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城中,董卓的下榻之處。
實際上就算是原本那個時空,董卓也是在遷都長安之後纔開始自暴自棄起來,或許夜宿宮廷什麼的也未必存在,畢竟用這種手段抹黑某人,也是士人最擅長的事情。
若非如此,如何能凸顯出討董的正義性?
董卓在雒陽就有一個府邸,一般到了他這個身份,若是在雒陽沒有一個落腳的府邸,那會被人看不起,除非家族徹底沒落,纔會選擇把房子賣出去,或者被人搶佔。就算再沒有能力,在京城周圍買下一個房子也是應有之舉,各個朝代都不例外。
“文優,你覺得共和制是否可行?若不可行,我們應該何去何從?”董卓整個人感覺衰老了不少,帶着幾分無奈的眼神看向李儒。
硬要說的話,其實這就是李煜帶來的變化。主要還是丁原來得太快,使得董卓根本沒有來得及把這些禁軍士卒完全掌控。如今雖然有監視着,不讓他們有所行動,但禁軍若真的暴起,與丁原部裡應外合,這就會存在一定的未知因素。
更根本的因素,就是原本大家只是坐看袁閥和董卓爭,但如今牽扯到共和制是否能夠落實這點,門閥已經上了船,自然不能夠再無動於衷。又因爲率先發展商業,最近這兩年家族的收入提高了數倍,使得可以招募的家丁兵,甚至掌控的禁軍比例再次提升。
禁軍不知不覺變得不再是繡花枕頭,關鍵還有西園八校這支部隊,不算上軍校尉部,剩下七部也具有很高的戰鬥力。若非董卓帶來了數萬大軍,而且控制了劉協,只怕雙方早就因爲利益問題爭吵起來。
董卓會承認劉辯已經身亡的事實,並且與世家一起把劉協扶持上位,固然是有着他的利益訴求,關鍵還是向世家門閥妥協。
目前放在他面前的,就那麼兩條路:要麼同意共和,要麼和世家門閥內外聯軍打一場。
雒陽城城牆很高不假,但城牆這玩意主要是對外的防禦手段,籠中雞造反,城牆的防禦效果就要差了許多。正是考慮到這個結果,所以董卓現在真的非常無奈。
“共和制的確有不少好處,對岳父來說卻沒什麼好處。蓋因國會構成幾乎都是世家門閥,岳父只佔據一個席位,能造成的影響很低。且岳父的想法,不少都侵害到這些世家的利益,他們只怕很難支持岳父。
如此就算建立共和制,岳父也不過是邊緣者,沒有半點好處!”李儒當即回答道。
其實一開始董卓就已經否定了共和制,否則他不會考慮不合適的情況下要如何去做。他要做的,就是把爲什麼要否定共和制的原因說出來。
李儒看了看董卓,後者顯然也是那麼考慮的,這才把後續的計劃說出來:“如今我們看似處於劣勢,但陛下在我們手裡,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如何把這個優勢徹底的發揮出來,這就是我們應該去考慮的事情。至於禁軍和丁原的問題,其實無關緊要。”
“那我們該怎麼做?”董卓聞言,立刻來了興致,似乎也抓住了什麼。
“遷都長安,徐徐圖之!”李儒說出了第三個選擇。
不需要妥協,也不需要和別人打,只需要把皇帝遷徙到長安,把函谷關關閉,那麼不管是朝臣還是丁原都只能乾瞪眼。
到時候在長安組建新的朝廷,全部都是他董卓自己人的朝廷!如今不缺啓蒙的手段,李煜就是在沒有人才的情況下,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他董卓也可以慢慢把聽命於自己的人才培養出來,到時候把關中地區治理妥當,再圖謀關東爲時不晚!
甚至於,把關中地區作爲一個試點,推廣他的政策和思想。若成功,那麼可以進一步朝着全天下推廣,若失敗,那麼如何改良和如何完善也不至於那麼困難,損失也少點。
董卓越來越是那麼一個道理,於是也不再頹廢下去,甚至臉色也變得紅潤了許多。
“可是,我們如何瞞過臣子和丁原,把陛下送入關中?要知道,萬一在這個過程中,我們與丁原發生了戰爭,戰亂之中很有可能會傷害到陛下!”董卓突然擔心了起來。
“無礙,只需要在雒陽放上一把火即可!”李儒到底是黑得可以,直接出狠招。
那些文物臣子的家就在雒陽,眼看雒陽着火,他們沒有理由不去救火。再說這裡也是帝都,不管如何他們也沒辦法着實這裡身陷火海。換言之一場大火,就能夠讓禁軍和丁原軍都拖在雒陽這裡,至少可以最大限度的確保劉協能夠安全轉移。
“另外可以假裝陛下有恙,休息幾天,我等趁黑偷偷將其送出皇宮,以此拖延那麼幾天。臣子不明真相,必然不敢擅自行動。沒有他們作爲內應,丁原也不敢隨便出手。”李儒見董卓點了頭,立刻把後續的計劃說了出來。
“立刻安排!”董卓覺得事情不能耽擱了。
當天,宮中就傳來了劉協身體有恙的消息,主要就是之前動亂受到驚嚇,再加上半夜在山上受了風寒,這個八歲的孩子就感冒了。
董卓甚至當即就派人把這件事情,在城牆上朝着丁原那邊喊了出來:“丁原老兒,陛下身體有恙,如今太醫正在診治。若是你膽敢現在就發動進攻,驚擾了陛下,出了什麼意外那你就是最大的逆賊!”
丁原聞言,果然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等待楊彪把消息傳出來。只可惜董卓不僅把持了皇宮,不允許任何人出來,甚至城牆周圍也加強了巡邏,使得楊彪既不知道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辦法出去告知丁原。
當天夜裡,董卓立刻安排人手,把劉協秘密轉移了出去,與此同時,更是派人在雒陽城內的街道處,堆放了不少的易燃物。
大概是清晨四點左右,一場大火突然燒了起來,隨即迅速蔓延了起來。這年頭磚混結構的房屋已經不少見,但大部分還是木質結構,驟然起火頓時一發不可收拾!
“起火了,救火啊!”董卓第一時間救火,而禁軍也不敢怠慢,立刻加入到救火隊伍裡面,不過袁閥更狠,放着大火不去管,直接打開了城門,把丁原引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丁原看着這雒陽陷入火海之中,不免也着急了起來。
“不知道,突然就起了火!董卓的人忙着救火,我們趁機打開了城門!”袁紹親自來到丁原面前說道。
“那陛下呢?陛下如今在哪裡,據說陛下有恙,情況還好吧?”丁原關切的問道。
“宮裡如今都是董卓的人,他不肯放我們進去的話,誰也進不去,自然也不知道陛下的消息。不過如今整個雒陽亂成一團,救火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討伐董卓救出陛下的重任,就有勞州牧大人了!”袁紹拱手高呼。
“善!”丁原點了點頭,立刻帶着大軍殺了進去。
不多時,大軍就衝破了董卓的防線,呂布更是一馬當先,只要膽敢擋在他前面的敵軍,幾乎沒有一合之敵。一路殺過去,不知不覺身後已經是屍橫遍野。
大軍殺入皇宮之中,只可惜卻發現皇宮裡麪人去樓空,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劉協的蹤跡。呂布第一時間彙報給丁原,後者此刻正在與楊彪、袁紹等人談及救火的事宜。
聽到呂布的彙報,衆人立刻恍然大悟:“該死,中計了!”
“我們去追,你們留下來救火!”丁原立刻上馬,打算追擊出去。
“我來助你!”袁紹帶着他的部下,追了上去,他麾下是西園八校裡面唯一的一支馬軍,也是唯一能夠追得上丁原的隊伍,關鍵是他擔心丁原會學習董卓,挾天子以令諸侯。
丁原也沒有多想,也就默認了袁紹跟在身後。大軍一路追擊,只是董卓部隊也是騎兵,耐力估計比不上幷州狼騎,但速度卻是一流。以雒陽到函谷關這點距離,董卓部一人雙馬,勉強先一步進入了函谷關之中。
大軍追到這裡,卻是不得繼續前進,頓時也是傻眼。
“哈哈,我家州牧大人有言,關東你們隨便玩去吧!”華雄在城樓之上,看着下面的丁原等人,放聲長笑道。
“董卓這是要當反賊嗎?就不怕天下英傑羣起而攻之?”丁原指着華雄怒吼。
“哼,陛下在我們手裡,誰纔是反賊?你們妄圖架空陛下,使其成爲傀儡。州牧大人已經奏明陛下,即日起昭告天下,爾等皆爲反賊!”華雄卻是不怕,就如同李儒所言,皇帝纔是最有話語權的存在,畢竟他的發現代表着官方。
顯然董卓他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影響最大的發言權,其實在世家手裡。若他們願意,這詔書到底能不能傳遞到天下,都不得而知。
就如同歷史上,橋瑁僞造三公書信,就能召起十八路大軍討伐董卓。那個時候就算劉協在董卓手中,又有何用?畢竟這年頭,存在‘清君側’這種行動!
不管如何,如今丁原的確是奈何不了董卓,他來的太匆忙,而且函谷關又是天下險關。先秦受挫,也是退入函谷關就能無事,何況董卓?無奈之下只能回到雒陽,把這件事情告訴臣子們,最後卻是楊彪提議,推舉袁隗爲首相,直接進入了共和制。
這個制度直接在冀州、兗州、幷州和豫州四地有者明顯的話語權;董卓回到關中,繼續擁立劉協上位又是一個勢力;劉辯高舉正統皇帝的旗號,出兵益州,不多時也攻克廣漢郡和蜀郡,開始染指巴郡自成一方勢力;特區一直遊離於大漢政權邊緣,也是一方勢力。
剩下如青州、徐州、揚州、荊州、交州和幽州的州牧卻是苦x了,都不知道聽誰的好!不管如何,天下大勢,已經初步確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