了個心眼,讓幾名義軍軍官帶着人馬先走一步,探一探虛實。沒過多久,前面探路的軍官就派人來通知劉協,說這青泥隘口內的關卡卻是早就被人給廢棄了。一聽到這個消息,劉協也是不由得一愣,不過很快便是想通了,畢竟這青泥隘口雖然重要,可對於已經統領了荊州和雍州的羅陽來說,卻是沒什麼作用,羅陽也沒有必要在這裡浪費兵力。再說了,田豐先前所制定的這個計劃也是很隱秘的,想來羅陽也不會猜到他們會從這青泥隘口走吧!
從劉協的想法就可以看得出,雖然劉協的野心極大,可他的才能卻是相差甚遠。如果田豐或者沮授現在在這裡,就會想到,既然羅陽能夠在藍田佈下伏兵,那又豈會猜不到他們的計劃?
此時,在青泥隘口兩旁的山巒之上,數千鐵甲將士正埋伏在山上的雜草叢中,緊緊盯着徐徐進入隘口的義軍。而在衆人當中,兩名身穿精良鎧甲的戰將則是滿臉興奮地小聲商量着,這兩人可不是別人,正是最早跟隨羅陽的戰將,現在奉命駐守荊州的劉闢和龔都!
這些年下來,隨着跟隨在羅陽身邊的大將越來越多,劉闢和龔都兩人就顯得是越來越不起眼。不過憑藉着兩人在西秦元老級別的地位,西秦軍中還沒有幾個敢對劉闢和龔都不敬的。只是劉闢和龔都兩人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已經幫不上羅陽什麼忙了,所以很自覺地向羅陽請命,請求調往地方上,爲羅陽駐守一方。所以這十來年來,劉闢和龔都就一直在荊州爲羅陽駐守後方。
劉闢和龔都雖說才能比起羅陽手下的重臣要差許多,但卻是強在辦事穩妥,加上他們在西秦軍中的威望很高,所以這些年來,荊州也被他們兩人治理得不錯。而這次,劉闢和龔都卻是接到了羅陽送來的密信,信中就是讓他們二人領兵,爲羅陽完成一次極爲重要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