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樑誠的馬車緩緩的駛到樑府的大門口。
青瓷臺階下,一衆僕人在管家老伯的引領下早早的恭候。
侍候主人下車的僕人一見馬車停下,連忙上前擺好矮凳子,正欲開口邀請車內的主子下車。卻見一隻潔白的小手已經穿過車簾伸了出來,僕人匆匆低頭退下。正視女主人可是大大的不敬,同時也會招來男主人的猜忌。
若是變成這樣,那這主人身邊近侍的美差可就變成要人命的差事了。更何況,樑誠這個佔有慾極強的傢伙。
青色的車簾拉開,只見少夫人身邊的丫頭蔡雅最先下來,而後扶住探頭而出的蔡琰緩緩的走下。二人似乎完全將車內的另一個人忘記,徑直的擡腳上了石階,往府內走去。管家急忙躬身上前,前頭引路。
恭候的衆人心中疑惑,同時想要藉助餘光看看車內是否還有人,難道少爺沒有回來?
這時候,樑誠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自己掀起車簾走了出來。他的一隻腳還踩在矮凳上,看見蔡琰幾乎已經走進了大門,連忙開口喊道。
“媳婦兒,等等我!”
本來蔡琰先走進大門沒有什麼不得了,但是關鍵在於今日發生的事情。曹操要將女兒嫁給樑誠,本是好事。君臣結爲親家,對於樑誠來說,可是算得上半個曹家的人了,他日必定更加受到曹操的器重。
蔡琰來這麼一出,若是傳了出去,只會讓人覺得她不識大體,沒有作爲主母品德。大漢獨尊儒術,對於女子的束縛不像明清時那般的讓人不能接受。但也不是那麼輕鬆的,三從四德,三綱五常可都是明文規定的。現世來說,這個就是法律。
家主不追究也就算了,若是樑誠計較起來,蔡琰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不僅是外界的流言蜚語,家裡,更和樑誠搞不好關係。只會把對方推到另一邊,一貫聰慧的蔡琰是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也只能是她真心的喜歡樑誠,纔會吃醋。樑誠也是知道這一點,一路上儘管是熱臉貼冷屁股,也不生氣。剛纔叫喊,也是爲了蔡琰好。
話音落下,蔡琰真的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去,衆人見到兩位主子之間詭異的氣氛,紛紛低下了頭。平日是被慣壞了的蔡雅都縮在了一邊,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個。
樑誠發火,最多受些責罰,一次也就過去了。反正他不管樑府裡面的事情,蔡琰若是生氣了,那大家可就得小心點了,別往槍口上撞。不然,死得難看
見到對方停了下來,樑誠頓時鬆了一口,就怕蔡琰完全失去理智,真要是鬧騰了起來,對於蔡琰纔是最大的危害。
樑誠快步走上石階,拉住蔡琰妹妹的小手,**的捏了捏,滑嫩滑嫩的手感不錯。見到對方冷冷的眼神,才收起了作怪的手。
“媳婦兒,你知道的,這也不是我的錯啊!”
語畢,蔡琰不說話,也不抽回自己的手。樑誠一看,沒有反抗,那就是有戲,立馬得寸進尺,攬過對方的細腰,聞着發尖的香味。同時,暗暗的擺了擺手,示意衆人退下。
立時,一衆僕人如獲大赦,匆匆告退。
樑府大門下,就剩下了樑誠和蔡琰二人靠在一起。安靜和諧,像是一對畫兒裡面走出來的人兒一般,毫無違和感。
不大一會兒,興許是氣兒消了,蔡琰也知道這不是樑誠能夠決定的。曹操一是樑誠的頂頭上司,二是他的主公。嫁女兒那是看得起你,若是當衆拒絕了,無異於是當衆打曹操的臉,讓對方下不了臺。
更何況,曹操也算是蔡琰的師兄,在洛陽的日子也是經常見面。
“你說,那個曹節怎麼辦?”
蔡琰纔不管曹節是不是曹操的女兒,是個人送來都進樑家門的話,那樑誠以後還不得拆了房子擴地十里再蓋一個?想和樑家攀上關係的人多了去了,今日若不是曹操在場,怕是荀家叔侄都爲將族中的女孩兒嫁一個給樑誠。
“這個”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樑誠還未開口,只見遠遠的一輛豪華的四匹良馬拉着的四輪馬車駛來。
只不過,來的人並不是曹操。而是,一隻水嫩水嫩的妹紙掀起華麗的簾子,邁出一雙精緻小巧的白色繡鞋,盈盈走出。
“樑,樑”
曹節妹紙下了馬車,再次見到樑誠,早就將郭嘉吩咐道東西忘得一乾二淨,支支吾吾的什麼也說不出口。
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小女孩兒,倒追樑誠,還是非常的不好意思。雖然心有仰慕,但是剛纔在南山的時候,硬是一句話都沒有敢和樑誠說過。
誰會不喜歡又帥,又有本事,還有錢的男子呢?再說,樑誠還很年輕,不到二十歲呢!
“叫我君親就好!”
對待柔弱的倩妹妹,樑誠露出一個陽光般的微笑,輕言細語的說道。
曹節一聽,微喜,作嬌羞狀,看着腳尖,不確定的想到,‘他不討厭我,或許,還有些喜歡吧?’
樑誠懷裡的蔡琰可就不高興了,醋意大冒,不動聲色的伸手繞道樑誠的後腰,‘這兩個這是當自己不存在呢?’
“嘶嘶~~”
霍地一下,樑誠臉色一白,死死的咬着牙,不敢發出過大的聲音。
“君親~你”
曹節呆呆的望着樑誠,一臉迷茫,柔柔的問。
“額,沒事兒。”
樑誠額間冷汗直冒,嘴上說沒事兒,心裡卻已經大呼叫慘了,腰上的疼痛感告訴他,那塊肉多半是已經青了。
立時,場面瞬間沉靜了下來,三人感受着有些尷尬的氣息,不知道說些什麼。
踏踏踏!
少頃,街道的盡頭,一騎快馬飛奔而來。
樑誠頓時鬆了一口氣,救命的來了。
“稟報樑帥,西涼二十萬大軍兵臨長安城下,司徒王允墜樓生死,溫侯呂布南逃。長安淪陷,獻帝落於西涼李傕、郭汜之手。軍州牧大人請樑帥速速前往州牧府軍議。”
儘管樑誠已經卸下了南征潁川的兵權,但是曹兵見到他依舊恭恭敬敬的喊一聲‘樑帥’,也許是那場戰爭給予衆人的影響深刻,曹兵打心底裡敬重樑誠吧。
果不其然,事情沒有出乎樑誠的預料。按理說長安兵變的消息就在這兩天了,沒想到來得這麼及時。
東風已現,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念及此,樑誠腳底一滑,拉過傳令兵手中的繮繩,翻身上馬,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打馬而去。下一刻,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原地只留下了兩隻大眼瞪小眼的萌妹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