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率領大軍,剛剛突破包圍圈,就發足狂奔。
“呼……呼……孃的,這劉……劉赫小兒用的是什麼……什麼部隊,上次大戰時怎麼沒……沒見過……”
張燕實在累得跑不動了,看了看身後,那黑牆似乎從一個圈,變成了一條直線,方向也轉了過來,不過並沒有追擊的意思,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身邊一人也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是啊,這軍隊往那裡一站,豎着黑色的盾牌,簡直就跟真的一堵牆似的,撞上去幾乎紋絲不動,那長矛更是鋒利無比,還好看起來他們人數不夠多,包圍圈缺了一角,不然我等今日可就遭殃了。”
這人捋着胸口,試圖撫平自己的氣息,然而卻發現自己全身都在發抖,他從未見過如此肅穆卻又充滿殺氣的隊伍,好像四面結實的高牆,緩緩往中間壓迫而來的那種窒息感。
張燕也是心有餘悸,他再次看了看身後,見那部隊確實沒有追來,劉赫似乎也停止了追擊。
“這劉赫絕對不可小覷,說不定還有什麼後手,還是快點撤走爲妙!”
他話音剛落,忽聽得四周又響起了喊殺聲。
“殺呀!活捉褚飛燕!”
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張燕趕緊連連往四周望去。
猛然的,一陣陣在這夜空中顯得格外耀眼的金光,似乎打破了這片山林的寧靜。
從三個方向涌出來一批軍隊,他們個個手執長柄細刃,尖頭金背的大刀,朝着張燕等人迅速圍了過來。
“將軍,這批人看起來就十分尋常了,而且人數不多,大夥拼一拼,衝出去應該不難!”
張燕看了看身後那“一堵牆”,想了想,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好!朝着東南方向,大夥一起衝過去!”
數萬黑山軍,如同烏雲一般,朝着東南方的那幾排金刀士兵殺去。
黑山軍雖然經過方纔一戰的損傷,但是人數依然遠遠超過這些金刀戰士,更何況他們集中了力量主攻一個方向,看起來優勢十分明顯。
“哼,也該讓你劉赫小兒出點血才行,好教你知道我褚飛燕的厲害!”
他率先衝到了那金刀士兵的面前,舉起自己的佩刀狠狠劈了過去。
“看是你的刀厲害,還是某家的刀鋒利!”
對面那士兵也不說話,甚至於臉色都沒有絲毫變化,只是雙手握着刀,原本斜着耷拉在地上的金刀,此時陡然從右下方朝上撩起。
“鐺……”
兩把刀上下對撞,那士兵似乎力氣有些不濟,身子忍不住往後一仰,卻被身後的士兵輕輕一頂,很快便重新站穩。
而那張燕雖然臉不紅氣不喘,但是他卻駭然地發現自己的佩刀竟然直接被砍成了兩段,而對方的刀卻安然無恙!
“我的娘誒,普通士兵用的都是這般寶刀麼,這還打個屁啊!”
眼看着對面的金刀再次朝他劈來,這“褚飛燕”之名倒也是名不虛傳,他身形矯捷,一個閃身就避開了,隨後連連跳動,逃出了金刀的攻擊範圍。
然而,那些黑山軍士兵可不是人人都有他這般反應速度和矯健的身手。
數萬大軍,與那金刀營初一碰面,兵器剛剛刺出,還沒來得及碰到任何一個金刀營的士兵,就齊刷刷被一把把金刀給砍斷了。
這金刀本身就是從右下往上劈來,再加上金刀營士兵本就是千挑萬選的,又經過大半個月艱苦無比的訓練,刀法雖然遠不能和關羽相提並論,但在尋常士兵之中,已經堪稱絕技!
就這一刀下去,不但劈斷了對方的兵器,還直接把許多黑山軍的士兵的手腳,乃至於身體都給劈了開來!
“娘啊,這是人嘛,太可怕了!”
“這些簡直就是惡魔,是惡魔啊,快跑啊!”
剛纔還因爲人數優勢而信心滿滿的黑山軍,只是這區區幾刀的交戰之後,就已經嚇得膽戰心驚,紛紛四散逃去。
然而,另外兩面也都是正在圍過來的金刀營士兵,這些黑山軍一時情急,不少人往兩邊跑去,下場可想而知。
“往後跑,往後跑啊!這些金刀士兵比那黑牆軍隊可怕多了啊,我寧可往黑牆上撞啊!”
正所謂“病急亂投醫”,不少黑山軍士兵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眼看着許多同伴轉眼之間就被劈成了兩半,剩下的已經一個個都嚇得面無血色,哪裡還有心思想那麼多?
就在這時,那黑牆一般的軍隊前面,出現了一個騎馬的武將。
這人給身邊一人點了點頭,那人便舉起一面小旗子,往前方一指。
隨後,就見那堵黑牆朝前方整齊劃一地開始移動起來,在遇到樹木石頭的時候,這黑牆邊會從中分開,隨後很快就再次合上,嚴絲合縫,完全沒有死角。
“這邊也是死路啊,不行啊!”
“快跑啊,找地方跑啊!”
不少黑山軍士兵看看四周全是敵軍,甚至都忍不住帶着哭腔哀嚎了起來。
張燕也是心中焦急如火。
“難道我褚飛燕今日就到末日了嗎,不甘心,不甘心啊!”
就在他心中滿是絕望的時候,其中一側的金刀營忽然朝着兩側收縮,打開了一個缺口。
“將軍,有出路,有出路啊!快衝出去吧!”
張燕卻有些遲疑:“不應該啊,明明只要圍下去就可以把我們全部殲滅,爲何要主動放我們生路?”
那人急道:“現在哪裡還管得了有沒有陷阱啊,待下去必死無疑,衝出去或許還有生路啊!”
張燕咬了咬牙:“好,大家隨我衝出去!”
剩下的黑山軍士兵早已是魂飛魄散,哪怕身上沒傷的,嚇也嚇沒了半條命,一聽有出路,頭也不回,就跟着張燕衝了出去。
當所有黑山軍都逃了出去之後,張勇從金刀營的身後策馬走了出來,而劉赫、程良、高順也一起往這邊走來。
“大哥,咱這新軍威力當真不俗啊,一會兒二哥的紫金龍騎,還有祥子的神機營,也夠他們受的了,哈哈!這張燕在冀州把那些窩囊廢嚇得城門緊閉,在咱們兄弟面前,簡直就是一盤菜!”
劉赫笑道:“呵呵,三弟也莫要自滿。此次戰鬥,這新軍還是暴露出了不少問題,雖然已經算是戰鬥力頗爲強悍,但也只是對褚飛燕這種賊兵而言,再加上他們本就因爲中計而導致士氣低落。若是換做一支士氣正常的正規軍隊,只怕此戰就不這麼容易了,要對付鮮卑騎兵,還需要加緊苦練才行。”
高順說道:“正是。漢武卒士兵對這兵器之運用,尚需繼續熟練,結陣亦要加強。”
“我這金刀營的士兵,刀法也還差得太多,彼此配合也還有諸多缺陷,有幾個士兵甚至被自己身邊的戰友誤傷,雖然只是皮外傷,但也該避免。”
張勇也總結了一番。
張燕要是知道,自己這般狼狽的時候,劉赫等人已經在拿他作爲自己練兵的結果,進行評頭論足了,只怕氣都要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