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薔破天荒的提出要多休息一天,龍飛立刻就答應了。店掌櫃的態度好了不少,說話也和氣了,做事也勤快了。對王薔等人可算是照顧的無微不至,精美的飯菜,周到的服務讓昨天不想收留他們的影子一去不復返。
“掌櫃的是不是老婆給生了個大胖小子,今天怎麼這麼熱情?”龍飛一邊吃飯一邊開着玩笑。
“客官說笑了!”店掌櫃呵呵的笑:“我那老婆從娶進門就是個不下蛋的雞,我早就不指望他了,人活一世孩子就是拖累,倒不如自己痛痛快快的過一輩子來的舒服。”
“這話就錯了!”華佗接口道:“上蒼讓我們分爲男人女人,就是爲了繁衍後代,如果人人都如掌櫃的這般想法,那以後還不沒人了,生老病死,生兒育女這是上蒼的安排,我們絕不可違背!”
“是是是!老爺子說的極是!”掌櫃的急忙給華佗倒一杯酒:“可她就是生不出來,我也沒辦法呀?”
“那就和夫人商議一下,娶一房小妾,總不能斷了香火?”趙雲一臉的善意。
掌櫃的搖搖頭:“可惜呀,我那個老婆什麼事都願意聽我的,只這件事說什麼也不同意!”
“豈有此理!”華佗怒了:“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此婦怎能如此?這就是她的不對了,老朽要親自和她說說!”
這頓飯吃的很是熱鬧。一夥人以這個爲話題,說起了三從四德,又說到了娶妻生子,又從娶妻生子說到了男女之事。一幫大男人一邊大笑,一邊討論這個話題,完全沒有把王薔放在心上。在龍飛的帶領下,越說越出圈,王薔只有轉身走了。
華佗作爲長着,說道:“男女之事本來也沒有什麼,這是上蒼的安排,爲此纔可生生不息,哎!自從武帝朝以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這男女之事便成了淫穢之事,衆人諱莫如深,豈不知天地都有兒女,何況人呼?”衆人頻頻點頭。華佗接着道:“古有楚人宋玉一篇《高唐賦》將懷王與神女媱姬的悱惻纏綿講的淋漓盡致,我等不必羞愧!……”
“媱姬?”龍飛當即愣了。急忙扭頭看向店掌櫃,掌櫃的也有些發愣。龍飛連忙止住華佗的話:“等一下,這媱姬到底是幹什麼的?”
炎帝的女兒媱姬,相傳是姐妹羣裡最美豔、最時尚最、多情的女兒。常言道天嫉紅顏,佳人薄命,姑娘無端地竟纏綿牀塌,患起那無名的絕症。炎帝雖是醫藥之神,但藥能醫病,不能醫命,姑娘終於香消玉殞。她的屍身葬在姑媱山上,香魂化作芬芳的媱草。媱草花色嫩黃,葉子雙生,結的果實似菟絲。女子若服食了媱草果,便會變得明豔漂亮,惹人喜歡。
媱草在姑媱山上,晝吸日精,夜納月華,若干年後,修煉成巫山神女,芳名媱姬。大禹治水,一路鑿山挖河,來至巫山腳下,準備修渠泄洪。陡然間,颶風暴起,直颳得暗無天日,地動山搖,飛沙走石,層層迭迭的洪峰,像連綿的山巒撲面而來。禹措手不及,撤離江岸,去向巫山神女媱姬求助。媱姬敬佩禹摩頂放踵以利天下的精神,哀憐背井離鄉、傾家蕩產的災民,當下傳授給禹差神役鬼的法術、防風治水的天書,幫助他止住了颶風,將巫山炸開一條峽道,令洪水經巫峽從巴蜀境內流出,涌入大江。飽受洪災之苦的巴蜀人民,因而得到了拯救。
千年又千年,時至戰國,楚懷王赴雲夢澤畋獵,小憩於高唐館,朦朧中,見一女子嫋嫋娉娉,款款行來,自言:我帝之季女,名曰媱姬,未行而亡,封於巫山之臺,精魂爲草,實曰靈芝。楚王見她稟天地陰陽造化之妙,得天獨厚,含有天地間一切之美。驚爲天人,愛慕心生,遂留下了一段風流佳話。巫山雲雨便從此而來。
龍飛聽完華佗的講述,頗有些鬱悶。聽上去這個媱姬就是一個**嘛!哪還有什麼神仙的樣子。而店掌櫃把王薔叫做媱姬,難道王薔也……。龍飛有些失望,默默的起身離開了。衆人不解,看着龍飛的背影,幾個人大眼對小眼,都不知道爲什麼。王巍急忙起身去扶龍飛。龍飛一把將他推開,默默的回自己房間去了。
一天時間匆匆而過,龍飛自從聽了華佗的那個故事便將自己關在房子裡,不吃不喝誰也不見。剛剛燃起的愛情火花便被無情的撲滅。女人這動物爲什麼都是這樣。在自己那個社會中,長得漂亮的女人不是被潛規則就是別人的小三、乾女兒,難道古代也一樣?越想越覺得有問題,王薔隱瞞他的事情會不會就是這件事?就算龍飛思想開放,可也不能接受一個**的愛情。
“梆梆梆!”幾聲敲門聲。王薔在門外問道:“龍大哥,你沒事吧?我能進來嗎?”
“滾!別來煩我!”龍飛怒吼一聲,嚇的王薔連忙退了一步。
“你到底怎麼了?”王薔的聲音在顫抖,似乎要哭出來:“爲什麼對我這麼兇?”
龍飛呼的拉開門,張嘴就要罵人。卻看見王薔的眼睛裡那打轉的淚水,話到嘴邊又說不下去了。龍飛轉身進了門,王薔也跟了進去。龍飛依然還在氣頭上,坐在那裡呼呼的生氣,王薔看着龍飛:“龍大哥,你到底怎麼了?”
龍飛轉過臉,露出一臉的兇相,兩隻眼睛死死的瞪着王薔,似乎要將她看穿。過了好久,咬牙說出幾個字:“你到底是誰?王薔?媱姬?我想知道,有關你所有的一切,就現在!”龍飛眼神犀利,絲毫沒有商量的空間。
聽到媱姬這個名字,王薔立刻明白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瞞過龍飛。她的眼淚頃刻間從眼睛裡傾瀉而下,再也收不住。龍飛還是看着她,雖然心裡有些着急,可他知道,這個時候就像兩個頂級的狙擊手對陣,只要有一方稍微放鬆,立刻就是對方的機會,所以他沒有動,就這麼看着王薔。
王薔哭了半天,自己擦乾眼淚,說話中帶着哽咽:“你真的想知道?”
龍飛點點頭。王薔閉上了眼睛,長長出了口氣,淡淡的道:“那你跟我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誰也沒叫,騎馬出了城。
汾河是晉陽西面最大的一條河,這條河自雁門發源,經由晉陽、平陽、解良流入中國的母親河黃河。因爲汾河離晉陽不遠,丁原便引汾河水進晉陽,成爲晉陽人畜飲水與農業生產最大的保證,也算是丁原在晉陽做的一件好事。
王薔在前,龍飛在後。兩匹馬朝着汾河岸邊快速的移動,農田、樹林全都一閃而過,整整跑了一個時辰,馬匹全身冒汗,王薔這才一勒馬繮,停了下來。龍飛從來沒有騎過這麼長時間的馬,整個屁股都快沒了,兩腿中間火辣辣的疼,估計是沒有皮了。慢慢的從馬上趴下來,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棵大樹下,往大樹上一靠大口大口的喘氣。
王薔朝後看了一眼,又掃視了周圍一圈,這才翻身從馬上下來,一步步的朝龍飛這邊走來。突然,王薔縱身一躍,手裡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朝着龍飛的前胸扎來,速度奇快,手法純熟,將穩準狠體現的淋漓盡致。龍飛雖然在休息,他也一直觀察着王薔。這也是戰術教官說的,最危險的往往是你做容易忽視的,你認爲安全,這正是敵人最善於利用的一點。
看着王薔的匕首刺來,龍飛雙手撐地,猛然間用自己的右腿往上一踢,緊接着身子便橫着一轉,躲開王薔的匕首,一下站了起來。王薔一招未中,立刻調整方向,第二次朝龍飛刺來。看着王薔眼睛中的淚水,龍飛愣了。就在這愣神的一秒鐘,王薔的匕首已經到了胸前。
“噗!”五寸長的匕首,足足扎進去兩寸。鮮血立刻順着傷口開始外流。龍飛的臉扭曲了一下,被王薔的衝擊力帶着往後退了三步。王薔傻了,看着龍飛的臉,又看看自己手裡的匕首正在龍飛的身體裡,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終於如願以償了!”龍飛忍着疼,露出淡淡的笑:“我的命是你救的,現在,咱們兩個兩清了!”
龍飛有些站不住,整個人開始軟倒。王薔一把將龍飛抱住,可是龍飛這樣的身軀豈是一個弱女子能抱的動的,兩人一起倒在地上。王薔的眼淚不停的流:“你爲什麼不躲?你以前不是挺厲害嗎?”一邊哭,一邊說,一邊掏出自己的絹帕捂在龍飛的傷口處替他止血。
龍飛道:“我不怪你,不過,臨死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
“能!能!我全都告訴你!”王薔立刻回答。
兩人的失蹤,在客棧中引起了地震一樣的效果。不僅僅是趙雲、塔倫他們着急,店掌櫃看上去更着急。一邊安慰衆人,一邊讓自己的夥計出去打聽,一再的賭咒發誓,就算是把整個晉陽全都翻過來也得把這兩人找到。而客棧後堂靠左邊那間小屋中,一個黑衣人來回踱着步,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可是他說不明白。這個時候唯有一個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