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觀中,五斗米教的諸人皆神色凝重。冠軍侯這三個字,其就像一座巨嶽,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更何況嬴斐已至漢中郡,更令衆人膽戰心驚。其攜三萬鐵騎而至,可以說是天下難逢敵手。
哪怕劉焉親率大軍北上,亦無從爭鋒。劉焉雖爲一世之雄,卻非蓋世名將。面對冠軍侯這等天下無雙的統帥,其根本不足以一戰而勝之。
……
“天師,冠軍侯親至,我等當何去何從?”
齊元的話,就像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石子,頓時令湖面泛起滔天漣漪,震動不已。
“嘶。”
齊元此話一出口,頓時令衆人心裡一驚。在座的諸人,都不是傻子。其自是清楚僅憑劉焉一人,根本就不是嬴斐的對手。
……
念頭百轉,如水流淌。一時間,整個天師觀中,氣氛詭異非常,於頃刻間陷入了沉默之中。天師張魯坐於上首,其眼中精光閃爍。
糾結。
此時此刻,唯有這兩個字才能表達張魯的心裡變化。劉焉是最可靠的靠山,不到萬不得已張魯並不想放棄,但是嬴斐這把劍,已經到了眼前。
選擇就在此刻,張魯不相信以嬴斐的雄才大略,其會放任五斗米教的發展,而置之不理。
“呼。”
深深吐出一口氣,張魯眼中的紛亂在一瞬間收斂,化作一抹堅定,其擡起頭,正欲言。
“天師大事不好了!”
一道驚呼,將張魯的話打斷。張魯眼中殺機一閃而過,方擡起頭便見到張開神色焦急的奔來。
“何事驚慌,汝詳言之。”
“呼。”
聞言,張開在幾個深呼吸間,將心中的震驚壓下,其眸子裡慌亂如海,大到無法想象。
“天師觀被大軍包圍,此刻我等被困其中,不得而出。”
“轟。”
這一句話出口,頓時引起軒然大波。張魯眼中厲色一閃,隨及殺氣沖霄而起,大喝,道。
“隨本座出觀。”
“諾。”
……
這一刻,衆人心中複雜無比。大軍圍堵天師觀,這便說明冠軍侯嬴斐已經出手。對於五斗米教而言,其到了最爲艱難的時刻。
“咯吱。”
門被打開,映入眼簾的這一幕,直接令張魯等人小腿發軟。冰冷的箭矢對準天師觀,刺骨的殺氣瀰漫整個天際。
張魯看着武裝到牙齒的軍隊,心裡一沉。冰冷如刀的殺氣,令其認識到今日之事不死不休,絕難了。
“不知冠軍侯何在,五斗米教張魯求見。”
頓了片刻,張魯眼中的殺機盡數收斂。此時此刻,他心裡清楚今日稍有不慎,就會死在這裡。
念頭在一瞬間通達,其眸子一閃,整個人的神情變得恭敬無比。
人總是如此,在生與死之間,終究會變得卑微。對於生的渴望,足以壓彎任何人的脊樑。而此刻張魯也是一樣,從小嬌生慣養,令其對於死亡的恐懼,遠遠強於他人。
“來人止步,違者殺無赦。”
一聲厲喝聲傳來,震動天地。與此同時,一道利箭劃破虛空,直射張魯腳下。
“咻。”
箭矢沒入地寸許,箭尾因爲巨大的力道依舊搖晃不停。望着近在咫尺的箭矢,張魯一下子蒙了。
這支箭矢,代表了對面軍人的態度。一旦其有所異動,必將迎來雷霆萬鈞的一擊,將自己等人殺絕。
……
“天師,冠軍侯態度堅決,今當如何?”
望着這一幕,齊元等人神色大變。衆人都是聰明人,從這一箭中就可以看出冠軍侯嬴斐對於五斗米教的態度。
正因爲如此,齊元等人才會面露驚恐,心裡忐忑不安。殺意如此明顯,這根本就是不給五斗米教活路。
“呼。”
聞言,張魯心中不斷地盤算,在半響之後,其嘴角一動,道:“冠軍侯不至,爲今之計,唯有等。只有冠軍侯親至,方纔有一線生機。”
“諾。”
衆人應諾一聲,在張魯的示意下緩緩退去。這一刻其生怕一下不好惹怒這些大頭兵,擅自下達殺令。
門口冰冷的箭矢,就是最大的威懾。張魯愛惜小命,自是不敢擅動,更不要說是下令強攻了。
……
“主公。”
就在張魯退卻之時,嬴斐終於到達天師觀門口,其望着神色恭敬的典韋,微微一笑,道。
“嗯。”
一千魏武卒手持秦弩,冰冷的箭矢,映射出滔天的殺氣。彷彿殺神蒞臨,人屠再世。
嬴斐對於典韋的表現,極其滿意。面對五斗米教,必須要嚴正以待。絕對不可以心存小覷之意,令對方有空隙可趁。
一念至此,嬴斐眸子一轉,大喝一聲,道:“鐵鷹銳士何在。”
“主公。”
瞥了一眼鐵鷹銳士,嬴斐深深的看了一眼天師觀,道:“控制天師觀。”
“諾。”
……
“嘩啦。”
……
一聲令下,五百鐵鷹銳士隨令而動,一下子便將天師觀的大門破開,魚貫而入,其如虎狼對着張魯等人虎視眈眈。
“張天師。”
在典韋的護衛下,嬴斐走進了天師觀。其於秦一近前立定,望着張魯微微一笑,道。
聞言,張魯眼中精光爆閃,其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隨即朝着嬴斐躬身,道:“魯見過冠軍侯。”
“嗯。”
打量了張魯半響,嬴斐眸子一閃,死死的盯着張魯,道:“不知張天師於生死間,作何選擇?”
“嘶。”
這句問話,令張魯心中狂跳。其眸子一閃,道:“稟冠軍侯,魯自是願苟活於世。”
“哈哈。”
……
一陣猖狂的大笑聲傳來,嬴斐第一次很認真的看了一眼張魯,其眸子間凝重無比。在一問一答中,嬴斐便判斷出了張魯的心性。
不拘泥於面子,敢於直面。這樣的張魯,其根本就是一個梟雄。
念頭一閃而過,嬴斐眼中殺機凜冽,隨之暴漲。其望着張魯,心裡下定了決心,道:“解散五斗米教,汝任職涼州刺史府,若何?”
鷹目之中精光如瀑,嬴斐死死的盯着張魯,等待其的決定。與此同時,張魯神色大變,其沉默了片刻,道。
“五斗米教,乃家父傳承而下,魯安能棄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