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仗着手中一杆長槊揮舞的潑水不進,硬生生殺透重圍,領着身後還剩下的兩百餘人殺奔中軍而去,而身後黃巾軍兀自還在混戰之中,根本就顧不上這一干人等,一行人竟然是無人可擋,如同一道長箭直奔中軍而去。
而此時的周駿急的在營帳中來回踱步,百思不得其解,雖然數日前裡應外和失敗,留在城中的棋子魏正也被誅殺,不過根據傳來的消息,那縣令宋和與縣尉孫昌盡數就戮,按道理說歷城守軍應該全無士氣,如今怎麼還敢殺出城來?好大的膽子!
“劉玉卿,一定又是這個劉玉卿,旁人絕無如此膽略。”周駿想來想去,頓時鎖定在了劉燁身上,他自起義以來,攻破七縣,其中要麼就是獻城投降,要麼就是城破被殺,從無一人敢出城偷襲,就算是訓練有素的漢軍軍官,頂多也就是督促青壯和守軍,加緊守城而已。
但是自從遇上了劉燁,周駿堂堂黃巾大帥卻是處處吃癟,麾下先鋒大將韓車騎被斬,城中內應叛亂被平定,當真是越想越窩火。
“不行,不行!”
周駿轉身站住,昏暗的燈光下,一張臉孔由黑轉青,緊蹙的眉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一張臉凝重到了極點。
“區區歷城,不要便是了,何必要和這個劉燁死磕到底呢?今晚叛亂平定之後,立刻轉道,去泰山,去東平,就算是去臨淄投奔徐和那廝,也絕對不可留在此地了。”
周駿算是給劉燁嚇破了膽,堂堂黃巾大帥,擁兵數萬的一方豪雄,竟然要繞過一座小小縣城。
而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喊殺聲緩緩傳來,周駿心頭不由得一驚,隨後勃然大怒。
“反了,當真是反了,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亂。”
周駿走出營門,剛想要喝令麾下精兵前往查探,只聽得一道破空聲嗖的一下傳來。
周駿還沒來得及反應,身旁一名親衛腦門上登時中了一箭,這一箭好大的力道直接透骨而過,從腦袋裡穿了過去,箭頭從另一面鑽了出來。這親衛哪裡還有命在,身軀搖搖晃晃,頓時倒在地上。
“大帥小心!”一旁的親兵校尉周文急忙扶住了周駿,他是周駿的族弟,膀寬腰圓,被周駿任命爲親兵校尉保護自己。
這一箭正是劉燁所發,歷城之中也唯有他一人能夠拉得起三石強弓,他遙遙看到周駿的營帳,燈光之中人影憧憧,當即不假思索便引弓搭箭,射死了一名黃巾兵。
劉燁搖搖頭,隨手把長弓掛在胸前,手持長槊,聚氣丹田,引亢長嘯。
“殺周駿,破黃巾!”
說罷,劉燁一馬當先的殺了過去,雖然胯下並無奔馬,不過他師承武術大宗師,神槍李書文一脈,光是練拳站樁就不知道站了多長時間,提氣一衝,當真是勢如奔馬。
劉燁麾下部屬也不甘示弱,一番血戰早已經殺得氣足膽壯,齊聲吶喊起來。
“殺周駿,破黃巾!”
“殺周駿,破黃巾!”
兩百餘人一口氣衝了過來,周駿身旁的親衛們當即舉起刀斧,上前迎戰。親衛不愧是周駿一手武裝起來的精銳,個個身高體胖,再加上佔據了人數優勢,五百人足足是劉燁一方人數的兩倍。
不過劉燁麾下兩百餘人經歷了一番血戰,各個銳氣十足,因此面對兩倍於己的敵人圍攻,一時之間竟然是不落下風。
劉燁虎吼一聲,手中長槊迎風刺出,刺死了一名黃巾親衛,另一人舉起刀斧對準了劉燁的腦袋就落了下來,劉燁單手握住長槊,空出來的那隻手從腰間拔出環首刀,當得一聲頂住了砍落的刀斧,抓住刀柄的拳頭順勢向前一衝,頓時打在了他的咽喉上,兩名黃巾精兵頓時殞命。
劉駿心中暗道:黃巾賊人多勢衆,久戰不利,必須殺了周駿再作計較。
“都給某死開,周駿那廝呢,還不出來領死!”劉駿口中呼喝連連,一杆長槊按照八極大槍的套路施展開來,長槍槍桿一揮一擋,槊尖逢人便刺,刺人便死,就算是槊杆打在人身上也把人彈出去老遠,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一杆長槊揮舞的密不透風,一時之間竟然是無人可近身。
就在此時,一股勁風撲面而來,這一招勢大力沉,劉燁剛剛挑死一名黃巾賊,正是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只好側身避開。
雙腳站定之後,劉燁定睛一看,只見得一個黑壯身影迎面而立,手中刀斧足足有人腦袋大小,看來臂力不小,不過此人臉型倒是和周駿有五六分相像,黑暗中看不清楚就更像了。不過劉燁雙目之中精光如電,因此看的清清楚楚。
“哼,人皆道你劉玉卿是歷城第一猛士,我看到也不過如此。”周文冷哼一聲,他平常護衛周駿,因此難得出戰,實際上週駿軍中第一猛將韓車騎,也未必趕得上週文。
劉燁長槍一橫:“廢話少說,手底下見真章吧。”
周文大喝一聲,手中大斧跨步斬出,風聲極勁,劉燁卻不閃躲,手中長槍化作了點點寒星,一時之間槊尖叮叮噹噹也不知道和大斧相交多少次,摩擦出了飄散的火星。周文雖然勢大力沉,但是畢竟大斧沉重,又被槍尖點中,一時之間手軟痠麻,只能夠勉力支撐。
周文手臂無力,而劉燁卻是精光漸盛,忽然間瞅到一個空隙,槊尖叮噹一聲插進了大斧的空隙,雙臂奮起千斤神力,山嶽一般墜落下去,登時將大斧給壓進了泥土之中,周文滿臉通紅,怎麼也拔不出來。
劉燁卻不給周文反應的機會,單手死死握住槊杆,右手故伎重施,環首刀脫鞘而出,一抹雪亮的刀光頓時綻放出來。
利刃入肉,這環首刀在劉燁運勁之下削鐵如泥,劉燁環首刀用力一挑,一顆斗大的頭顱沖天而起,頸血頓時噴濺而出,好一會才掉在地上,摔成了一灘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