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留下文聘和華雄駐守魯山。等曹軍開始撤退之後,龍飛也率領大軍啓程回宛城。一切似乎風平浪靜,就在大軍剛剛走到城門口,一匹快馬突然間衝到大軍面前擋住了去路。馬上的騎士晃了兩晃從戰馬上摔了下去。張繡急忙止住軍兵帶住戰馬,派人查看。
此人身上沒有任何傷情,應該是勞累過度暈倒了而已。張繡搖搖頭正要讓人將那人擡到一邊,不要擋住大軍的路徑,那人卻醒了過來,兩眼微微睜開,乾裂的嘴脣動了動:“將軍,我要見主公!”
張繡一愣,聽這人的口氣應該是自己人,而且稱龍飛主公,應該還是跟隨已久的。張繡立刻跳下馬,上前仔細詢問。剛問了一個問題,那人便又暈了過去。一邊派人找隨軍的醫生,一邊讓人告訴龍飛。當那人醒來的時候,龍飛就在他的面前。那人張張嘴:“主公!主公!救救許褚將軍吧!”
許褚和陳到被龍飛派往東郡,一則是爲了攪亂曹操的大本營,二則也是爲了替許褚報仇。十個人打扮成商旅的樣子進入兗州地界。陳到利用自己黑冰的身份,沿途不斷打聽東郡的情況。曹操發兵之後,留下程昱、曹洪坐鎮後方。程昱爲曹操籌集糧草每天忙的暈頭轉向,而曹洪卻逍遙快活。
曹洪和曹操都姓曹,卻並非曹操一脈。曹操的父親曹嵩本爲夏侯氏之子,後過繼給十常侍之一的曹騰,便改姓曹。與曹洪的父親成了兄弟。曹洪少時跟隨伯父曹鼎前往吳郡。曹鼎任吳郡太守,可謂是一放的土皇帝。曹洪從小便是遊手好閒,專門惹事生非的傢伙。到了曹操手下,依然還是那副樣子。仗着與曹操的關係,不把除了夏侯家和曹家之外的任何人放在眼中。前方大戰吃緊,而曹洪整天領着一幫子族中子弟打獵摸魚,全然不顧兗州危局。
程昱本想說說,想想還是沒說,一則曹操不在沒人能管得了他,二則人家是曹家親屬,自己一個外人反倒有挑撥離間之嫌。只能將所有事情全都攔到自己身上,盡力爲曹操大戰做好後勤保障工作。
這天中午,曹洪是被人擡回來的。程昱匆匆趕到曹洪家中。十幾個大夫正在爲曹洪治傷。跪在門外的曹家族中子弟,也是各個帶傷,一身的塵土,身上衣服破爛不堪,顯然是經過一場惡鬥。
程昱眼睛一瞪:“怎麼回事?是何野獸,如此厲害?”
大家都沒有說話。一個大夫從房中出來。曹家族人急忙圍攏過來。大夫長嘆一聲,連連搖頭。不少女眷在一旁嚶嚶的哭了起來。曹休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領:“說!我哥到底怎麼了?”
“少將軍勿急,曹將軍性命無礙!只是……”
曹休嗆的一聲抽出短刀,架到大夫的脖子上:“奶奶的,有話趕緊說,只是什麼?”
大夫的冷汗都下來了,連連道:“只是傷的太重,而且腦袋受到重擊,不知何時能醒來!”
曹休瞪大眼睛:“我看你就沒好好治,趕緊給我滾回去,我哥要是醒不來,你們幾個都得死!”
根據一起出去的人說,他們在東山打獵的時候,忽然衝出來十幾個蒙面的黑衣人,其中一人似乎與曹洪非常熟悉,叫了聲曹洪的名字,立刻便攻了上來,那些人武藝高強,也都是格殺的高手。負責保護曹洪的十個親衛瞬間便被解決,還有幾個曹家子弟也被殺。因呼救及時,兩邊的軍馬急忙趕到,纔將那夥人逼退。可是曹洪已經被砍了一刀,正中胸前,又被一腳踢在頭上便昏了過去。
“黑衣人?”程昱立刻問道:“你們可認識他們?”
幾人全都搖搖頭。曹休冷冷道:“先生,給我五百兵卒,我這就出城尋找,一定要抓住他們替我哥報仇,敢來兗州生事,我看他們不想活了!”
程昱道:“少將軍稍安勿躁,來人的身份都沒有搞清,我們又去哪裡找他們?這些黑衣人可留下什麼線索?”
一個小子道:“他們不說話,動作又快,根本來不及觀察!不過這些人的兵器很雜,不像是軍兵!”
“不是軍兵那就是山賊!”曹休道:“東郡附近竟然有如此強悍的山賊,還敢襲擊我哥,我看他們是活膩了!兄弟們,走,去滅了他們!”
程昱急忙攔住:“各位且慢!主公坐鎮東郡之後早已派人將附近的山賊紛紛剿滅,再說也沒有如此強悍的山賊,曹將軍的親衛都是死士,區區幾個山賊就能輕易消滅,這完全說不過去!此事沒有如此簡單!”
“那總不能在這裡坐着吧!說不定他們已經跑了!”曹休暴怒,就想對程昱動手。
曹真[註釋]急忙抱住曹休:“哥,聽先生把話說完!”
程昱看了曹家的這些少年子弟,想了想:“這樣吧!你們立刻放出話去,就說曹將軍傷勢無礙!若我猜測的沒錯,那些人和曹將軍必然有天大的仇恨,若將軍無事他們定然前來尋仇,便可一網打盡!”
曹真點點頭:“先生好計策!”看了曹休一眼:“哥!就聽先生的,一定能給洪哥報仇!”
許褚有些生氣,再有一刀管保叫那曹洪身首異處。可是軍兵卻到了,而且陳到非要拉着自己趕緊離開,若再給自己一點時間,大仇便可報。失去了這次機會,曹洪肯定再也不會出來了,下次報仇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許褚一拳砸在柱子上,客棧的房屋都有些搖晃,細微的塵土從房頂掉下來。
陳到緊皺雙眉,從門外進來。許褚冷哼一聲,轉過臉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陳到進屋,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搖頭嘆氣。許褚沒好氣的問道:“哼!要是不是你,我便可殺了那個曹洪,也不至於現在還不能走!”
“不可能呀!”陳到有些想不明白:“明明看見你看了曹洪一刀,竟然說沒有大礙!難道……”
“你懷疑我的刀法?”許褚呼的站起身:“吃我一刀,就算不死也差不多,就曹洪這種貨色,最好別死,讓他這輩子就躺在榻上!”
陳到連連搖頭:“我相信你的刀法,可是所有消息都說曹洪沒有大礙,很快便可康復,如曹洪無礙,東郡自然不會亂,主公交代我們的任務也就沒有完成,不行,今夜我的去探探虛實。”
“我也去!若曹洪沒死,正好補一刀!”
因爲曹洪遇刺的事情,東郡城變得緊張兮兮。一到晚上家家戶戶關門閉窗,就連原本那些半夜還不關門的酒肆也是天黑關門。所有客棧晚上一律不接待任何人。其實也沒人這個時候來,滿大街的兵卒一隊跟着一隊,只要露頭遲早都會被發現。
陳到和許褚翻牆出來,按照他們計劃好的路線,向曹洪的家移動。有陳到這個刺殺高手,一路上走的小心翼翼,避過那來來回回的巡邏兵卒,饒了好多的遠路這纔來到曹洪府外的牆下。陳到看了看,院牆高一丈有餘,黑漆漆的都有些看不清上面的情形。
飛虎爪扔上去,試了試還算結實,陳到先爬了上去。兩人順利進入院子,竟然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四周的房間全都熄燈,根本分不清哪裡纔是曹洪的住所。許褚看了看:“那間?”
陳到搖搖頭,兩人分開各自尋找。許褚繞過三道拱門,突然間看見前面有一間房屋之中竟然亮着燈,悄悄摸過去。兩個兵卒就站在門外,淡淡的藥味從房間之中飄散出來,時不時的還有幾個侍女進進出出。許褚心中竊喜,斷定這裡便是曹洪的房間。
慢慢的從背後拔出單刀,正要竄出去。猛然間四周亮起火把,將整個院子照的通明。躲在小樹背後的許褚急忙閉上眼睛。魁梧的身軀一株小樹根本擋不住,還有半個露在外面。一大羣手持利刃的家丁和兵卒就站在四周。一個半大的孩子哈哈大笑:“果然來了!這次看你往哪跑,上!”
許褚面露殺氣,從樹後走了出來,明晃晃的戰刀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寒光。十幾個兵卒將他團團圍住,許褚冷哼一聲:“哼!就憑你們!”
曹休一笑:“我們早已佈下天羅地網,今日別想逃出去!”
兵卒們吶喊一聲舞動兵器殺了過來,許褚也不含糊,舞刀相迎。雙方戰在一處。一聲慘叫,一個兵卒的手腕被齊刷刷砍斷,大聲哀嚎。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許褚又是一個海底撈月將另一個傢伙劈成兩半,鮮血噴到柱子上,慢慢的流下來。其他人有些害怕都不敢再往上衝了。
許褚抓住機會,直奔曹休而來。忽然就絕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形不穩,撲倒在地。一張大網從天而降,罩住許褚全身。許褚掙扎了兩下,越掙扎越緊。剛剛翻過身來,明晃晃的兵器便伸到了自己眼前。曹休慢慢的蹲下身子:“怎麼樣?是不是天羅地網?”伸手拉下許褚的面罩。
“卑鄙!”許褚暴怒,卻被大網束縛一點辦法都沒有。
曹休擡腳狠狠的踢在許褚的身上:“卑鄙?刺殺我哥的時候,你們難道就不卑鄙嗎?真想現在就把你們這些刺客千刀萬剮!說,你的那些同夥現在何處?”
許褚道:“爺爺栽在你這娃娃手裡,算爺爺運氣差,不用多問,要殺便殺!”
曹休立刻舉起刀:“還敢嘴硬,我現在就殺了你!”
曹真急忙抱住:“哥,且慢動手!此人好像龍飛手下,還是等主公回來之後再做處置爲好!”
曹休一把將曹真甩開:“龍飛又如何?主公此戰龍飛必敗無疑,到時候還是要殺,何必如此麻煩!”說着話,手中鋼刀便落了下來。
註釋:曹真字子丹,魏武帝曹操的族子。據《三國志》記載,曹真之父曹邵爲曹操招募兵馬,後爲豫州牧黃琬所殺害,曹操於是收養喪父的曹真。但另據裴松之注引《魏略》的記載,曹真本姓秦,其父秦邵素來與曹操相善。曹操一次外出偵察時,遭遇袁術部曲追殺,幸得秦邵冒名頂替,被袁術部曲遂殺,使曹操躲過一劫。因此曹操收養秦真,改名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