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羅陽胡思亂想的時候,文聘此刻已經是落於下風,被張遼壓着打,只能是苦苦支撐。那張遼見了,當然是不會手軟,再次一聲怒喝,硬是逼着文聘和自己硬碰硬,這下張遼力量上的優勢那是發揮得更加明顯了,雙柄長刀碰撞了四五次,最後,文聘終於是雙手一顫,沒有抓穩,長刀直接被張遼給磕飛了。失去了長刀的文聘不由得一愣,轉眼間,一絲寒意卻是從頸脖處傳來,張遼手握着長刀直接架在了文聘的脖子上。
不過張遼總算還記得眼前這些人都是西園軍的人馬,現在丁原還要入城與何進聯手,不能因爲一時意氣而壞了大事,所以並沒有對文聘下殺手。只是羅陽見了,連忙是喊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一邊喊着,一邊也顧不得會引起什麼誤會,直接就是縱馬跑了過來。
見到羅陽就這麼衝了過來,另一邊高順等人果然是誤以爲羅陽要以多欺少,紛紛呼喝起來。而在高順等人中間的那名大人,卻是冷哼一聲,伸手往後面一名親兵打扮的騎兵的馬背上一撈,卻是撈出了一件長條形的兵刃,直接便是縱馬朝着張遼和文聘這邊趕來。
羅陽其實根本就沒有抱着和對方動手的意思,他只是想要阻止對方對文聘下手,等他跑到文聘背後,還未來得及解釋,就看到眼前一花,一道寒光奇快地朝着他的腦袋這邊飛了過來!羅陽可是被這道寒光給嚇了一跳,慌忙就是一個彎腰躲閃,險險地躲過了那道寒光,不過饒是如此,羅陽還是能夠隔着頭盔感覺到那道寒光的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等到羅陽擡起身子之後,卻是發現之前一直在對面,被那些人簇擁的金甲將領此刻正手握着一柄十分花俏的兵器,騎着高頭大馬,在身後冷眼看着羅陽。羅陽的目光剛剛從那金甲戰將的容貌轉向了他手中的那杆花俏的兵器上,卻是最後再也移不開了!
只見那兵器其實羅陽以前也經過一些類似的東西,那就是幾個月前皇子辨即位爲漢帝之時,在登基大典上,羅陽看到主持儀仗的羽林軍手中拿着差不多的兵器。後來羅陽找了淳于瓊問了,才知道,這種兵器統稱爲戟,特別是像這種戟杆特別長的,上面還雕滿了花裡胡哨的圖畫的,被稱爲畫杆戟。
這種兵器大多都是因爲造型威武,被用於舉行各種大典時的儀仗,很少有人會把這種兵器當做武器來用。而以前也出現過一個使用畫杆戟的高手,那就是當年和高祖爭天下的霸王項羽!當年霸王的天龍破城戟可謂是威震天下,無人能敵!只是自從項羽烏江自刎之後,天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使這畫杆戟的高手了!
羅陽對於這種畫杆戟如此上心,卻是因爲他知道,不久的將來,天下間又會多出一個使用畫杆戟的高手,而那位高手所使用的畫杆戟的形狀,羅陽也是知道的。而眼前這名金甲將領手中所握的畫杆戟的形狀,前端是生鐵槍尖,而兩端則是月牙狀的鏟刃,以兩枚小枝相連,呈一個井字狀!而這種畫杆戟以前倒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它有一個很威風的名字——方天畫戟!
在幷州軍中,手握方天畫戟,那眼前這名金甲戰將的身份簡直是呼之欲出!羅陽瞪大了眼睛,連身邊被張遼制住的文聘也給忘了,一臉震驚地看着眼前傲然的呂布!曾幾何時,羅陽費盡心思想要找到呂布,可是現在呂布竟然就這麼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羅陽此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而那呂布,滿臉輕蔑地看了一眼羅陽,還以爲他被自己剛剛那一戟給嚇傻了,以呂布的自傲,自然是不屑這個時候朝羅陽動手了。轉過頭對張遼淡淡地喝道:“放了他吧!我們走!”呂布也不是傻瓜,他知道現在西園軍在洛陽城的勢力有多大,再說自己的面子也已經找回來了,現在完全沒有必要去得罪西園軍。雖然他自認是武藝高強,但也沒有自傲到會認爲自己一個人就能夠抵抗西園軍數萬人的攻擊,畢竟現在的呂布還沒有成名,充其量也只是在幷州與北疆的胡人當中有些威望罷了。
聽得呂布的吩咐,張遼立刻就是手腕一轉,將長刀從文聘的脖子上給撤了下來,點了點頭對文聘說道:“你很不錯!我期待下次再能和你一戰!”這些年來,張遼也算是很寂寞了,和幷州軍內的其他將領相比,他們實在是太弱了。而呂布相對於他來說,又實在是太強了,和呂布比試,那完全是叫做受虐。難得現在有了這麼一個人,雖然不如自己,但兩人也是相差無幾,這才能讓張遼體會到棋逢敵手的快樂!
文聘卻是滿臉不甘地看着張遼,可是雖然心中不甘,但剛剛這一戰,文聘的確是敗得心服口服。只是文聘卻不會就此認輸,聽得張遼的話,文聘也是昂起了頭,喝道:“你休要得意!總有一天!我定會打敗你!”
“哈哈哈哈!好!我就等着這一天!”張遼要的就是文聘的這句話,當下便是哈哈大笑起來,轉而驅馬往回走去,走在張遼前面的呂布對後面發生的一切也都是看在眼裡,雖然對於張遼、文聘這個層次的戰將,呂布根本沒有放在眼裡,但是對張遼卻是莫名有些羨慕。當世之中,能夠尋得一兩個對手,也是一件幸事啊!自己卻是何時能夠找到一個可以匹敵的對手呢?這般想着,呂布甚至是升起了一種寂寞的情緒,當即也不管高順等人,徑直就是往來時的路上狂奔而去。
見到呂布就這麼走了,高順、張遼等人都不由得一愣,雖然有些摸不清頭腦,但也是紛紛追了上去。沒過一會兒,剛剛還是打得熱鬧的戰場上,就只剩下羅陽等人了。郭嘉直接騎着戰馬來到了還愣在那裡的羅陽身邊,看着羅陽依舊直勾勾地盯着呂布離去的方向,不由得好奇地伸手在羅陽的眼前晃盪晃盪。
被郭嘉這麼一打擾,羅陽也算是回過神來了,當即便是直接拍掉了郭嘉那搗鬼的手,瞪了一眼郭嘉,說道:“奉孝!你這是幹什麼啊?”
“哎呀!”郭嘉嘶嘶吸着冷氣,摸着自己的手背,似乎被羅陽打得很疼的樣子,回了羅陽一個白眼,哼道:“哼!原來還沒有被嚇傻了!弄得我還白擔心了一場!”
“誰嚇傻了!”聽得郭嘉的話,羅陽就知道郭嘉這是在暗諷自己剛剛被呂布那一招給嚇住了,不由得惱羞成怒。羅陽承認,剛剛呂布那一招的確是很強悍,但自己發愣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爲被呂布的身份以及未來的名頭給鎮住了。不過羅陽也是沒有多加解釋,因爲他知道,和郭嘉鬥嘴,吃虧的只能是自己。乾脆,羅陽就轉頭把氣全都發泄到了文聘頭上:“仲業!你剛剛搞什麼!誰讓你擅自出戰的?竟然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你最近可是越來越大膽了!”
被羅陽一頓呵斥,文聘可是不敢回嘴,只能是耷拉個腦袋,受了羅陽的一通亂罵,而始作俑者郭嘉卻是在一旁心安理得地喝起了酒。等到羅陽罵完了,已經是過了整整一個時辰,郭嘉那小子竟然直接就在馬背上睡着了!
看着被自己罵得是一頭虛汗的文聘,羅陽冷哼了一聲,說道:“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我看乾脆還是我親自送你們過去才安心!走吧!趁着現在還早,我們爭取在天黑之前趕到劉闢他們那裡!”聽得羅陽這麼一說,文聘也是暗暗鬆了口氣,當下便是搶先一步帶着士兵們上路,他可是被羅陽這一頓痛罵給罵怕了。
羅陽見到文聘就這麼跑了,哼哼了幾聲,順便看了一眼還趴在馬背上呼呼睡得正香的郭嘉,不由得苦笑了起來。讓旁邊的幾名士兵好好看着,別讓郭嘉摔下馬了,便是和一衆士兵一塊上路。
在路上,羅陽倒也不是自顧着趕路,而是心中慢慢思索着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刨開對於見到呂布的驚訝,羅陽開始慢慢分析起幷州軍到洛陽的這件事。
今天見到呂布來了,羅陽這纔是慢慢回想起以前在書上所看到的一些歷史記載。似乎何進發出密詔之後,第一個響應何進的,並不是董卓,而是幷州刺史丁原!只是在丁原到來之前,董卓也是給何進發出了響應的密信,或許是爲了讓成功的把握更大一些,所以何進纔沒有僅會合了丁原就開始行動。因此何進便是給丁原加封了一個執金吾的官職,等於是將四營軍全部交給了丁原。
而同時,也正是因爲丁原的到來,讓張讓等人察覺到了何進的計劃,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十常侍,最終是下了決心,設套將何進給殺了。結果,何進最終也沒有來得及等到董卓,就落得個慘死宮闈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