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聽聞劉封此人驍勇善戰,尋常武將定然非其對手,不知此番征討劉封,主公欲何時出發,並遣何人爲將?”張昭聞言只道孫權已然下定決心意欲攻打荊州,故有此一問。
“既然在那書信之中已然給了劉封半月時日,那自然是要等到半月之期到了再有所行動,萬一劉封見了書信幡然醒悟,親自將荊州五郡拱手相送,豈不是免了那刀兵之爭?”
孫權如此言罷,自顧自嘿嘿一笑,而後又是緊接着言道:“至於派遣何人爲主將前往……倒是難以決斷之事,然我江東武將,曾與劉封共同迎敵者亦是不在少數,不知……公瑾以爲此戰何人可堪大用?”
孫權一言及此,便是目光炯炯看向周瑜,待其出言。
周瑜自赤壁一戰之後,雖大勝了曹操,但卻被張遼在合肥拖住,不但未能在其手下討得好處,還因此折了大將太史慈,更爲關鍵的是,劉封趁此機緣在華容敗了曹操,擒了曹植,又趁機攻下了荊州四郡之地,這才造成了如今江東幾乎未能瓜分到荊州任何領土之事。
也正因如此,周瑜自合肥歸來便一病不起,這一年時間,幾乎主動將兵權全部交由魯肅掌管,只是日日在府中閉門不出,口稱養病。直到前些時日荊州忽地傳來消息,劉備在益州暴斃,劉封與諸葛亮決裂自立,孫權纔將周瑜又請上了朝堂。
見孫權忽有此一問,周瑜沉默片刻,方纔起身出列,沉聲言道:“派遣何人前去對敵,乃是魯肅都督之事,瑜已然久疏戰陣,不敢妄言,然諸葛亮與劉封,皆是極具野心之人,主公貿然相助其一,恐將陷入進退維谷之境。”
周瑜只此一言,言畢便回到隊列之中,只留下孫權與衆臣一片沉思之色……
且說劉封自廣信出發足足五六日後,方纔風塵僕僕到了江陵,此番前往蒼梧,劉封爲不使諸葛亮及江東得知頗費了一番周折,如今終於回了江陵。
見得其平安歸來,龐統等人高懸的心方纔放下,劉封此番只帶飛羽衛前往蒼梧,衆人着實擔憂了一番。
“距離那孫權所寫書信之中期限,還有多少時日?”
劉封略微在城中休整了數個時辰,便將龐統與徐庶召進府中,前次剛剛將諸葛亮大軍擊退,如今尚不到一月便又來了孫權這催命一般的書信,不由得劉封不慎重待之,雖其隱約能夠猜得一些孫權心中所想,但若無龐統與徐庶二人,他亦是不敢貿然行事。故剛一相見,便問道此事。
“尚有五日之期,但此次縱有百日之期,那孫權信中所提之事,我等亦是萬萬不能答應,且不說士元先生與興霸將軍乃是我軍中中流砥柱之才,便是主公一旦到了江東,哪裡還有命歸來?”
劉封一問之下,徐庶便表明了態度,因那書信之中涉及到了龐統,故龐統此時並未急着出言,待徐庶言畢,纔出言道:“如今我五郡之中可用之兵已然盡皆清點完畢,雖與孫權,諸葛亮書信之中所言十萬大軍尚且有不少差距,但卻未必不可與之一戰,富貴險中求,我等本就身處諸葛亮與孫權包圍之中,若能趁此機會畢其功於一役,也並非是一樁壞事!”
顯然,對於諸葛亮能夠東連江東,龐統早已有所防備,故劉封出發之時起,龐統便與徐庶在江陵調集軍士,二人此前也是數次分析,都覺事到如今,此次大戰已是不可避免之局,與其千方百計尋求脫身之法,倒不如精心謀劃,與之大戰一番,二人心中皆是有一口濁氣,唯有光明正大破了諸葛亮之謀,才能將這口濁氣盡數吐盡。
“二位莫非皆以爲此戰已是不可避免之局?”劉封思慮一番後,再次看向二人,面上已然多了一絲笑意。
“主公有何良策?”劉封如此神情,二人皆是有些驚異,不由得異口同聲問道。
“孫將軍若是私下而論,乃是尚香親兄,與封如同親人,既然此番來了這等書信,封不論如何也要回上一封,以示敬意,若是孫將軍看了封所回書信後依舊執意如此,那便要依照二位之言,讓江東與襄陽見識一番我等歷經辛苦所得精兵。”
二人聞言面面相覷,孫權在那書信之中已然是極盡侮辱之能事,劉封若是回信,一旦處理不當只會更加落入了下成,但見得劉封面上盡是自信神色,只得微微頷首,將這所剩數天時日交給劉封。
劉封將發兵之事按下後,便返回了府中,並將孫尚香與孟瑤二位夫人皆請到堂前用餐,這些時日前往蒼梧,已然有數日未能得見孫尚香與孟瑤二人,之前纔剛剛返回,便又匆匆離去,惹得二女皆是滿腹無奈之情,此時見劉封去了不多時竟又歸來,自然興奮難當。
這一餐,三人直到近一個時辰之後方纔用完,此時天色已然有些晚了,孟瑤見狀便站起身來,藉故回到了自己房中,劉封心知此乃是孟瑤將這共度春宵之權讓給了孫尚香。
自從劉封將孟瑤迎娶進府中之後,二女相處倒是十分融洽,劉封跟隨劉備前往益州這數月之間,二女在府中雖是寂寞,卻並未發生過一次矛盾,只是相互扶持着,共同捱過這些沒有劉封陪伴的時日。
如今劉封歸來,孟瑤自然要將這倍感珍惜時光優先讓給孫尚香,以示對其尊重之情,孟瑤心中清楚,她所做的這些,終究不會白費的。
孟瑤離去之後,孫尚香面上便顯出一陣嬌羞之情,二人已然許久未見,以前那幾乎夜夜春宵的日子彷彿距離此時已然過了數年之久一般,孫尚香只等着劉封如以往那般,將其抱進其閨房之中,而後盡享齊人之福。
但劉封卻是並未如同孫尚香所想的那般,而是微微嘆了口氣,對孫尚香言道:“夫人已離江東良久,不知是否思念兄長及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