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的表現,打破了曹操心頭的預料。他沒有想到在秦帝嬴斐大軍進逼之際,韓國上下依舊如此肆無忌憚。
他想要威脅田豐,卻不料被田豐反威脅了。這一幕的發生,讓曹操心頭頗爲不舒服。
他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秦帝嬴斐之外,還會有人能夠威脅自己。而且是威脅了之後,能夠活着離開。
畢竟這一刻就算是殺了田豐,也於事無補。反而會讓他得到一個殺士之名,惹得天下士人唾棄。
……
曹操清楚,秦帝嬴斐親自率領大軍,肯定是抱着滅韓之心而來。一旦滅了韓國,剩下的魏國必將會是獨木難支,孤掌難鳴。
心中念頭閃爍,思謀良久之後,曹操赫然發現田豐可以破罐子破摔,但是魏國沒有這樣的底氣。
“哎!”
無奈之下,曹操癱坐在王案上,目光呆滯。他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會因爲強大,而畏手畏腳。
這一刻,曹操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名震天下的大才,都不是一個簡單之輩。田豐心思之縝密,口舌之快,令人咋舌。
沉默了許久,魏王曹操方纔朝着大殿之外沉聲,道:“王庶,立即前去請丞相,軍師,太尉過來。”
“諾。”
點頭應諾一聲,門口廊下的內侍轉身就走。站在門外,對於大殿之上的聲音自然是能夠聽見。
魏王曹操與韓相田豐的爭鋒,自然而然落在了王庶的耳中。他心裡清楚,魏王落了下風。
這也讓他再一次清楚的認識到了魏國的尷尬處境,國力不上不下,處於正中之間,可以說是一種極爲尷尬的處境。
不管是魏王曹操投向那一邊,都討不了好。心中念頭閃爍,王庶轉眼之間,就來到了荀攸的府邸。
……
“臣等拜見王上!”不一會兒,荀攸,司馬懿,程昱三個人就趕了回來。
“嗯。”
點了點頭,魏王曹操眼底掠過一抹精光,看了一眼三人,道:“剛纔韓相前來大殿,欲聯合魏國抗秦!”
“孤拒絕之後,田豐揚言立即北上勸諫韓王投降……”
魏王曹操的這一番話出口,頓時令所有人爲之一愣。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精英,聞弦知雅意。
自然清楚魏王曹操話中透露而出的意思,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太尉荀攸朝着曹操行了一禮,道。
“王上,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人沒有到一好絕望的時候,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正如韓相田豐所言,韓國有幽州,冀州兩州之地,帶甲二十五萬。”
“別說是秦帝率軍二十萬來攻,就算是五十萬,韓王也不一定會舉國而降。除非秦帝舉國之力,百萬大軍同行。”
說到這裡,喝了一口茶水,滋潤了一下喉嚨,荀攸繼續,道:“韓王袁尚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投降。”
“田豐此舉不過是虛張聲勢,想要不付出任何代價,便得到魏國的大軍支援。臣以爲可以不管他,秦軍劍指鄴城,韓國自然而然就坐不住了。”
……
“呼……”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魏公曹操心頭不再壓抑。他心裡清楚,不論如何,秦帝嬴斐出兵東來,韓國首當其衝。
就算是擋不住,最後滅國了,魏國也在韓國之後。
心中鬆了一口氣,魏王曹操也是恢復了理智。沉吟了片刻,道:“對於秦帝率軍東來,諸位愛卿如何看?”
曹操心裡清楚,這一切的節點都在秦帝嬴斐率軍東征之上。只有化解這一點,才能保證魏國立足東方。
“王上,秦帝嬴斐此番出征,除了滅韓之外,還是爲了向天下宣示獨一無二的無上權威。”
“故而,爲了能夠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秦帝嬴斐,絕對不會只調集二十萬大軍。”
軍師司馬懿眼底掠過一抹凝重,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魏王曹操,道:“別人出兵都是以少充多,講究以勢壓人。”
“秦帝用兵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這一次,以臣愚見,必然是反其道而行之,示敵以弱。”
“表面上二十萬大軍橫行,劍指鄴城,暗地裡必然是有大軍早已經部署妥當。”
“哦!”
哦了一聲,魏王曹操沉吟了片刻,道:“軍師從何處窺得?”
聞言,司馬懿肅然一躬,道:“王上,秦帝用兵最善於謀定而後動,故而能夠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不論是秦帝爲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無敵戰績,還是初登帝位的第一戰,這一戰都一定會以穩妥起見。”
“故而,臣以爲秦帝嬴斐絕對不會冒險,一定會以大軍強壓之!”
……
軍師司馬懿心頭清楚,秦帝嬴斐不打沒把握之仗。這一次出兵滅楚,就是爲了穩定他的帝位。
故而,這一戰務必求勝!
以秦軍的行動能力,在大秦帝國境內想要避開他們的耳目,易如反掌。正因爲如此,他纔不相信秦帝嬴斐會只率領二十萬大軍滅楚。
二十萬秦軍雖然精銳,但是楚軍也相差不多,更何況楚軍人數達到了二十五萬之衆。
況且又是滅楚之時,楚軍退無可退,必然會決死一戰。如此一來,楚軍士氣高漲,秦軍精銳之勢必將瓦解。
以二十萬秦軍滅楚,並不是穩妥之舉,那怕是秦帝嬴斐親自用兵也一樣。
因爲在生與死之間,有大恐怖。誰也不能保證二十五萬楚軍,在滅國之時會爆發出如何的戰鬥力。
拿未知的一件事,去搏名聲,這對於秦帝嬴斐而言,有些得不償失。
“呼……”
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魏王曹操眼底掠過一抹凝重,他心裡清楚,司馬懿說的沒有錯。
秦帝嬴斐用兵太過於匪夷所思,必須要防備提前埋伏大軍在鄴城附近的可能。畢竟此刻的大秦帝國太強了,擁有百萬大軍。
“軍師所言甚是,秦帝嬴斐必然是有後手,只是滅楚之後,魏國將會徹底的成爲一根獨木!”
魏王曹操小眼睛一轉,忍不住朝着三公九卿,道:“獨木難支的道理,誰都清楚。對此,諸位愛卿以爲我魏國當如何決斷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