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徐州直接向北而行,穿越了兗州的泰山郡和濟北國,樑誠並沒有在其中停留,反而快馬加鞭的朝着冀州而去。
若是常人,避之都還來不及。也只有樑誠這個不正常的人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前往冀州。
樑誠乃是曹操手下心腹謀臣,冀州魏郡乃是袁紹中心治所之地。先不談袁曹兩家的利益。就說袁紹的弟弟袁術,二人雖然從小關係都不好,但是袁術畢竟是袁紹的親弟弟。
袁術之死,看起來和樑誠沒有多大的關係。更直接的原因乃是糧草殆盡,呂布趁火打劫,孫策坐收漁利。然而,袁紹看不出來。他手下的謀士許攸、郭圖、審配、逢紀、田豐、沮授等人雖然內鬥,但都不是泛泛之輩。
有這麼一羣人相助,袁術的仇怨自然是記恨到了樑誠的身上。就算袁紹心底裡不恨樑誠,但也會豎起一道心牆。樑誠此人必殺之...
冀州邊境,樑誠一行人馬人高馬壯,正逢亂世,自然是極爲引人注目的。
黎陽城外小之上,樑誠等人剛剛穿越濟北國,就讓一彪人馬給盯上了。樑誠有典韋、趙雲在身邊,當然沒有注意這些細節。
林中,五百餘虎豹騎剛剛走過。一道黑影便從樹蔭之中竄了出來,探了探馬蹄,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林間小道北面五里之處,有着重重疊疊的密林阻隔,樑誠等人根本看不清這裡的情況。
那道黑影捏起一戳泥土在鼻尖嗅了嗅,而後嗖的一下鑽入了林蔭之中消失不見了。
少頃,等候在小道之北的一彪人馬,爲首一黑臉扎須大漢,手持點鋼長槍,威風凜凜的立在當場,周邊之人無不投來敬畏的目光。
“老大,是筆大買賣,足有五百匹上等的好馬!”
一道黑影躥出樹林,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個身材矯捷的個小男子。只聽見他激動的說道,似乎久日沒有見到過熱包子的惡狗。
“五百匹?都是些什麼人?”
扎須大漢驟然瞪大精芒閃閃的雙眼,若不是這個瘦小的男子從兗州一直跟隨自己到這裡,他還真的懷疑對方是某人派來的奸細。
五百匹馬的確誘人,尤其是這樣的成羣結隊,身強體健之人的馬隊。對方若不是軍人出身,那也和某個軍閥有關係。
儘管扎須大漢早就不害怕什麼諸侯的,但是也不可能不摸清對方的底細就冒然動手。
同樣的,這些瘦小男子理應知道纔是。
“大哥,雖然對方實力護衛精壯,但是爲首一人卻是個白面書生,看樣子應該是冀州的某個大族子弟前往黎陽城。”
大族的私兵永遠都不能和諸侯的正規軍來相提並論,因爲根本不再一個等級之上。一方沒有見過血,沒有上過戰場,永遠不知道那無形的殺意。只不過憑藉着一身都蠻力,逞兇鬥狠。
扎須大漢一聽,面色有些動容,只要對方不是軍旅之人,那麼就算是五百個身高八尺的大漢他也不會放在眼裡。
“大哥,幹吧!幹了這一票,足夠我們上千弟兄快活一陣子了。”
見到扎須大漢猶豫,瘦小個子接着慫恿。
的確,亂世百姓求一溫飽,亂世暴民求一及時行樂。人有自己的選擇,也必須承擔做事所帶來的後果。
幾個月沒有開葷,更有甚者都沒有填飽肚子,作爲頭領,扎須大漢也是滿臉的憔悴,頭髮亂糟糟的,鬍子黏糊糊的。已經是好久都沒有舒坦過一日了。
這剛剛領着千餘弟兄一路從豫州來到富饒的冀州,還沒有站穩腳跟就已經跟黎陽城外的地頭蛇趕上了一架。
雖然千餘人在山賊之中也算是人數衆多了,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地頭蛇聯合起來,一致對外的情況下。
“你們...”
看着衆人火熱的目光,扎須大漢拒絕不了,再說他也好幾天都沒有吃上一頓好的了。
“走,蚊子,帶路!”
人如其名,瘦小的男子被扎須大漢稱作蚊子一點都沒有反感,反而覺得親近。
等到命令,小個子一頭扎進樹叢,消失不見了。
知道對方底細的扎須漢子當然不會以爲小個子不見了,而是提起長槍緊跟鑽入了林子,眼中緊緊盯着前方那一道黑影,快如閃電般的穿過雜草,瞬間便出現在了二十步之外。
剩餘的近八百餘人連忙跟上,他們看不清小個子的動作,但是扎須大漢的那厚實高大的身板還是能夠看清的。
……
向南五里,樑誠正悠哉悠哉的坐在馬背上,仰頭望天,卻被一層密集的樹葉擋住了,什麼也看不見。
就像他現在的近況一樣,前方一片烏雲瀰漫,遮擋住了視線。
“左慈,你怎麼還在這裡?”
突然,樑誠回過神來,正巧看見左側跟着的左慈老道兒,不鹹不淡的開口說了一句。
左慈聞言,一噎,什麼叫‘我還在這裡?好像說的我耐着不走一樣!’修道之人,左慈心裡想得到一般都不會流露在臉上,只聽見他掛起慈祥的微笑,配上那一副鶴髮童顏的樣貌,拂塵撩肩,真有一副仙風道骨的味道。
“君親,有話不妨直說,貧道雖然能力微薄,但願盡一份力量。”
左慈這番話算是變相的表態了,只是樑誠不明白他爲何看重自己。天下間諸侯強者數不勝數,諸如河北袁紹,四世三公,天下所望。
兗州曹操,天子再有,號令天下。荊州劉表,正統皇親,帶甲二十餘萬。益州劉璋天府之國,蜀道之險,飛鳥不能過。江東坐擁三十六郡的孫策,素有小霸王之稱。
還有西涼馬騰韓遂等人。
爲什麼,左慈就看上了一個打工仔,說破了天也就是一個大司農而已。錢多而已,左慈卻錢嘛?
樑誠何等的人精,左慈的話中話,不要說樑誠,就連蠻子典韋都能夠聽出來。
“噢?這麼自信吶?其實也沒有什麼,今天剛剛跨越兗冀二州的邊境,初到黎陽範圍之內,想問問你運勢如何,福禍如何!”
左慈一天神神秘秘的,波瀾不驚的眼神配上一副慈眉善目的樣貌。樑誠有所猜測,但始終沒有鬧明白這個傢伙心底所想。左慈可是三國中曹操想殺而唯一長命百歲之人,沒有之一。
就單單憑這一點,左慈就有自傲的資本。樑誠也不得不小心應對,若是將這些人當作兩千年前的古人來對待,那就大錯特錯了。
經過接觸,樑誠最熟悉的便是曹操手下的原班人馬,五大謀主郭嘉,荀彧,荀攸,程昱,賈詡。
這些人簡直不是人,若是對上,樑誠還真的沒有把握勝過。數年來的磨練,樑誠已經改變了對事物都一些看法。
不小看任何一個敵人,也不高看任何一個對手。
左慈不動聲色的凝眉掐指,片刻說道。
“福禍將至!”
“福就是福,禍就是禍,福禍將至是何意啊?”
樑誠道。
左慈淡笑不語,因爲他知道樑誠討厭他咬文嚼字,但是樑誠已經明白了,所以左慈不再開口。
樑誠見到對方不接腔,挑了挑眉又放棄了繼續探究的想法。馭馬前行。
左慈的話,就是說,今天肯定是有事情要發生,但是呢,樑誠如何處理。便種下何種的結果,是福是禍還得看樑誠的決定。
也就是說,福禍都在樑誠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