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兵卒小聲議論,可是誰也不去猜李嚴要帶兵出城。
開什麼玩笑?城外張頜幾萬大軍,一人一口唾沫就把咱們給淹了,出去那不是找死麼?
驚嚇總是來得如此突然。
李嚴全身披掛,手握長矛,腰間佩刀,雄心勃勃的看着面前的五百兵卒,沉聲道:“大夥兒聽我說,本縣尉今日查看了張頜軍的行軍路線,張頜從魯陽城到達昆陽,翻越平頂山道。”
五百人看着李嚴,一臉呆呆的表情。
所以呢?
“張頜軍翻越平頂山道,也就是說所帶兵馬必定不多!”李嚴斷言道:“張頜所謂數萬大軍不過是虛張聲勢,他從昆陽、舞陽二城挾裹了數萬民衆而已,不堪一擊!”
“所以!”
佩刀猛然出鞘,帶出一抹雪亮的刀芒。
“張頜乃是聞名天下的名將,若是我等今日能夠擊敗張頜,立刻便揚名天下。”李嚴鼓舞道:“大丈夫建功立業的時機便在面前,有膽氣的跟我來!”
五百士卒只有少部分被李嚴的話語所鼓舞,實際上大部分人還是有些畏懼,不過他們都知道,誰要是不去,李嚴對準張頜的刀鋒便會先落在他頭上。
一名老兵剛要去拉動繩索開城門,卻被李嚴喝住。
“幹什麼?”
老兵一愣:“縣尉,俺去開城門啊。”
“哼!”李嚴冷哼道:“不必開城門了,直接縋城而下,免得驚動敵軍。”
見到李嚴準備的如此周密,五百兵卒當即抓住城頭上的繩子,隨後一個個從城頭上效仿燭之武縋城而下,好在上蔡城城牆低矮,因此這些士卒倒也順順利利的落在地上。
“不準打火把,不要發出聲音,秘密行進,一切聽我號令!”李嚴低聲囑咐一番,隨後則是走在隊伍最前往。
五百餘人跟在李嚴身後,一路向前,漸漸的摸到了張頜軍的營盤之前。
“蹲下。”李嚴的手一擺,五百士卒頓時蹲了下來,緊張起來。
李嚴一言不發,只是輕輕挽弓,搭在弓弦之上的狼牙箭對準了箭塔之上的敵軍士卒。
嘣!
嗖!
“呃!”儘管是在夜晚之中,李嚴卻是一箭便中敵軍士卒咽喉,身子一歪從箭塔上掉了下來。
“什麼人?”
暴露了!
李嚴二話不說,手握長矛挺身而起,怒喝道:“全軍突擊,殺進去。”
張頜動員數萬民夫,只要快速殺進去,營中民夫自然崩潰,到時候引起連鎖反應,也就是炸營!
炸營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一旦炸營,數萬民夫四處亂撞,即便張頜麾下都是勇猛善戰的精兵猛將,一旦遇到炸營同樣是無濟於事。
“殺!”
李嚴率領五百兵卒,一馬當先殺進營寨之中,喊殺之聲大作。
“敵軍襲營!”
“立刻通報安南將軍,出營列陣。”
然而事情卻並未如同李嚴所預料的一般,只見得前營之中的士卒迅速穿戴衣甲,手執兵戈從營中涌了出來,即便是遭遇敵襲依舊是面色鎮定。
“舉起火把。”
“包圍敵軍!”
前營之中涌出一千士卒,各個面色沉穩,身強力壯,一看就知道是身經百戰的精兵悍將。一支強兵就是由他們組成,他們遇到苦戰可以堅持,遇到突襲也能夠絲毫不亂。
“敵軍人數不多,迅速包抄。”
在一名軍司馬的指揮之下,一千士卒當即將李嚴部五百士卒給包圍起來廝殺。一千南陽軍訓練有素,精通數人配合,五百上蔡軍雖然佔了偷襲的便宜,但是很快就僵持起來。
“該死!”
李嚴見到這副情況頓時明白過來:要麼是張頜真的帶了數萬大軍,要麼就是張頜早有準備。
張頜擔心敵軍偷襲,因此故意將精兵佈置在前營,所以李嚴率軍來襲,立刻遇到了這塊硬石頭。
張頜當然不可能料事如神,早就知道李嚴會率軍夜襲,只不過張頜作爲宿將的經驗,使得他做出了最妥善的安排。
“啊!”
五百守卒本來氣勢正銳,不過又怎能夠及得上張頜麾下久經訓練的南陽軍,在一千南陽軍的圍攻之下,頓時死傷慘重。
李嚴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決然之色,緊緊握住了手中長矛。
失算了……
“殺!”
李嚴怒喝一聲,挺起手中長矛向前刺去。訓練有素的南陽軍見到李嚴殺了過來,一名伍長眼神一瞥,兩名士卒頓時跟在伍長身後,三人呈現品字形同時挺起手中長矛。
“圍殺敵將。”伍長話語冰冷,然而三柄合圍而來的長矛卻更冷。
李嚴冷哼一聲,左手長矛橫舉向上一挑便把三柄長矛挑了上去,右手佩刀一道刀芒劃過,三隻矛頭叮叮噹噹掉在地上。
又是一刀,三人的胸口都被李嚴劃破,不敢置信的倒在地上。
儘管南陽軍四面圍攻上蔡守軍,但是李嚴卻憑藉着個人出色的武藝在陣中大殺四方,軍中竟然沒有一人能夠擋得住李嚴一合。
李嚴正殺得興起,衣甲幾乎被血液染紅,盔甲已經成了暗紅之色,滿目猙獰。
“好賊,膽敢屠戮本將軍士!”
不遠處一聲大喝傳來,李嚴定睛看去,只見得一員大將胯下騎馬,在數百親兵的護衛之下衝殺而來。
李嚴大聲問道:“來者可是張頜?”
“不錯,大漢安南將軍張頜在此,你又是何人?”
張頜雖然惱怒李嚴殺戮麾下軍士,不過見到他的武藝,頓時起了愛才之心。
擒賊先擒王,今晚雖然出現異常,不過若是能夠擒殺張頜,未必不能夠扭轉乾坤。
念及此處,李嚴手執長矛猛然撲上前去:“張頜領死!”
“來得好。”
張頜手中長槍猛然伸出,長槍長矛瞬間碰撞在一處,火花四射。
張頜是用槍好手,投奔劉燁之後,劉燁見到張頜天賦很高,因此便把自己所學的八極槍術傳給了張頜一部分,張頜的武藝因此大有進境,雖然比不上關張這等猛將,不過已經大有進步。
他施展開八極槍術,操縱戰馬四下奔走,一杆大槍舞動生風,籠罩李嚴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