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劉璋之抉擇

此時,劉封與法正並不急切,只是冷眼看着滿臉皆是汗珠的劉璋,等待其最終的抉擇。

至此,法正當真是心中對劉封心胸頗爲敬佩,透過劉封銳利但卻清澈的目光,法正心中能夠感受到,劉封雖善用計謀,但他和那些亂世之中心中唯有領土與利益的諸侯並不相同,他絕不會將手無寸鐵的劉璋捉住,困住手腳以要挾忠於他的將領,而是會將這個決定交給同樣曾經是一方諸侯的劉璋。

法正相信,今日劉璋若是選擇了以死明志,劉封會讓他從容離開這個世界,而後用兵鋒將那些一心爲劉璋報仇的益州將領徹底折服,而劉璋若是選擇生,劉封也絕不會在利用劉璋使得其麾下之人歸降後尋機將其殺死,在劉封的眼中,分明就是透出了他能夠掌控每一種情形的自信,而這種自信,不管對手的意志力多麼的堅定,最終都會使其崩塌,屈服……

“既……既然如此,那璋懇請子威將軍,饒過璋之性命!”

顯然,相對比青史留名,死得其所,劉璋在一番權衡之後還是選擇了生,他選擇了相信劉封之前所言,雖然內心依舊是戰戰兢兢,但還是爲自己保留了一個機會,保留了一個劉封能夠信守承諾的機會。

“既然如此,季玉將軍可願歸降於我?”劉封面對劉璋而坐,聞言面上一絲波瀾也無,彷彿早已知曉如此結果一般,只是微微一笑,繼續問道。

說出此言後,劉璋就像是將壓在身上的包袱遠遠甩開了一般,再無顧忌,索性咬牙答道:“益州之事,自今日起,但憑子威將軍做主,璋唯子威將軍馬首是瞻!”就這樣,在劉封的威壓之下,雄踞益州十數載的劉璋對年歲剛過二十載的劉封俯首稱臣,而劉璋麾下之兵將,竟然還在去討伐成都的路途之上,劉封聽罷此言,微微看了法正一眼,彷彿是在佩服法正這般高瞻遠矚,的確,如此主公,換做何人,都會爲張任,吳懿,嚴顏之流痛心疾首一番。

“既然如此,我與季玉將軍又是同宗同族,自今日起,便封季玉將軍爲牂牁郡太守之職,待得季玉將軍協助封將這益州事宜盡皆處置完畢,便遣一得力之人率軍士護送將軍前去牂牁郡中任職,牂牁一郡之事,但憑季玉將軍做主,將軍在牂牁郡中,便如之前在成都之時一般無二,不知季玉將軍以爲如何?”

劉封言罷,深深看向劉璋,等候其回答。

劉璋聽聞此事,先是微微一愣,而後面上顯出一絲喜色,向劉封接連拜了數拜,高聲道:“璋,但憑子威將軍吩咐,牂牁一郡交於璋手中,璋定然不辱使命!”

顯然,劉璋剛一歸降,便頗有爲人臣之覺悟,劉封將牂牁一郡之地交由劉璋手中,若是和劉璋之前在成都呼風喚雨相比,那自然是差了許多,但劉璋心中卻知,劉封若是將其囚禁起來,他亦是並無辦法,故使他做了這牂牁一郡太守,若是劉璋在牂牁郡中處理得當,依然可以在那遠離中原之地享樂,又不用擔憂城池被破之風險,倒也不失爲一個極好的去處。

“日後之事,如此便罷,但今日尚有一事需得季玉將軍速速與我前去,不然待張任將軍等人殺到了成都,事情便不美了。”

劉璋雖是已然歸降,但劉封首要解決之事便是張任,吳懿等人所率的的五萬大軍,那五萬大軍,可以說是益州可以機動調動的大部分軍士,如今劉璋歸降,劉封自然是想要將這些大軍盡皆收入囊中,而要使得張任,吳懿這等忠義之人歸降,若無劉璋親自出面,怕是十分困難之事,於是拿下劉璋,劉封立即便要着手解決此事。

而不久前的張任與吳懿等人,卻也正在面臨着一場抉擇,就在其即將抵達成都之時,忽地一騎自巴郡而來的守軍灰頭土臉,傷痕累累的趕上了五萬大軍,張任等人一見此人,心中便有了一絲不祥預感。

果然,那人所帶消息,便時劉封不知何時遣人到了江州城下,五萬大軍出發不到半日,便以聲東擊西之計破了江州城,此時劉璋,嚴顏已然盡皆被擒,江州情形尚不可知。

“當速去營救父親!”劉璋長子劉循聽聞此消息,當下便是氣血直衝上天靈蓋,當即便要返回江州營救劉璋。

“那劉封若是當真親自前往江州偷襲,得手後定然不會在江州等待我等前去營救,不如趁成都兵少,先行將成都攻下,再反攻巴郡,到時劉封無奈之下,只得將主公放回!”張任卻是對劉循之言頗有些不同見地。

“不可!到了那時,劉封怎能留父親性命?”劉循自然不能將劉璋性命棄之不顧,不論如何都要當先回到江州營救劉璋,衆人商討了半個時辰,並未商討一致,劉循又數次以性命相要挾,衆人無奈,只得同意先行回到江州城中營救劉璋,成都之事,暫緩進行。

但正當衆人行至半路之時,卻見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將等候在道路之中,正是黃忠,黃忠將軍士留在身後,當先策馬到了前方。

“爾等若是想見劉璋,便派遣三人隨我前來,若不來,則劉璋死矣!”言畢,黃忠便勒馬而回,向路邊的一片林中走去。

衆人聞言相互看了一番,劉循不管他人,當先便策馬追隨黃忠而去,吳懿與張任對視一眼,皆是一副無奈之相,將大軍交由其他將領統率,而後與劉循跟隨黃忠而去。

衆人進入林中不多時,便到了一處空地,只見當中兩個石墩之上正端坐兩人,定睛一看之下,其中一人正是劉璋,與劉璋對坐之人,身披鎧甲,腰懸寶劍,正是劉封。三人見此情形,不敢怠慢,皆是緩緩向那石墩走去。

“三位不必如此戒備,封此番將三位召至此處,乃是敘舊之故,我等已非敵手。”

“劉封,莫要出此狂言,速速將父親送歸我軍中,撤出益州之地,尚且能饒你性命,否則我大軍所到之處,不留活口!”劉循見劉璋坐在那裡畏畏縮縮,不由得向劉封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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