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書說道候選、蔣石二人連續兩天討戰,成廉、宋憲二人久住不出。恰恰趕到第二日關羽引大軍趕到時,這兄弟二人方纔引兵出戰。
一番囂張的調侃之後,候選大怒,策馬擎矛便撲向了成廉。
成廉哪裡甘心示弱,亦是策馬提刀,朝着候選撲了上來。平舉大刀,他朝着候選就是一個橫掃千軍。一刀揮出,他口中還喊着:“小樣兒,竟敢如此無禮!沒見大爺我正在與你談話!”
候選給他這句話氣得好懸沒從馬上摔下去,挺矛格擋,咬牙切齒的舉起長矛格擋。這個傢伙用力擋開成廉的大刀,手中長矛擰身而刺,猶如遊蛇擋水,怪蟒翻身,“啪啦”一聲,照着成廉的面門攻來。
成廉一看,好嘛?逗出火性來了!看這架勢,此人比那成宜、馬玩之輩要強上不少。他收起那副挑逗的樣子,一臉的沉着,認真的應付起來。
果不其然,二人交手百十餘個回合,鬥得是難解難分,不相上下。成廉不由得有些冒冷汗,心道:這廝怎的如此厲害,這柄長矛猶如抹了油一樣,出溜掛滑的,又快似閃電,比那成宜簡直是強上了數倍。他這裡小心的提防着,攻守兼備,倒是沒有出現多少漏洞,一時間也沒有敗落下風。
候選此時可就着急了。一開始氣火攻心,他是卯足了勁進攻成廉。哪知成廉亦是武藝高超,手中的那柄大刀舞動起來,呼呼掛風,刀影閃爍將他的攻擊一一格擋。他狠命的攻擊自然體力消耗加劇。如此一來,他就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下降的非常快,心中便不由得擔心起來。
蔣石在後面看得清楚,如此下去候選必敗無疑。“鳴金!”他很明智的下令手下敲響了銅鑼。
“當朗朗……”一陣銅鑼聲響起。陣上二人雙馬錯鐙,拉開距離。成廉見到鳴金聲自敵人陣中傳出,不屑的說道:“逆賊,你的同伴看你不敵,鳴金喚你回去休息嘍!記得下次出來之前看清楚對手,再上陣!不然一不小心丟了性命!”
媽的!你說他多損!
也是候選這人氣性太大。聞聽成廉這一番話,候選給氣得臉dan子通紅,快趕上二爺關雲長了。這小子在心中亦是把蔣石罵了個遍。瞪了成廉兩眼,一句話沒說,他撥馬迴歸本陣。
“爲啥鳴金?”候選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蔣石問道。
“難道兄臺以爲還可以與那敵將戰之幾何?”蔣石亦是毫不客氣的反擊道。
“你!你……”候選本來口舌就笨,再加上從上場之後就一直氣悶,此時竟然等蔣石頂的說不出話來。
二人這一鬧意見,也沒心思在上場挑戰。尤其是蔣石本來想上陣,這回倒好,直接撥馬朝着城內而去。
候選更是賭氣的策馬而行。那一衆士兵見狀,亦是亂哄哄的跟着往城裡撤去。
對面陣中的成廉、宋憲二人被這一幕給搞懵了。這是咋說的?他們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呀?
二人相互對看一眼,便也帶兵回營。
關羽大軍來到這裡,已經安排妥當。關羽、法正等人皆都在中軍大帳正在探討着這次的戰事情況。
成廉、宋憲引兵歸來。但見二人面色沉重,若有所思。關羽問道:“子康、佔功,此戰戰敗?”
“稟報將軍,此戰爲分勝負。只是敵人撤退的有些不明不白。”成廉上前說道。
“如何一個不明不白?”關羽很是好奇的問道。
宋憲上前一步,把剛纔戰場之上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關羽聞言,撫須闔首,沉思半晌,不住搖頭,似是非常困擾。
法正在一側亦是低頭沉思,忽擡頭說道:“莫非武威城中有變?”
“是呀!某就是想不通如此一個邊城。我大軍剛到敵軍內部又有什麼變故呢?亦或是敵人內部出了什麼大事?”關羽亦是想不明白。
候選、蔣石二人甩了一個大烏龍,竟然使這智謀之士費勁腦筋,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韓遂見二人一臉鬱悶夾雜着憤怒的神情,急忙問道:“二位將軍此番交戰,如何?因何如此煩惱?”
“此番交戰到未戰敗!”候選恨恨的說道。
“未戰敗?那豈不是得勝歸來乎?二位將軍何故如此?”韓遂是連續問了數句。
候選、蔣石二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時說不出話來了。怎麼說?賭氣回來的!打死二人都不會說呀!
韓遂見二人在那裡對眼,頓時火起:“你二人此番交戰到底勝負如何,竟然如此難以開口?來人,傳隨軍百夫長。”
候選、蔣石心中咯噔一聲,這次恐怕後果難料嘍!但願韓遂念以往情誼,從輕發落。不過想歸想,二人依然是對望着,沒有辯解。
不多時,進來一名百夫長。見韓遂命令他訴說戰場情況,這位百夫長偷眼看了看那二位,又見韓遂瞪大了眼珠,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只好磕磕巴巴的把一番事情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
韓遂聽完,拍案而起,指着候選、蔣石二人破口大罵:“蠢貨!老夫使你二人上陣,爲的便是取勝於敵,以振聲威!汝等倒好,竟然賭氣行事,壞我好事!”
見這兩位此時一副低頭悶聲不吭的樣子,韓遂簡直要瘋了,脫口喊道:“來人,給我把這兩人拖出去斬了。”
如此一聲命令,不僅嚇壞了候選、蔣石,亦是把一旁的楊阜嚇得不輕。
候選、蔣石聞言啪嗒一聲,跪倒在地,不斷地討饒。
楊阜趕忙來求情,說道:“主公息怒。此二人固然可恨之極,然其亦是爲取敗仗,此爲一功。若斬殺有功之臣,主公如何安撫其他將領?再說戰場之上乃是用人之際,如此斬殺二將,不如留此二人使其戴罪立功,豈不更好?”
韓遂其實也被自己剛剛脫口說出的話嚇得夠嗆。這要是底下將領因此造反,自己豈不步了王國的後塵?不過話一出口,豈有收回的道理?他心中明白,但是口中依然說道:“既然先生求情,暫且饒恕你二人的死罪。然死罪可恕,活罪難逃!你二人自己找監軍領二十軍棍去吧!”
二十軍棍確實不算是很重。候選、蔣石心中明白韓遂並沒有對自己下狠手,暗自慶幸不已。他們都感激的看了楊阜一眼,黯然的跟隨着軍士前去令罰!
此番出戰並未竟功,韓遂心中煩悶,甚是苦惱的站起身來,立於大廳一側放眼望着遠處,思索着什麼……
此時,蜀軍大營之中,派出去的探馬回來稟報:“稟報將軍,武威城中並未發生什麼大事!候選、蔣石二人回城之後,惹怒了其主將韓遂,險些被斬殺,如今各自領了二十軍棍,正躺在自己的房內養傷。”
關羽聽完這個消息,又依照宋憲所講的經過重新捉摸了一遍,竟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旁邊的法正亦是笑了起來,說道:“如此看來,此二人倒是有趣的很!不過如今我軍大軍壓境,勢必要拿下武威,斬殺韓遂,方能保此一方的太平!小生倒有一計,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有何計謀快快講來!”
“敵軍城內所剩兵力不過三四萬,又無救兵援助。今將軍可引兵圍住敵軍三門狠命攻打,獨留一門少設軍兵,使其逃脫。”法正說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孝直之意乃是留逃生之希望於敵,然敵必失死守之決心。我軍猛烈攻擊之下,敵軍必定乘機潛逃。我軍再於半路之上伏擊,如此一來定可殲滅敵軍,斬殺韓遂之輩!可是如此?”關羽何等聰明之人,法正言未出口,便已料到。
“正如將軍所言!”法正趕忙說道。
“很好!就如此來辦!”關羽當即便排兵佈陣,“侯成、魏續、郝蔭,某令汝三人各領五營兵馬自武威城的南、西、北三門以投石炮車遠程攻擊敵人城牆,連續兩個時辰猛烈攻擊,不得停頓。”
“末將知道!”三人接令下去帶着士兵開始攻城。
“周倉、楊懷、成廉、宋憲,某令汝四人各領五營兵馬趕往武威城東的金沙河套埋伏,待敵軍舉兵潛逃之時,將敵人合圍在金沙河套,務必活捉或者斬殺韓遂。”
“某將得令。”四人領命下去。
“霍峻、龐羲、高沛,某令汝三人各領三營刀盾兵分別於南、西、北三面佯裝進攻。孟達、鄧賢,某令汝二人各領五營士兵於東門把守,記住只需有安扎兩個營的營帳,另外八營的士兵全部藏於營帳之內。若敵軍傾巢出城,汝可佯裝阻擊,便可放其通過。待敵軍通過之後,汝二人盡起本部兵馬,捨棄營帳,隨後緊追,務必攔截敵軍,不得使其返回武威!”
“某將得令。”五人領命下去。
當日晌午之後,蜀軍便已團團把武威城包圍。更是在南、西、北三個方向發動了全面的攻擊,一時間,城牆之上被巨石砸的坑坑窪窪、破破爛爛的。這還不算,數不清的士兵被巨石砸傷,敵軍陣營中更是出現了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樓車,弓箭兵全部躲在樓車中登高遠射,竟然壓着城上守軍擡不起頭來。
如此的遠程打擊延續了三個多時辰,已然把韓遂等人打毛了。怎麼辦?韓遂在刺史府的大廳之中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圓,依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楊阜在一旁亦是沒了主意。
這時自打外面爬進來一名探馬藍旗:“稟報主公,現在南門、西門、北門的攻擊非常猛烈,敵軍都投入了近萬人的部隊進行攻城,唯獨東門只有不過三兩千的軍隊在哪裡把守。我們前去打探,見敵軍只是高築營寨,並未出戰的意思。由於敵軍兵馬少,竟然到處豎立旗幟,廣紮營盤。更甚者,敵軍多數中央的營盤都是空的。”
“此乃虛張聲勢之計,看來敵軍兵馬不足以支持其四門進攻!又欲牽制我軍,故設此疑陣!但不知其卻給我軍留下了一條逃脫之路!”楊阜聞言大喜,急忙說道,“此番我軍不得已只有棄城而去了。主公,還是要早做決定。如今之計,只好引殘兵逃亡北地,投奔北地太守馬騰了。主公與其乃是結義兄弟,相信如此時機,他應該接納主公!”
韓遂聞言,心中甚有不甘,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