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外,張溫、張紹二人陳兵城外,來到城邊。
早有城防士兵發現,慌忙跑到城中向勁騎將軍夏侯霸稟報。
“什麼?張溫、張紹兵敗至此?”夏侯霸聽聞,大驚失色,慌忙隨同兵士來到城上觀看。
來到城上,他往城下一看,可不是張溫、張紹,更是何人?
“二位賢兄,何以至此?”夏侯霸問道。
“哎!說來慚愧,一言難盡呀!還請仲權將軍準我等入城。”張溫在馬上懇切的說道。
夏侯霸看了看二人,遂使士兵打開城門,放了他們入城。
將兵馬交給夏侯霸麾下的將官,張溫、張紹二人和張紹的團副將一同跟着夏侯霸來到下邳城的郡府前廳。
分位坐下,夏侯霸問道:“二位賢兄,到底何事呀?莫非司馬懿已經引兵攻下了二位的城池不成?”
張溫一臉的懊悔之意盡顯面色,叩打哀聲,說道:“某得知司馬仲達遣陳褰爲先鋒,引兵七千欲謀我任城。心想投誠之後便官拜五品將軍,做了團練。無功不受祿,心中總是犯嘀咕。可有了機會,我便想要殺退陳褰,謀求這個功名。不想卻着了陳褰的道,中了他的埋伏!”
說着,他便將以往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說到自己麾下六千兵馬僅剩下四十多人的悲慘結果更是淚流滿面,傷痛不已。
夏侯霸好言勸慰了他一會兒,又問張紹。
張紹遂將自己受騙上當,失去昌盧一事向夏侯霸講了一遍。
夏侯霸聞言,心中不由得擔心起二人的遭遇是否要受到懲罰。畢竟漢朝軍隊像這種失敗的事情還是罕見,真的不知道董淵會如何責罰二人。
看到夏侯霸面露憂色,張溫小心翼翼的問道:“將軍,面露憂色,敢問將軍顧忌何事?”
夏侯霸看了看二人,說道:“二位將軍失了城池,難道不怕都護使大人責罰不成?”
這?還真沒有想到,畢竟有師弟夏侯和在都護使身旁,應該不會太過嚴重吧!
二人心中雖然這樣想,但是卻不敢再夏侯霸面前這樣說。
張紹說道:“還請將軍明示。”
夏侯霸搖搖頭,說道:“你們兩個都是因爲失誤造成了城池失守,這是軍法所不能容忍的。怕是要對你二人行軍法了,漢朝軍隊向來軍法嚴明,任何人都不得違抗。哪怕是你逃脫了這裡,也會有一種專門行使的人,追到你身邊也要將軍法執行完!”
“啊?!”聞言,二人大吃一驚,不約而同的叫出了聲音。
張溫問道:“不知我等所犯軍法爲何?”
夏侯霸看着二人,嚴肅的說道:“軍法第十七條,爲將者臨危不能顧全大局,獨自逃脫者,當杖責五十杖,降職、降爵一階;軍法第十六條,爲將者不能預敵以先,妄動刀兵,而失城丟糧者,當杖責三十,酌情降職、降爵。”
“這麼嚴重?”二人失聲問道。
就在夏侯霸準備給二人解釋的時候,從外面傳來一聲:“彭城都護府來人,請勁騎將軍夏侯仲權、任城獨立團團練將軍張溫、昌盧獨立團團練將軍張紹接令。”
夏侯霸三人慌忙離座,欲外出接應。
卻見從外面闖入數人,爲首一人,頭戴豹頭吞雲盔,身着鎖子連環甲,左手扶着腰間寶劍,右手執掌一柄令箭,背後藏藍色的大披風則說明了他的身份——驍騎師參謀將軍專用披風,上面繡着一個諾大的貓頭鷹的腦袋。
一看此人,夏侯霸等人全都露出恭維的模樣。
此人是誰呀?周偉驍騎師的參謀將軍,龐德之子龐會是也!
“霸(溫、紹)拜見龐參謀!”三人躬身向龐會行了一個軍禮。
龐會一擺手,說道:“某奉了都督的命令,前來調查二位張將軍失城兵敗之事。今,某已經調查清楚,二位將軍沒有遵從我軍獨立團留守城池之令,應當受罰!不知二位,心中可服氣否?”
張溫、張紹二人相互對視一眼,隨即點頭說道:“末將甘願受罰。”
龐會點點頭,轉身來到大廳當中的帥案後面的大座之上,對夏侯霸言道:“仲權將軍,某暫且借用一下你的座位。”
說完,他一提驚堂木往桌上一拍,沉聲喝道:“張溫、張紹,你二人身爲主將,對敵不清,妄動刀槍,又棄軍士而不顧,違反了我軍軍法第十六條、第十七條。你等可知罪否?”
張溫、張紹二人跪在地上,一頭貼地,應聲答道:“末將知罪。”
龐會言道:“都督念你二人新歸朝庭,軍法不熟,治軍不利,刑罰暫且不受,然官職所在不能勝任,今降張溫爲團副將,張紹爲團副將;張紹所領雄步團,遣五品偏將軍龐元就任團練將軍,張溫、張紹同爲團副將,原團副將調往都護府就職。”
“謝都督不罰之恩。”二人心中暗自慶幸,趕忙謝恩。
任城外,陳褰、劉茂和弓遵三人帶着一衆將校在城門外恭候司馬懿。
司馬仲達在城前下馬,將馬兒絲繮遞給馬伕,一把攙起已經拜倒在地的陳褰,說道:“都起來吧!你等可是爲老夫立下了首功,可喜可賀呀!”
陳褰趕緊說道:“爲都督效馬前之功,乃是末將等職責所在。攻下此城,不過是都督提點有方而已。”
“哈哈!”司馬懿聞言,哈哈大笑。
來到城中,司馬懿召集衆將,商議攻打下邳的方案。
司馬懿看了衆將一眼,說道:“任城、昌盧不過敵軍前哨的兩個團一樣的編制,兵馬不過六七千人。而下邳城內,據探馬來報城中兵馬兩萬餘,守城大將乃是夏侯霸夏侯仲權。其麾下有漢軍的兩員大將全部是漢軍的調派而來的,他麾下兵馬與張溫、張紹二人的兵馬相比,區別便是他麾下兵馬有一部分是漢朝老兵。”
陳褰從他的話中聽出一些味道,問道:“莫非漢朝老兵和新兵還有區別?”
司馬懿心有餘悸的說道:“那是自然。張溫、張紹所部全部是夏侯淵昔日的舊部,其兵馬與你我麾下的兵馬無異;但是漢朝兵馬就不同了,他們的訓練十分苛刻,士兵的適應能力很強,應變能力也十分強而迅速。這便是他們的區別,也是我軍與漢軍的最大區別。”
陳褰從沒有與漢軍交鋒作戰,自然不知道這些利害關係,哪裡肯信?他瞪着疑惑的目光問道:“都督,若是如此,漢朝兵馬豈不早就將統一了全國,豈有如今天下三分之勢?”
振武將軍孫立出列言道:“將軍,徐州之地兵馬十餘萬,其中漢軍派遣來的兵馬佔其三四成。當不得傳說中的那麼厲害,且漢軍那個所謂的都督董淵不過一介武夫,又豈是都督你的對手?”
司馬懿看向遠方,似乎在緬懷昔日與諸葛亮對陣的故事。
司馬師在其身側,連聲叫道:“父親,父親……”
“啊!?”被司馬師喚醒,他才意識到一個遠在長安的諸葛亮竟然對自己有如此大的影響,臉上一絲慌張稍瞬即逝,竟然正容說道:“就算是董淵有天大的能耐,怕是也難及諸葛孔明之一二。且下邳兵馬不過兩萬餘,某當起兵攻打下邳,不知哪位將軍願意引兵爲前部先鋒?”
徵北將軍程喜搶在了諸將前面請令:“末將願領本部兵馬前去攻打下邳。”
司馬懿點點頭,說道:“也好。汝引本部兵馬兩萬,務必在明日傍晚前抵達下邳。任城、昌盧兩城之戰,我軍皆勝,士兵士氣正旺,恰是用兵的好時候,汝切記不得出現紕漏導致我軍兵敗;否則我軍士氣定然大打折扣,影響我軍整體戰力。”
“諾!末將明白,”程喜應聲答應道。
司馬懿十分滿意的點點頭,遂使其帶着副將下去準備。
程喜,程昱侄子。曹操薨前,因平亂袁氏之難,立下戰功,受封爲孝奉中郎將;曹昂等級後,他又以剿滅青州匪患,進階受封爲徵北將軍。其麾下有強兵戰將五六員:任賢、孔儀、令狐紹、成何、國淵。
他不僅秉承了程家的才智,亦是練就了一生好本領,手持一柄宣花斧,兩膀有數百斤之力。尋常武將三五個不能近其身前,勇猛之狀可見一斑。
下邳城內,勁騎將軍夏侯霸、參騎將軍李學、遊騎將軍卓安,一團團練將軍王強,二團團練將軍楊堪,任城獨立團團練將軍龐元、團副將張溫、張紹正在郡府前廳商討對策。
夏侯霸把董淵使人送來的信報簡單說了一下,然後又講到:“都護府派人送來都督的指使,都督講了要我等拖延一下敵人進攻的腳步。都督和諸位將軍不日便會來兵救援。”
李學問道:“敵軍此時已經完全佔據了任城和昌盧,而司馬懿身後十五萬大軍不日便會直奔我們這個徐州彭城的遠古交戰場。其一定是要趁勢攻下這裡。不如我等引兵在城外攔截他們?”
引兵出征?似乎有一定的道理。
夏侯霸又拿起那封書信看了又看,猛然發現信報中要求了兩個字“拖延”。拖延的目的便是減緩敵人的進攻,爲自己戰友提供更爲充裕的準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