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龐統來投的時候,曹『性』便已派人送信鄴城,問問自己家中的那位愛妻要不要來一趟。這個“問”字其實也是多餘的,畢竟以曹『性』對黃月英的瞭解,對方只怕會在接到書信後便即刻馬不停蹄地趕來。
“士元師兄,妾身去府中尋你不着,便猜想你會不會來了此處。”隨着年月的過去,黃月英不僅身材長得更爲窈窕,渾身上下更是散發出一種成熟的韻味:“想不到司馬師父也在此處。”
“呵呵,爲師也是碰巧與士元在此相遇。”司馬徽笑着說了一句,隨即便已朝着書院門外走去:“難得今日你二人得以相聚,那爲師便不多打擾了。”
“師父。”眼見司馬徽要離開,龐統連忙急道:“可否將你如今的住處告知?也好讓徒兒前去探望。”
司馬徽先是和站在門前的黃月英相視一笑,隨即便已朗聲說道:“爲師雲遊四方居無定所,若他日有緣再見,屆時無論天南地北皆可是相聚之地。”話音剛落,司馬徽便已在黃月英的彎腰行禮中飄然而去。
眼見司馬徽走得如此瀟灑,當下龐統倒是忍不住一陣羨慕,不過當他再度看向朝着自己慢步走來的佳人之際,心中卻忽然感到一陣苦澀,只因自己一直鍾情之人如今已然嫁作人『婦』:“師妹,你此次前來,應該是怕爲兄對曹將軍不利吧?”
“得聞師兄此話,妾身便知你絕不會加害夫君。”黃月英輕笑了一聲,隨即方纔對龐統繼續說道:“士元師兄,不知妾身說得可對?”
聽着從黃月英嘴裡說出的“妾身”,縱使事隔多年,但龐統心中還是不禁涌起一陣傷感:“師妹此來,想必是爲了助曹將軍查出爲兄來此的真實意圖吧?”
黃月英搖頭道:“師兄真意如何並不重要,無論是妾身還是夫君,都希望師兄從此能歸順於皇叔帳下。”
“歸順於皇叔帳下?”老實說龐統這兩個月來也一直爲這件事情而感到萬分苦惱,畢竟和劉備帳下的人人禮待相比,東吳那邊的生活無疑就是十分鬱悶了。
不過一想到自己的摯友諸葛亮此時還在周瑜身邊,龐統便頓時收起了搖擺的念頭,繼而語氣堅定地對黃月英說道:“師妹此言差矣,爲兄如今不已經投到曹將軍帳下了嗎?”
見龐統不願意和自己說真心話,黃月英沉默了一會,隨即忽然開口問道:“士元師兄,以你之見,若當年孫堅在一統江東後便養精蓄銳死守不出,那劉皇叔想要一統天下又需多少時日?”
這話一出,龐統頓時神情複雜地看了黃月英一眼,良久之後方纔低聲嘆道:“看來師妹早已洞悉一切啊……”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黃月英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笑意:“師兄還未回答妾身的問題呢。”
“師妹這是在故意考量爲兄嗎?”龐統緩緩說道:“若孫堅一味死守,荊州劉表必然不滅,屆時坐擁七州的劉皇叔便會成爲衆矢之的;縱使其麾下能人無數,想要一統天下只怕也十分艱難。”
“因此兩位師兄纔會歸順江東,讓孫堅不得不耗費大量兵力攻取荊州。”黃月英緩緩說道:“短短數月便讓劉表敗亡,縱使有兩位師兄相助,想必江東也是損失不小吧?”
“的確如此。”龐統頷首道:“取下荊州的江東看似強大,但一來沒有足夠的時間給予他們休養生息,二來荊州舊屬也多有不服叛『亂』之意;若非周瑜借曹『性』之手引蛇出洞,只怕光是治理荊州便已需不短的時日。”
“如今士元和孔明既然已經成功『逼』得東吳與我等決戰,那爲何還要留在江東輔助孫堅呢?”一把令人都覺得十分熟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隨即曹『性』便已出現在了黃月英和龐統的眼中。
“夫君,你怎麼也來了?”黃月英很是意外地問道。
“呵呵,是水鏡先生派人前來告知的。”眼見龐統臉『露』不愉之『色』,曹『性』頓時上前誠懇地說道:“若有打攪之處,還望士元多多見諒。”
曹『性』的態度顯然讓龐統大感意外,在看了看主動上前挽起對方手臂的黃月英時,鳳雛方纔重重地嘆息道:“師妹,你倒是找了一個好夫君呀。”如果說多年以前龐統也和諸葛亮一般對曹『性』抱有輕視的話,那麼如今無論是對方的實力還是爲人處世之道都已讓鳳雛感到心悅誠服。
“士元,如今我等已率軍進取荊州,東吳也已無法再保留實力偏守一隅。”曹『性』十分誠懇地說道:“你和孔明既然已經爲天下萬民作出了努力,又何須再呆在東吳陣中以身飼虎呢?”
“將軍所言甚是。”如果是在幾個月之前,龐統定然無法想象自己竟然會被曹『性』感化;不過如今他既然已經認同了曹『性』,那麼真心投效自然也是不難:“在下這邊書信一封派人秘密送至江陵,以勸孔明改投明主!”
見龐統終於歸心,曹『性』自然是感到十分高興;只不過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是因爲龐統的這一封書信,後來卻讓臥龍鳳雛一同陷入到巨大的危機之中……
就在黃月英來到襄陽城的第二天,已然在此休整了兩月有餘的曹『性』便決定繼續出兵攻取南郡。而在留下劉備派來協助自己的馬岱李典留守襄陽城後,曹『性』隨即便帶着十五萬大軍朝着江陵城的方向繼續進發。
數日後——長阪坡
作爲熟知三國的穿越者,曹『性』自然不會對大名鼎鼎的長阪坡感到陌生;歷史上長阪坡大戰可以算得上是張飛趙雲兩位猛將的成名大戰,諸如“大喝退曹軍”、“七進七出”等振興人心的英雄事蹟在後世更是膾炙人口。
不過由於曹『性』帶來的關係,致使歷史上原本還在陪着劉備流浪的張飛和趙雲兩位猛人,如今已然是鎮守一州的領軍大將。因此縱使今日曹『性』也來到長阪坡,但身後的十五萬大軍已足夠讓他不必重蹈歷史上的覆轍。
放眼望去,其實長阪坡的地勢倒是比較平坦,雖然臨近湖邊的關係致使地面上看起來有種溼漉漉的感覺,不過總的來說倒算得上是大軍作戰的好地方。也許是因爲地面比較平順的關係,縱使已經走了半天,劉備軍中的將士還是不覺得有絲毫的疲憊。
“前邊是什麼地方?”眼見大軍已經走了有大半天的時間,曹『性』隨即便招來一名斥候問道。
“啓稟將軍,前方便是長阪橋。”那名斥候十分恭敬地回道。
“哦,竟然是歷史上張飛單槍匹馬喝退數萬曹軍的地方?”見前方竟然有着一個如此值得欣賞的地方,當下曹『性』便打算讓大軍再度前行一陣,待過橋之後再覓地紮營休息。
說起來長阪坡這個地方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怡人的風景,因此眼見一路上曹『性』都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跟在身邊的于禁高順等將都不禁感到十分疑『惑』。不過箇中原委曹『性』根本就沒法向他們解釋,因此當下也唯有自得其樂地往長阪橋當先衝去。
由於距離十分相近的關係,因此曹『性』只是策馬奔馳了一會,便已遠遠地看到那座其貌不揚的木橋。只不過當看到橋上竟然有一人孤身勒馬站立在橋上之後,曹『性』的眼中便已流『露』出不解的神『色』。
要知道長阪橋可是己方大軍前進的必經之路,因此早在方纔的時候,曹『性』便已派出斥候現在前方探路;如今眼見橋上竟然有一人攔在中間,當下他便揮手向身後招來一名斥候問道:
“此人是誰?爲何阻我大軍去路?”
還沒等那名斥候回話,橋上的那人卻彷彿已經看到曹『性』的大軍到來一般,當下便在橋下朗聲喝道:
“來者可是銀河『射』手曹『性』?!”
眼見那人居然還認識自己的名諱,當下曹『性』心中的好奇更甚,整個人更是直接拍馬上前迎道:
“正是本將,你乃何人?”
就在問話的同時,曹『性』也暗自打量了這名不速之客一下,只見對方身穿甲冑手持一柄風嘴大刀,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大將的模樣;而當看到對方背後竟然還有一把紅『色』的古怪大弓之際,一個足以令人驚人的念頭便已在腦海中冒了出來:
“難道他就是……”
還沒等曹『性』想出那人的名諱,站立在橋上的來人已然朗聲說道:“某家南陽黃漢升,久聞將軍箭法天下無雙,今日特此前來領教!”
“我靠,果然是他!”雖說自從前年在潁川聽說過黃忠的名字後,他便有着一種遲早將於對方一戰的預感;只不過讓曹『性』沒有想到的是,黃忠竟然會單槍匹馬地出現在長阪橋上向自己挑戰。
“怎麼,莫非曹將軍不願與某家一戰?”眼見曹『性』並沒有迴應自己的叫戰,黃忠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不愉之『色』。
在黃忠再次大聲喝問後,曹『性』這才緩緩回過神來,隨即便已朗聲應道:“既是比箭,不知漢升打算如何分出勝負?”
黃忠毫不猶豫地大聲說道:“此事容易,生死一分,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