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草包,”
杜預罵了一聲,反過來一想,這也不能責怪那些官員,河北連年遭災,百姓苦不堪言,軍無鬥志,民無愛國之心,自然人人不願爲魏國效死,因爲魏國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課留戀的,
“將軍,要不要下令,嚴謹軍卒投降,百姓逃走,”副將問道:“再這麼下去,黃河以北恐怕就沒人了,若是這股風氣再傳過來,不用龍軍打來,我們魏國人都會逃到龍國去了,”
杜預擺擺手:“算了,這種事情禁是禁不了的,由他們去吧,”
剛到延津,龍軍的使者蔣幹便到了,龍軍的人來的這麼快,的確超出了杜預的預料,本以爲自己這個無名小卒的到來,不會引起龍飛的重視,沒想到龍飛竟然派蔣幹來,蔣幹可是天龍帝國的外交專家,曾經憑藉一張嘴說動馬超、劉璋按兵不動,讓龍飛一心一意的對付曹操,
杜預沒有大意,稍微收拾了一下就來見蔣幹,兩人一見面,趕到特別的滑稽,蔣幹年過半百,杜預不過是哥哥十幾歲的少年,一個老頭子向着一個毛孩子行禮還真讓人覺得不舒服,
蔣幹面帶喜色:“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杜預苦笑道:“我有何喜,面對數萬龍軍,而我方兵微將寡,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裡都是問題,那還來的什麼喜事,”
蔣幹一笑:“恭喜將軍勝任一方諸侯呀,這黃河雖小,可關乎曹魏命脈,曹操任命將軍爲行軍總管,足見將軍的才能遠在魏國衆人之上,深的曹操信任,回去之後榮華富貴必不在話下,”
杜預看着蔣幹胡扯八扯,始終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不等蔣幹說完,杜預打斷蔣幹:“蔣先生此來,恐怕不只是爲了這些事吧,杜預乃是愚鈍之人,還請先生明示,”
“好說好說,”蔣幹連連點頭:“要說將軍愚鈍,這天下恐怕就沒有聰明人了,”蔣幹一揮手,兩個兵卒,擡了一口大箱子走進門來,當着衆人的面,蔣幹將箱蓋打開,金燦燦的光華讓破敗不堪的屬衙頓時珠光寶氣起來,衆人一片驚訝,一個個伸長腦袋使勁的看,
“這……”杜預感覺不對勁,若是龍飛要收買自己,也沒有必要如此明目張膽,難道龍飛有恃無恐,
蔣幹對在做的衆人拱手道:“各位將軍,魏國岌岌可危,實話告訴各位,我徵西大將軍已經攻進晉陽,海軍都督也在遼西站穩了腳跟,魏國三面被圍,恐怕時間不多了,所以,我家陛下仁慈,不想見兩國生靈塗炭,更是要給諸位一個活命的機會,”
蔣幹將箱子重新蓋好:“:這裡只是一點意思,我國沒有分封,有的只是金銀珠寶,若是各位能夠棄暗投明,這些都是各位的,特別是杜將軍,陛下已經在襄陽準備好了一座府邸,杜將軍過去立刻就是太傅,諸位覺得如何,”
蔣幹的話剛說完,不少人就開始議論,杜預一聲不吭,起身走了,杜預乃是主將,他不說話,旁人定然不敢多說,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蔣幹將那箱子金銀珠寶重新運了出去,雖然這次談話就這麼結束了,魏軍卻沒有驅趕蔣幹的意思,蔣幹便留在了延津,
從那天之後,蔣幹所住的地方,人來人往,有騎馬的武官,也有坐車的文官,大家全都沒有避諱,走馬燈似的一個跟着一個來見蔣幹,杜預明知道此事,卻不能管,也管不了,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這都是沒法的事情,何況他還得依靠這些人,
杜預正在認真的研究黃河沿岸的部署,一個披着斗篷的人闖了進來,杜預一驚,就要拔劍,那人沒有說話,只是將斗笠摘下來,杜預連忙將寶劍收了回去:“岳父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
司馬懿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左右看了看:“我能不來嗎,我在不來,龍軍就要真的打過來了,說,龍飛給你多少錢,”
“岳父大人,此話從何說起,”杜預愣了愣,不用猜就知道,蔣幹的事情肯定有人告訴了司馬懿,司馬懿既然知道,曹操一定也知道了,問完這句,杜預就不在說話了,既然自己被看成見錢眼看的主,想必朝中說三道四的人肯定不少,
司馬懿嘆了口氣,看了看杜預面前的地圖:“也罷,從今日起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只有照我的話做,你們杜家纔有活路,立刻召集所有軍官,下令黃河沿岸嚴防死守,任何企圖越過黃河之人都已奸細論處,同時將蔣幹趕回去,”
杜預無奈,只能按照司馬懿的話去做,封鎖黃河衆人沒有意見,要將蔣幹趕走,不少人並不願意,有些人已經於蔣幹達成了投降的條件,此時將蔣幹趕走,那自己以後的歸路就無法保證,衆人紛紛向杜預求情,杜預就是不肯,在衆人的怨言之下,蔣幹被驅逐了,
從那天開始,向朝廷參奏杜預的奏章越來越多,一開始曹操並沒有放在心上,可黃河沿岸的那些將佐和文臣利用手裡的關係,讓朝中的不少人替他們說話,一起參奏杜預,這一下曹操有些支撐不住了,頭風攪的他不得安寧,這種煩心事更讓他受不了,最後的結果是將此事交給曹丕處理,
曹丕問計於程昱與董昭,二人也不知黃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在衆人準備派人前往詢問的時候,杜府出現了狀況,一夜之間,杜家的所有人竟然失蹤了,城門兵卒雖然看見有大量的馬車在關門之前出城,卻不知道去了哪裡,這一下曹丕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從支持杜預瞬間變成了懷疑杜預,
“這傢伙本來就想投降,以家眷爲人質,是他早就想好的計策,如今杜家全跑了,我魏國也就完了,”曹丕來回踱步,額頭上已經見汗,
董昭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杜預沒有這樣的能耐,能在不知不覺的將所有家眷弄走,恐怕其中有什麼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父皇如此信任他,沒想到這小子是個白眼狼,不行,大都督于禁現在何處,”曹丕得想個辦法,儘快回覆黃河沿線的防守,魏國決不能就這麼晚了,自己還沒有做過皇帝呢,
“于禁去了也是無濟於事,”董昭還是堅持,事情蹊蹺,
程昱道:“太子有沒有派人去司馬府上看看,司馬懿現在在幹什麼,”
“先生的意思是……”曹丕的話說了一半,立刻喊人:“來呀,拿上我的名帖,去請司馬懿,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派去的人很快回來,結果是司馬府上的人說司馬懿病重,沒法前來,程昱問道:“你可看見司馬懿了,”那人連忙搖搖頭,程昱點點頭:“這就對了,此事與司馬懿脫不了干係,”
曹丕大怒:“果然還是司馬懿在背後搗鬼,這個杜預恐怕就是司馬懿的棋子,不行,我得立刻進宮,向父親說明此事,免得讓這二人斷送了我魏國基業,”
鄴城的混亂,在黃河岸邊的司馬懿與杜預都感覺到了,朝廷每天都有新的旨意,不是對河防指手畫腳,就是要求杜預上報奸細和叛徒,總是讓杜預疲於本命,根本沒有時間處理河防的事情,哪怕是稍微慢一點,立刻就會再下一道旨意責難,誰讓鄴城離着黃河不遠,快馬一天就能打一個來回,
杜預得知自己的家眷失蹤的消息,還是司馬懿告訴他的,司馬懿以一種調侃的口吻說:“賢婿,沒想到你手下還有如此厲害的人手,神不知鬼不覺就將全部家眷弄出了鄴城,厲害,”
杜預大驚,急忙道:“岳父大人,這是何人在誣陷小婿,這不是要小婿的命嗎,”杜預以爲此事是司馬懿所爲,爲的是要將自己攥在手裡,
司馬懿自然知道杜預的意思,呵呵笑道:“賢婿放心,此事與我無關,據我所知,有人是要拉攏賢婿,”司馬懿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杜預,臉上帶着神秘的笑容,
沒過幾天,杜預接到了母親的一封信,送信的是一個樵夫,杜預還在爲樵夫趕到奇怪的時候,見是母親的筆跡,迫不及待的打開細看,一看之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龍飛所爲,龍飛先派蔣幹到延津做了一場秀,讓曹魏政權猜忌杜預,然後派魏延將杜家弄出鄴城,最後讓鮮于銀與閻柔去塞外找到杜恕的遺骸,三路齊下,將杜預拉倒自己麾下,
見母親的信,杜預淚如雨下,一個人躲在僻靜處哭了好久,想起自己全價,從祖輩開始就給漢朝賣命,漢忘之後,祖父帶着全家投靠了曹操,這麼多年來不斷的在曹操手下打拼,爲曹操賣命,換回的是個什麼結果,父親成了司馬懿與曹操之間鬥爭的犧牲品,自己呢,被司馬懿當做棋子般來回擺佈,
忽然間,杜預一下站起身,他似乎一下明白了過來,擦了擦淚水,一咬牙,邁着堅定的步子朝着屬衙門外走去,誰問話,他都不回答,出了屬衙大門,還在繼續,城門口的兵卒見將軍過來,連忙起身,杜預看都沒看,便出了城,當城內的人找不到主帥的時候,這才明白杜預走了,
魏軍亂成一團,不知所措,一個披着斗篷的人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各位,杜預這個叛徒走了,我們魏國卻不能就這麼完了,爾等要重新聚在我的麾下,與龍軍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