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馬岱兄弟兩人領着馬家數十名私兵就從姑臧城向西而去,一路曉行夜宿,如今涼州境內由於劉燁州牧府施政得當,因此境內馬匪和羌人之禍得以肅清,因此兄弟兩人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羌人。
“兄長,前方發現了大軍生火做飯的竈坑,好像是叔父麾下軍隊的竈坑。”馬岱策馬跑了過來,對馬超喊道。
馬超雙眼一亮:“竈坑在何處,帶我去看看。”
“喏。”
馬岱行在前方,馬超跟隨而去,不多時便見到野地中一排排的竈坑,灰燼被泥土掩蓋起來,顯然是有近萬大軍在此做飯。
馬超數十人朝着馬騰行軍的方向一路而去,數日之後又發現了一處竈坑,不過這一次其中的竈坑數量明顯變少。
馬超胸有成竹道:“顯然是父親和羌人作戰,略有損傷,看來父親應該就在左近了。”
馬岱點點頭,忽然眉頭一皺,四下裡仔細查看一遍,低聲對馬超道:“兄長,附近好像有探子。”
馬超不動聲色的點點頭,伸手從背後取下一杆鐵胎弓。
“吼!”他忽然間大喝一聲,在曠野上四面傳播開來,曠野中一匹臥在凹地之中的戰馬頓時被驚嚇站起,將背上的胡騎給暴露出來。
那胡騎吃了一驚,這才明白自己已經被發現,當即二話不說,撥馬便逃,這夥漢軍有數十人,自己不過單槍匹馬,犯不上和對方死磕。
“爾等在原地不要動,某一人便可。”馬超對馬岱等人吩咐一句,隨後策馬衝了出去,雙手緊緊挽住長弓,一支鵰翎箭搭在弓弦之上,遙遙的瞄準了奔逃出去的胡騎。
嗖!
弓弦勁響,一道箭矢破空發出,胡騎聽到背後勁響之聲,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將上半身低伏在馬背之上。
卻沒想到,馬超這一箭對準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胯下的馬匹,箭矢飛射而出,竟然射中了戰馬的前蹄。胡騎跨下戰馬悲鳴一聲,身體因爲慣性向前撲出,受傷的馬蹄猛然一折跪在地上,直接將胡騎甩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幾個筋斗,鬧了個灰頭土臉。
胡騎一張臉埋在黃沙中,急忙擡起頭來,甩了甩頭頸之間的黃沙,剛剛擡頭,一道凜冽的殺氣威逼而來。
一杆亮銀槍頂住胡騎的咽喉,距離僅有不到一寸,胡騎顫顫巍巍的擡起面孔,只見到一員少年騎士面孔上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馬超自小生活在涼州,祖母又是羌人,自然通曉羌語:“若是敢動一下,某便一槍戳穿你的喉嚨。”
那胡騎輕輕搖頭:“不敢,不敢,請大將軍饒我一命。”
馬超箭術驚人,其實剛纔那一箭他完全有把握將這員胡騎一箭穿喉,只不過馬超的目的並非是殺了這員胡騎,而是從他嘴中掏出情報,因此這才一箭將戰馬射倒。
“某且問你幾句話,你要是據實回答,某便放了你,若是有半句謊言,某便殺了你!”馬超冷冷道。
“不敢不敢,請大將軍問話。”
馬超道:“爾等胡騎此次叛亂總共出動了多少兵馬?”
那胡騎道:“五千人……”
“好膽!”馬超大喝一聲,銀槍猛然一劃,狠狠刺入胡騎肩頭,頓時濺出一朵血花。痛的那胡騎大喊一聲,五官扭曲。
馬超冷哼一聲:“第一個問題就敢騙我,看來今天不給你點厲害嚐嚐是不行了。”
胡騎被馬超嚇破了膽子,想不到這個小孩竟然下手如此狠辣,哪裡還敢騙他,當即一五一十,據實而答。
“爾等胡騎共有多少人,是誰領軍?”
“小將軍,我部共出動控弦之士萬人,領軍者乃是大首領圖則雄。”
“爾等近日可與漢軍一馬姓將領交戰了麼,勝負如何?”
“是……”
馬超問一句,那胡騎便答一句,但是馬超卻是越聽面色越是嚴峻。
“你說父親已經被你們圍困在土山之上,不得而出?”馬超大怒道。
胡騎討好道:“我等要是知道馬將軍是小馬將軍的父親,哪裡還敢包圍馬將軍呢?”
馬超哼了一聲,擺擺手:“你可以走了。”
胡騎面色大喜:“多謝小馬將軍,多謝小馬將軍。”
噗嗤!
銀槍忽然探出,一舉洞穿了胡騎的咽喉,一陣劇痛從咽喉襲來,胡騎不敢置信的擡頭看向馬超,伸手握住槍桿。
“你……你!”
“君子言而有信,豈能跟胡虜講什麼信義呢?”馬超冷哼一聲,伸手拔出長錢,一股血液濺出,胡騎無力的躺倒在地,瞳孔卻是無法閉合,倒映着一員白馬小將的倒影。
見到馬超面色凝重的走了回來,馬岱上前問道:“兄長怎麼面色如此難看,莫非是叔父戰事不利?”
馬超點點頭:“父親被羌人鐵騎包圍在土山之上,只要有軍隊衝殺而下,羌人立刻以箭矢射回去,如今不得而出。”
馬岱眉頭一皺:“這可不行,叔父豈不是危在旦夕?我等應該儘快救援。”
說完這話,馬岱卻不由嘆了一口氣,就這幾十人,估計還沒能把叔父救出來,這幾十人就要全部都搭進去了。
馬超擡起頭來,一雙星目光芒四射。
“不錯,當然要救。”馬超握緊拳頭,語氣不容置疑。
馬岱倒不是打擊馬超的積極性,“兄長,我等數十人,若是衝殺入萬人大軍之中,只怕是泥牛入海,全無消息。”
獅頭盔上的銀白軟毛隨風飄拂,馬超緩緩道:“我等當然不能沒頭沒腦的殺入敵軍陣營之中,可以趁夜襲營,放火焚燒,使得敵人不辨你我,混亂之中父親自然可以趁機取事。”
馬岱點點頭:“也只有這個辦法,我這就去準備放火所需事物。”
“恩,快去準備吧。”
馬超從那落單的胡騎嘴中問出了馬騰以及麾下諸軍受困於什麼地方,因此當馬岱準備好放火物事之後,當即領着數十名私兵找到了馬騰受困的那座禿山,靜靜的等待着黑夜的來臨。
不過說來奇怪,敵營之中已經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