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蒙抱着周瑜,以及一干殘兵敗將衝到了孫權身邊,孫權頓時大吃一驚,急忙走上前去抱住了周瑜,轉頭對呂蒙問道:“子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蒙搖搖頭:“主公,我不知道,本來大都督誘敵深入,準備在東門圍殲一部分西涼軍,挫敵銳氣。但是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西城牆忽然整個就倒了,成千上萬的西涼軍一擁而入,我們根本抵擋不住,大都督也暈過去了...”
“咳咳...主公。”
周瑜本來已經昏迷過去,可是他心中有一股執念,始終不肯就此閉上眼睛,很快竟然就醒了過來。
“公瑾,你醒了?”孫權驚喜道:“你感覺怎麼樣?”
周瑜現在是江東軍的主心骨,孫權對他也是多多依仗,如今雖然形勢惡化,但是彷彿只要周瑜還在,就還有希望。
“西涼軍應該是挖通了地道,然後燒燬地道,城牆...自然坍圮。”周瑜嘆氣道:“這幾日策劃圍攻敵軍,沒有注意到此事,實乃周瑜的過錯。”
“大都督不要這麼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智者千慮尚且必有一失,何況是我等呢?”呂蒙安慰道。
其實周瑜早就傷勢不輕,自從曹操侵佔江東以來,他便日夜勞心勞神,精神體力都大大的不如之前。
“主公...可速速派人讓太史校尉、凌司馬、徐校尉等人召回,立刻撤往零陵,同時向交趾太守士燮求援...”周瑜虛弱道:“劉玉卿其志在於囊括天下,交州雖然偏僻,可是他也絕對不可能放過交州,主公可命闞德潤前去做說客,此人有勇有謀...”
說着說着,周瑜忽然再次劇烈咳嗽起來,大口大口的鮮血染紅了錦袍。
“公瑾,你不要再說話了,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孫權沉聲道。
呂蒙挺身而出道:“主公,我願保護主公與大都督突出重圍!”
如今四面八方到處都是西涼軍,光是涌入城中的西涼軍便有萬餘人,不難想象高寵在城外肯定佈置了更多的敵軍,想要突圍真稱得上是九死一生,呂蒙卻主動請纓,可見其忠勇。
“不...降了吧。”孫權擺了擺手。
“什麼?主公!我軍撤到零陵,還有餘力再戰,那劉磐之前被大都督打的只剩幾千兵馬,我軍背靠交州,還能夠與西涼軍抗衡,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啊!”呂蒙苦勸道。
“可是如若再敗呢?我軍是退往交州,做士燮的客卿,還是逃到大海之上?”孫權苦笑道。
“唉,投降吧,何苦還要再打下去呢?就算是我兄復生,與大都督聯手,難道還能勝得過劉玉卿七州之力麼?”
當初赤壁之戰,其實孫權也並非堅決抵抗者,他也畏懼曹操的數十萬大軍。因爲周瑜堅決主戰,給了他信心,這才下定決心一戰。
天下諸侯當中,很少有連戰連敗還能夠堅持下去的人,也就是曹操和劉備,失敗許多次依舊能夠重整旗鼓,孫權就不行了。
如今江東軍屢戰屢敗,孫權早就已經失去了信心,心灰意冷之下,乾脆投降好了。
“可是,主公...”
呂蒙還要再勸,孫權卻是擺了擺手:“子明不必再勸,我心已決!”
說罷,孫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鄭重的站在原地。
呂蒙長嘆一聲,站在孫權身後,垂頭喪氣,一言不發。
“殺!”
而這時對面鋪天蓋地的喊殺聲如同潮水一般涌了過來,只見得對面成千上萬的西涼軍匯聚成了一道鐵甲洪流,氣勢洶洶的衝殺而來,要把對面的一切全部都淹沒。
“住手,吾乃吳郡孫權!”
“主...嗯。”
孫權和西涼軍的領兵之將全部都愣住了。
“休穆,是你?”孫權瞠目結舌道。
朱桓同樣是面容複雜:“孫將軍,末將投靠了西涼軍,實在是對不住。”
朱桓是因爲家族原因才投靠了西涼軍,但是他並沒有說出來,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自然不會給自己找藉口。
“無妨,孰是孰非無需再說,且先說眼前這件事吧。”
孫權嘆氣道:“孫權願意投降,不過還請休穆立刻尋找名醫救治公瑾。”
“大都督受傷了?”朱桓驚訝道。
“沒有,不過大都督勞心勞神,吐血數升,如今昏迷不醒。”
朱桓急忙命令道:“快派人去找軍醫,救治周都督!”
西涼軍中都安排有系統化的軍醫,爲的便是儘可能減少軍中傷亡,兩軍交戰其實死的少,傷的多。但是古代醫療理念落後,所以受傷後死去的人反而比當場戰死的人要多。
朱桓喝令一聲,早有軍醫出列,急急忙忙提着藥箱爲周瑜診治去了。
“還請孫將軍命令手下軍士放下兵刃,我軍暫時要將其收押。”朱桓對孫權公事公辦道。
“好。”孫權既然已經決定投降,自然不會婆婆媽媽的,當即命令手下軍士扔下兵刃,成羣結隊的投降。
而朱桓則是派人飛馬通知高寵,沒有想到孫權竟然當場投降了,高寵雖然驚訝,但是倒也值得高興,不戰而屈人之兵當然是最好。哪怕是常勝將軍,打勝仗也要死人,誰又願意多死人呢?
丁奉率領的五千兵馬當即撤了回來,而孫權一道命令下達之後,太史慈、徐盛等人雖然不甘心,可是也不敢違背孫權的命令,只好紛紛投降。
只有淩統和甘寧,因爲有殺父之仇,無論如何都要和甘寧打個你死我活,最終被太史慈和徐盛攔了下來,這才罷休。
而此戰過後,西涼軍死傷兩千餘人,其中大多都是甘寧麾下,畢竟遭到了六千江東軍圍攻,死傷自然不少。而江東軍死傷少一些,畢竟除了太史慈等人與甘寧交戰之外,孫權直接命令剩下的人投降了。
而此時,孫權以及一干江東軍將佐都緊張的聚集在屋外,有的人忍不住來回走動,神情焦躁。
高寵、甘寧等人則是沒有他們那麼緊張,只有朱桓同樣是面容緊張,因爲周瑜在這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