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司馬子元戰張爽,諸葛孔明貶仲達

上文書說道關興接連斬殺曹軍大將高柔、高賢兄弟,漢軍士氣大振。漢軍主將、左丞相諸葛亮遂遣小將軍張爽將關興換下。

誰曾想到張爽在京都頑皮慣了,一張利嘴那是將曹軍司馬氏損罵的體無完膚。一上場便直呼司馬懿出戰,他擺明了是要司馬懿的難看。可是司馬懿明明知道這小子一張利嘴,偏偏上陣與其鬥口,哪裡會佔得什麼上風?饒是司馬懿城府深厚,亦是被氣得幾番變了臉色。

可是,司馬懿乃是一個文官出身的武將,玩弄計謀,調兵遣將那纔是強項,陣前交兵那不是找死嗎?他把手中的馬鞭指着張爽,嘴脣極度哆嗦着叱道:“娃娃,牙尖嘴利之徒,快回去喚那孔明前來!汝可氣死我也!”

張爽聞言,更加變本加厲的戲耍道:“老傢伙,汝因何還不氣死?小爺亦可謀得這件功勞,好向皇帝哥哥謀個好的差事,懂不?”

司馬懿忍無可忍,掣出寶劍向張爽砍來。真的是氣急而糊塗了,你那兩下子行嗎?

後面觀陣的司馬師一看,壞嘍!老爹那點功夫,怕是不行呀!心中一急,他打馬揚鞭便衝上了戰場,口中高喊:“父親莫急,兒來也!”

張爽一抖丈五藤花槍,挑開司馬懿的寶劍,嘻嘻一笑,說道:“老傢伙,看到沒,你兒子也來送死了!看槍!”言畢花槍一抖十幾個槍花,直撲司馬懿面門。

司馬懿左躲右閃,還是沒有躲贏,胸前肩頭等數處被刺中。幸好,司馬師救援及時,他才得以逃生。

司馬懿心中暗想,這些漢將娃娃怎得一個個如此厲害?高柔在魏軍之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戰將,竟然被關羽幼子所殺;高賢授業於顏良、文丑,哪知道不過兩個回合便被關興斬首。面前這個娃娃,更是年輕,竟然如此厲害!

他高聲叮囑司馬師:“子元,此子厲害,萬萬小心!”遂拍馬回陣。

司馬師,師從夏侯惇、曹洪,雖然比不上高柔、曹彰,但是馬上、馬下功夫倒也算是魏軍中年輕一代的翹楚。

他應了一聲:“父親放心。”便揮矛擋住了張爽的花槍。

張爽今年剛剛十八歲,十五歲時跟隨典滿上戰場。典滿怕其受傷竟然不讓他上陣殺敵。那個時候,他頗爲憋屈,看到張苞、關興和劉瑾三人都上陣殺敵,心中猶如百貓撓心一般。可是被典滿一句話:“汝要是勝了哥哥手中這柄三尖兩刃刀,便許汝上陣如何?”

典滿的武藝,他自知不敵,平時又不是沒少被虐!

如今,他可以獨當一面,卻沒有了那時的那種迫切感了。

看到花槍被司馬師擋住,張爽不由冷笑一聲,言道:“汝是何人,因何換下司馬懿?”

司馬師言道:“某乃司馬仲達長子司馬師是也!”

張爽沉着小臉,口中嘟囔着:“一個樣子,兒子換老子,照打不誤!”再看他將手中花槍一擰,“撲棱”一聲扎出,直取司馬師的面門。

司馬師擺矛相迎,二人便戰在一起。

張爽這柄花槍不同於別的,槍桿乃是兀突骨國中藤蔓所制,柔而無骨,說白了就是軟槍。用勁抖動,瞬間擺出十數個槍花。用這種槍,要快、要狠、力量要柔和。這種槍的槍法也不同於一般的槍法,其中還增加了抽、纏等技巧。這小子見典滿用藤甲改造了甲冑,便看上了這個東西。有一日,無意中聽到太上皇劉騫講到藤槍槍術,他就來勁兒了,非纏着這個姑丈傳授他藤槍槍術。說來,這個小霸王練武還真有毅力,用了整整一年多的時間,身上被藤蔓自己回攻時搞得傷痕累累,竟然學會了。

張爽分刺數槍,都被司馬師格擋開。小傢伙也不氣惱,嘻嘻一笑,言道:“小司馬,汝可看看這一招。”言畢,他將長槍猛然掄起,照着司馬師就來了一個泰山壓頂。

司馬師見躲閃已經來不及了,慌忙平舉大矛,往上格擋。

槍是擋住了,可是這槍是軟的。他就感覺到身後的護心鏡被重物狠狠的抽擊了一下。耳輪中就聽見“啪”的一聲,護心鏡破損的聲音……

司馬師就感覺喉頭一鹹,一股腥鹹的液體涌出口來,“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將身子往馬背上一伏,落荒而逃。

張爽正欲驅馬追趕,卻聽見陣中鑼聲響起,遂撥馬回陣。

只見諸葛亮笑着對他說道:“興義稍安勿躁,窮寇莫追!待老夫到陣前與司馬懿一談!”說罷,使人推着小車來到兩軍陣前,關興、張爽二人御馬策立兩旁,一刀一槍甚是威猛。

但聽諸葛亮高聲喊道:“司馬仲達,久聞先生有神鬼莫測之能,乃世間良才也!不知先生因何自甘墮落,墜入魔道。捨棄正統,而助叛逆。以先生之智慧,當通曉孔孟之道,明白忠君之禮,因何甘願助紂爲虐哉?”

司馬懿早已包紮完事,見諸葛亮驅車而出,自驅馬上前數步,笑着言道:“久聞臥龍先生諸葛孔明能掐會算,上知天文下曉地理,洞察天下之玄機。懿不才敢問先生,今之天下尚是高祖之天下乎?今之百姓尚是高祖之百姓乎?”

“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似聞名。沒想到司馬先生竟然如此不堪,天下得自高祖滅秦之無道也,自當爲高祖之天下;百姓擁漢數百年,豈非高祖之百姓乎?汝苦讀聖賢書數十載,經困擾其中,可笑,實在可笑!”諸葛亮一手捋髯,一手搖扇,滿臉不屑的說道,“汝父司馬建公身爲漢朝忠臣,汝祖上皆爲漢之重吏。汝等不思報效漢室,竟然夥同曹賊害死天子,貽禍袁氏。今袁氏勢衰,竟助曹昂在篡皇位。可見汝等狼子野心也!”

“孔明,當知今之亂世得自漢帝之昏庸、朝廷之無能。昔日十常侍亂政,你我尚幼,皆目睹百姓流離失所、飢餓交迫之悲慘,甚至出現易子相食之慘狀。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百姓亦乃有德者之子民也。公之所論,懿不能苟同也!”司馬懿不以諸葛亮所言而動。

“不錯,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百姓乃有德者之子民也!試問司馬公,何爲有德者?曹孟德疑心乍起,竟屠殺呂伯奢一家,是爲有德者乎?挾天子以令諸侯,是爲有德者乎?弒天子貽禍袁氏,是爲有德者乎?迫幼主而篡位者,是爲有德者乎?”諸葛亮連連緊逼。

“曹公之初誤殺呂伯奢是爲自保,乃是無奈之舉也!”司馬懿辯解說道。

“可笑之極。此乃公與公臺先生之差異也!公臺先生辨是非,而公是非不分。”諸葛亮嘴角上翹一副鄙視的樣子,接着說道,“那曹孟德挾天子以令諸侯之事當如何解釋?”

“曹公爲漢室奔走四方聯絡諸侯以討董卓,可視其忠君之心乎?千里救駕,竟被汝等貶低爲挾天子以令諸侯,豈不使曹公九泉之下心寒乎?”司馬懿依舊強辭辯解,但已顯無力而蒼白。

“權勢和財產都是人之所求。貧賤之事,多爲苦寒之志。上可報蒼天,下可安黎民。昔日曹公初仕之事,汝南名士許邵曾言之:‘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也!’可見其爲人知所便也!世事之中貧民莫得暴利而發,發則變本,忘乎所以。何況其得居高位,重權在握,早有不臣之心矣!十常侍如此,何進如此,董卓如此,王允如此,曹公亦是如此。汝又何必出言爲之相辯乎?”諸葛亮搖頭示意司馬懿所言非真。

面對諸葛亮的層層緊逼,司馬懿額頭冷⊙﹏⊙b汗漸出,卻是不肯示弱:“汝主劉騫,冒認皇親,偏居遼東,一一佈局,而得天下,又當如何?”

“公言之差異。吾主乃孝靈皇帝親查族譜相認,豈會有假?昔時,朝中混亂,吾主一心救國,偏居以謀勢力,平定黃巾,得立大功,盡得天下,更是衆望所歸也!”諸葛亮腰板一聽,朗朗言道。

司馬懿一時語塞,遂言道:“諸葛孔明,休要多言。今兩國交兵,各爲其主。汝自出徵之後,從無敗績。某城池在此,汝等且攻打便是。”

諸葛亮見狀,不由一笑:“司馬仲達,某不誇海口,區區樑都尚未汝某之法眼。時下諸城,某取之如探囊取物一般爾!”

言畢,遂使兵士推着小車回營。關興、張爽二人留在後面壓陣。

司馬懿這一番可真的不好受,先失去了兩員大將,接着被張爽氣得要死,後來兒子受傷,最後還被諸葛亮損罵一頓。哎!

他搖搖頭,十分無奈的統領兵馬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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