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健將?”
“正是。”沮授正色道:“所謂八健將,乃是呂布軍中八員驍勇的健將,乃是張遼、高順、魏續、宋憲、曹性、郝萌、成廉、魏越。”
“而駐守壺關的除了高順之外,還有曹性和郝萌二人。”
袁紹猜測道:“可是有人對呂布不滿?”
“不錯。”沮授頷首道:“那郝萌因爲至今爲止官居都尉,而未被呂布提拔爲校尉,因此心懷不滿。某暗中派人與此人接觸,郝萌表示如果主公發大軍進攻壺關,那麼他願意作爲內應,到時候舉火爲號,郝萌在關內發動內亂,我軍趁機進攻,壺關只在反掌之間。”
“只要郝萌肯反叛,我軍輕而易舉便能拿下壺關,到時候數萬大軍長驅直入,輕而易舉便能殺進幷州。呂布之前經歷漠北一戰,實力大損,以我冀州數萬大軍,取下幷州豈不是輕而易舉?
況且步度根剛剛收到冊封,心中感激,我軍還能夠邀請步度根單于一起出兵,南北夾擊之下呂布必敗!”
袁紹點了點頭,不過卻道:“嗯,策動郝萌反叛一事可行,不過請步度根出兵一事就算了,否則到時候劫掠民衆,那得到幷州也沒用。”
倒不是說袁紹多麼愛護民衆,只不過幷州人口本來就稀少,再讓步度根劫掠一部分,那不是白白損失麼?
“可是攻陷壺關之後,劉燁肯定要北上救援,一個不好我軍反而會被劉燁和呂布南北夾擊啊。”審配憂慮道,他在袁軍諸多謀士中向來以沉穩著稱。
“正南和主公應該都還記得淮陰侯攻趙吧?”沮授微笑道:“當年淮陰侯統率漢軍準備進攻趙國,趙軍統帥陳餘統兵二十萬準備與淮陰侯決戰。成安君帳下廣武君進言曰,漢軍遠道而來,疲敝之師,不必與其交戰,只需要固守行陘口,漢軍不戰自敗。”
“哦。”審配恍然大悟:“公與的意思是,我軍效仿廣武君,固守太行八徑,嚴防死守劉燁北上?”
“不錯!”沮授朗聲道:“以淮陰侯用兵之能,尚且對廣武君之謀推崇備至,我軍加以利用,那劉燁縱然有十萬大軍也難以突破行陘口,而我軍則是從速解決呂布。況且那張燕與劉燁向來有仇隙,聽說劉燁北上必定出兵阻攔,說不定我軍都用不着固守太行八徑。”
“好,好!”袁紹眼中精光畢露:“公與所言真乃安邦定國之妙策,有公與在,某何愁大事不成?”
沮授急忙彎腰:“主公謬讚了,主公乃是上天庇佑,授不過順應天時而已。”
袁紹哈哈大笑,隨後面容忽然嚴肅起來。
“傳某將令!”
“審配!”
“某在。”
“汝領一萬兵馬鎮守鄴城,同時督軍黎陽、白馬、延津,務必小心防守冀州本土,明白麼?”
袁紹知道審配向來老成持重,因此把留守鄴城的職務向來託付於審配。
“沮授,汝立刻督軍,命令顏良、麴義率軍前往壺關,策反郝萌之後殺進幷州。麴義率軍鎮守太行八徑,顏良率領大軍北上猛攻幷州,速下晉陽。”
沮授上前道:“主公,顏將軍雖然勇猛卻性情狹促,臣請隨軍參贊。”
“準。”
“對了。”袁紹問道:“季珪還沒回來麼?”
……
豫州,汝南城。
“原來是季珪先生,備久仰大名,快快請坐。”
“哪裡哪裡,劉皇叔大名纔是如雷貫耳。”
劉備和崔琰兩人相對而笑,坐在地上。
這崔琰在《演義》中雖然名聲不顯,不過卻是出身不凡,乃是清河崔氏,與汝南袁氏、琅琊王氏、陳郡謝氏等俱爲士族領袖。其中的琅琊王氏與陳郡謝氏更是並稱“王謝”,所謂“舊時王謝堂前燕”中描述的便是這兩大家族,東晉時期天子司馬氏闇弱,因此有“王與馬,共天下”和“謝與馬,共天下”之說。
“關羽(張飛)拜見季珪先生。”
崔琰面露笑容:“哪裡哪裡,兩位將軍乃是萬人敵,琰一向聞名已久,今日一見足慰平生。”
劉備淡淡一笑,寒暄一陣,問道:“聽說季珪先生在本初公帳下任職,何以不遠萬里跑到汝南來呢?”
崔琰呵呵一笑,先是環視周圍一圈。劉備淡淡道:“關張二人與我乃是異性兄弟,如同手足,不分彼此,季珪先生不必避嫌。”
“既然如此,某便開口了”崔琰朗聲道:“某特奉天子詔令而來。”
“季珪先生乃是本初公帳下,乃是外臣,卻如何奉天子詔令?”劉備疑惑道。
“皇叔請看,此乃天子詔令。”崔琰挺直腰桿,將手中絹書遞了出去,劉備結果一看,心中一震,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他早就修煉到喜怒不形於色的境界了。
“大哥,聖旨裡都說了些什麼?”張飛直接問道。
“陛下詔令,命令本初公兵諫大將軍,還政於天子。”
“竟有此事?”關羽輕撫長鬚,疑惑道。
崔琰點了點頭:“正是如此,皇叔乃是漢室忠臣,此次我主聯合青州刺史曹操,荊州牧劉景升三方動用大軍二十萬兵諫劉玉卿,皇叔不知道意下如何?”
“不可。”
劉備還沒答應,關羽倒先開口了。
崔琰看向關羽:“不知道雲長將軍有何見教?”
關羽冷哼一聲:“其一,袁紹乃是外臣,若是擅動刀兵圍攻朝廷,那和董卓又有什麼區別?兵諫說得倒是好聽,實際上不過是圍攻朝廷罷了。其二,袁紹遠在冀州,如何能夠得到天子詔令?莫不是僞造一封,特來誆騙我大哥!”
“二將軍有所不知,我主派遣長史逢紀前往洛陽親自面聖。”崔琰辯解道:“這封詔書正是逢元圖面聖所得。”
“哼!大將軍不還政,我們兄弟自然會據理力爭,大將軍對待天子向來禮敬有加,宮中用度從來不缺,隨便攻打朝廷豈不是造反?”關羽不屑道。
張飛點了點頭,嘟囔道:“二哥說的是,俺們和玉卿兄弟感情甚好,如何能夠打生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