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志才的這番話,說得實在是太過驚濤駭浪,惹得衆人都忍不住看着這個戲志才,這小子到底想說些什麼,看着杜畿也連連點頭,這下,讓剩下的人都搞得莫名其妙。
其實,那封信的具體內容,在場衆人也都多多少少了解,在自己眼裡,很普通的一封信,怎麼被戲志才說得這麼嚴重,居然還牽涉到生死存亡。
信裡面最嚴重的一點就是外族劫掠幷州,不過,被郝萌帶着幷州士兵給趕跑了,現在郝萌等人控制了太原和上黨,第二件則是袁紹派高幹準備進攻河東,第三件,則是董卓派兵駐紮在了河東安邑、澠池和華陰,特別是長安附近,佈滿了董卓的精銳士兵。
從信上來看,幷州應該安全了,杜畿的家也在長安附近,自己等人小心點的話,應該也會引起董卓軍隊的注意,想來,也沒什麼,不過,給戲志才這樣一說,好像事態不像自己形象的那麼簡單。
“軍師,你就直接說吧,別搞得那麼神神秘秘的。”說話的是典韋,本來戲志才平時給典韋的印象就是隨隨便便,這一擺起架子,還真讓典韋不適應了,不過,典韋也承認戲志才的才智,心甘情願地稱呼戲志才爲軍師“我看這封信也沒什麼啊,我軍在幷州已經控制了兩城,有了根據地,即使袁紹把河東拿下,在黃河,也攔不下我們,照樣可以北上回到太原”。
其實,這裡不少人都是這種想法,等回了幷州,高順可是名副其實的州牧,在幷州振聲一呼,組織人馬趕跑外族,這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嘛,到時以幷州爲發展中心,那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戲志纔看看衆人的眼神,大部分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就連高順,也沒有什麼擔憂之色,看來也沒太過於重視,或許也是因爲杜畿和自己的不斷強調,纔給自己機會發揮。
而杜畿,也是給了一個參考建議,那就是趁着董卓和高幹在河東對抗的情況下,取了河東,畢竟河東對於幷州,也是一個不可缺少的戰略要地,這點杜畿看出來了,但幷州的大勢上,卻還沒有看到根本。
“哎,你們啊,”戲志纔看看衆人,也沒有再拖延,直接說道,“首先,第一件事,大家只知道我軍掌控了太原和上黨,但是,就我所知,幷州並非產糧之州,或許主公之前弄了不少糧草、錢財,但那是對於軍隊來說,是比較多,但是,放在一州民衆來說,也就是杯水車薪,根本就起不了大作用,特別是幷州各民族衆多,又靠近邊塞,民風彪悍,不一定好掌控啊,這樣一來,我軍的根基都沒有,如何談得上掌控幷州?這個,難道還不稱得上是我軍的生死存亡?”
給戲志才這麼一說,衆人也紛紛照着戲志才的思路去思考,的確,這裡打仗的打仗,玩文學的玩文學,行醫的行醫,還真沒有考慮什麼發展、內政什麼的,即使是高順也暗自流了一身冷汗,上一世,自己跟着呂布東奔西走,也沒有弄過什麼內政的東西,要不就是搶糧食,搶城池,要不,就是投奔那個軍閥。
現在可不一樣了,自己不可能再帶着這麼一大幫子的人,到處搶掠,或許一開始,自己骨子裡還是有些這樣的性格,所以,逼着王匡給上繳了不少糧草,從袁術那裡又誆來不少物資,張邈那裡也弄了不少,但如果真正說來,自己還真沒好好考慮一個州的發展,難道真把幷州兵士當作流寇,到處劫掠物資,別說他們願不願,至少這樣做,自己都沒有臉面去面對他們,更不用說什麼要他們不枉此生的話。
幷州地界,自己更清楚,所謂的世家,也都是各個部落,一個處理不好,就會招惹到各個部落的聯合抵抗,到時,即使自己要掌控整個幷州,時間上絕不會少,要打造一個好的基地,還不知道該如何做,三世爲人都沒做過建設城池的事,這樣算下來,自己還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難道就天天打仗?
“軍師,難道我軍就真的沒其他辦法解決了?”高順沒等其他人說話,自己就先問戲志才。
“這就要看主公在幷州的政策了,到時只能見機行事。”戲志才自然不敢胡亂出主意,畢竟對於戲志纔來說,幷州的事務,自己並不清楚,也只能到了幷州後,才能按照當地的情況實施不同的策略,“不過,主公也不必擔心,我們這裡還有不少原來處理過這種事情的人,杜畿就曾經當過功曹,有這方面經驗,還有現在應該回到幷州的楊沛那些人,也有這方面經驗,關鍵就是看幷州本身的局勢,這個現在我們還處理不了。”
“接下來就是第二件事,”戲志纔沒有再停留剛纔的話題,“主公的這個仇敵袁紹。”
高順想到袁紹,也沒有什麼太多看法,既然成爲敵人,當然不能輕視了,現在戲志才提到,想來也注意到袁紹的重要了。
“袁本初家世顯赫,袁家門生故吏衆多,現在又已經成了氣候,少的只是一個地盤,況且,文壇酒會之後,相信又有不少人投奔袁紹,更加難以阻擋他的崛起,現在袁紹明目張膽對一州州牧的主公,弄了一個封殺令,那就是肯定不會有和談的可能,本來我還以爲袁紹只是爲了阻截主公迴歸幷州,不過,現在看他佈局,甚至要搶下河東,那就是要對幷州形成一個包圍圈,所圖並非只是阻擋,真正目的還是要在主公在幷州未穩的情況下,吃掉幷州,所以,我和杜畿的意見相同,這個河東,我們是一定要走一遭了,不過,這裡奇怪的是,高幹的部隊並非太多人,在河東駐紮的董卓部隊,人數一定不會少,相信袁紹這裡面應該還有後招,到時,我們也只能見招拆招了。”戲志才說出了自己的意見,衆人聽了,紛紛點頭贊成,戲志才分析得如此清楚,自然沒什麼反對的聲音。
“還有最後一點,”戲志才說着,看向高順,“主公,一直以來,我們都沒有真正知道主公的意圖,目標到底是什麼?是想做一方霸主,還是想扶持漢室,或者只是圖一時之氣,畢竟,你招攬了這麼多人,文臣武將,兵士盔甲都不缺,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要領地有領地,要人才有人才,如果沒有一個主方向,後面可會出大問題的,還請主公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