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傑快馬將劉常的書信送往洛陽之後任務就算完成了,甚至劉常的書信都是由小黃門呈遞進宮的,歐陽傑品階太低,根本就不可能進宮面聖的。送完書信之後的歐陽傑便在洛陽城閒逛起來,並不急着回去,一來歐陽傑還要等朝廷大臣商議的結果,另一方面歐陽傑並不想這麼早就回去了,虎牢關雖然很險峻,可畢竟還是一個戰場。
不是歐陽傑貪生怕死,實在是敵人太強大了,一座三千人守護的城池,不用半天功夫就拿下了,歐陽傑不敢想象冀州軍會是一羣什麼樣的兵。
劉常的書信由小黃門直接遞交到何後的手中,至於中間的皇帝劉辯則是因爲年紀太小不好處理政事,所有政事暫時由其母后攝政。何後看了書信之後馬上找來了朝廷一班重臣商議對策,太尉楊彪、司徒王允、盧植、蔡邕等人全部到齊,一個不落。
“衆愛卿,前太子太傅範惜文大逆不道,舉兵造反,昨日已兵臨城下,虎牢關守將劉常擔心賊兵氣盛無法抵擋,故上書向朝廷求援。”劉常可以說是何後的親信**,是何後一手提拔起來的,這個時候劉常像極了窩囊廢,可是何後還不必須爲劉常打掩護,所以只能極力貶低範惜文,誇大劉常。只有這樣何後才能保住自己的面子,同時還能加大範惜文的罪行,引起這班忠臣的憤慨,一石二鳥。
“敢問太后,朝廷目前還剩多少兵馬?”第一個出聲的是盧植,這位老臣早年也是參與黃巾平定戰的指揮官之一,作戰經驗豐富,所以在軍事方面說話是最有權威的。
“目前朝廷還有五萬宮廷禁軍,一萬西園禁軍,另外虎牢關上還有兩萬大軍,這是目前朝廷所能調動的最大力量了。”何後無奈的說道,所有兵力加起來只有八萬人馬,這就算是能夠打退冀州軍的進攻,可那也一定是慘勝,搞不好還會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何後是聰明人,絕對不會做這種傻事。所以對於來勢洶洶的冀州軍只能智取,不能硬來。
“太后,難道公偉手中的三萬大軍已經沒有了?”公偉是朱雋的字,盧植和朱雋兩人都是漢朝軍事方面的頂樑柱,兩人之間的感情相當的深厚,所以當事情涉及到朱雋的時候盧植失去了往日的沉穩,這個時候何後沒有將朱雋手中的三萬大軍算計進去就只能說明朱雋前線作戰失利,這個時候提朱雋只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沒有啥好果子。
“哼,朱雋是個好將軍啊!本宮信任他纔將三萬三河精銳交給他,可他倒好,被冀州軍一次就消滅了兩萬人,糧草輜重全部被燒燬,你說本宮要他何用?朝廷養他何用?”果然,盧植一提朱雋,何後就發火了,要不是現在盧植是朝廷少數幾個忠於自己又擅長作戰的將領,何後這會兒肯定已經指着鼻子罵娘了,不過這話說的和罵娘基本沒啥區別了。
盧植頓時羞愧的低下了頭,盧植知道朱雋的一世英名已經毀了,兵敗之罪沒有被抄家滅祖還是因爲何後爲了顧全大局才僥倖逃脫的,不過要是朱雋回到洛陽怕是以後再也不能領兵了。
“太后,朱老將軍爲大漢征戰四方,勞苦功高,還請太后看在朱將軍以前的苦勞上從輕發落。”盧植必須出聲求情,因爲如果盧植不出聲,朱雋的下場就有點難以預料了。
“好了,今天不是來討論這些問題的,現在該說的是冀州軍兵臨虎牢關,憑藉着虎牢關的的堅固最多隻能怪死守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洛陽將會是毫無防備的暴露在冀州軍面前,而我們的袁軍最遲也要在一個半月之後才能到達。你們都知道冀州軍手中的投石車能夠發射巨塊石頭,這些石頭是城牆的剋星。”何後很不耐煩的打斷了盧植的求情,這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心情來治罪。
何後的言外之意很明顯,盧植聽得很明白,只要盧植能夠出手將冀州軍打退,那麼或許何後就不會追究朱雋的責任,爲了能夠讓好友脫難盧植可是決定豁出去了。
“太后,冀州軍的投石車我們暫時還無法複製出來,這種東西最早出現的地方是在墨家至寶《墨氏春秋》上面,不過現在沒有人會製作了。”這次出聲的是太尉楊彪,這老頭平時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鑽研古書,雖然沒有上過戰場,可是對這方面也稍有涉獵。
“也就是逆賊麾下有墨家弟子的存在?可是墨家不是早在數百年前就絕跡了嗎?”何後很驚訝的說道,不過這話卻是事實,漢武帝時期的獨尊儒術造成儒家一家獨大,其餘諸子早就消弭於歷史長流之中了。
“想來應該是殘存的一脈吧!”對於何後的驚訝楊彪老頭也不好解釋,所以只能用模棱兩可的說法來解釋。
“太后,墨家邪門歪道不足爲慮,既然冀州仰仗的攻城利器是投石車,那麼我們何不派人去毀了它?沒有了投石車的冀州軍想要憑藉着九萬大軍就像攻陷虎牢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冀州軍遠道而來卻沒有後勤運輸部隊,想必是打着速戰速決的主意,要是沒了投石車,說不定他們還會主動退走。”盧植在一旁趁着楊彪說話的當馬上就想出了一條妙計,不愧是身經百戰的老將,這鬼主意就不是一般的多。
“好計策,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實施?要知道冀州軍手中那種連弩可是能夠五連發的,你想要強攻只會是帶着窩蜂屍體回來。”跟着來打醬油的司徒王允、蔡邕頓時就有意見了,要是投石車那麼好破壞,早就不存在了,還用的到現在?
“哎,明着來不行還可以偷襲啊?只要在夜裡將冀州軍的投石車燒燬就足夠了。”盧植趕緊辯解道。
“好吧,老盧難道你沒有了解過冀州軍,根據範惜文一生只會的上百場戰爭來說,其中有九成九是靠着夜襲或者突然襲擊取得的勝利,這能說明什麼?別人防夜襲的辦法或許比你偷襲的花樣還要多。”蔡邕說道,盧植頓時就像霜打的茄子,他差點就忘記了冀州軍根本就是一支流氓軍隊。
“朱雋枉負聖恩,來人,降旨剝奪朱雋侯位,朱雋一家老小,”何後覺得應該給盧植一點顏色,不然總是想些這樣的騷主意出來很容易讓人的心臟承受不起的,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盧植打斷,要是再讓何後說下去那麼朱雋一家老小可就要遭殃了,正好何後的威脅反倒提醒了盧植一件事。
“太后,何不讓朱老將軍戴罪立功。朱將軍現在應該在林陽或者三河一帶休整,手下兵馬聚集起來就算沒有一萬至少數千人還是可以的,這樣的一支部隊目標還小一些,所以正好躲過冀州軍的斥候偵查。要是由朱老將軍發起夜襲,或許成功的把握更好一些。”盧植說道,這或許是一條好主意,可那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朱雋還活着。在這個通訊手段極其落後的時代,這些將領是多麼的不幸,沒有及時的情報只能讓人的判斷失誤。
“好,這個主意不錯,來人,朱雋作戰不利,暫時剝奪其侯位,若其能戴罪立功可官復原職。”何後的心情一片大好,計策商定,神馬冀州軍、神馬投石車只是浮雲而已。
就在衆肉食者在商議着該怎麼對付冀州的時候,朱雋手下的中軍司馬也在劉科的可以授意之下穿過了重重阻礙回到了虎牢關,同時將朱雋已經死亡的消息送給了劉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