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和許褚一同到洛陽的賈詡,已然垂垂老矣的他並沒有什麼興致關注劉協,劉協甚至只見過賈詡兩次。
自從許褚接手了劉協的安全之後,劉協的餐食倒是好了不少,因許褚乃是性情直爽之人,目睹了劉協身側的侍從爲難劉協後,曾經一刀將一個小廝斬殺在了宮殿之中,這才震懾住了那些下人,就衝着這一點,劉協心中對於許褚還是有着幾分好感的。
這一日,許褚如同往常一樣,用過早餐之後就獨自挎着刀走進了劉協所在的宮殿之中,這是他每日的必修課,早年做了曹操不短時間護衛的許褚知道,他要保證的是劉協每一日的安全,任何一次懶惰都可能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後果。
當許褚確認了劉協的安全,正要詢問劉協一番這數日是否有宮殿中的侍從爲難他之事時,許褚麾下的一個副將急切的衝進了宮殿之中。
許褚一看之下,眉頭就皺成了一團,此人乃是他的得力屬下,此時本應在洛陽城南門守衛,卻面色焦急的出現在了此處,顯然是有十分要緊之事。
“何事如此驚慌?”許褚見那人一路小跑到了自己面前,高聲問道。
“將軍有所不知,就在不多時之前,南方忽地出現一大波軍隊,看旗號乃是劉封麾下的周瑜,趙雲等二人,看其前來的方向,顯然是南陽已然失守,二人率軍長驅直入到了我洛陽城外,再有一炷香的功夫便會兵臨城下,據斥候回報,人數怕不有七八萬之數,雖我洛陽城中也有五萬守軍,但在數量上依舊是處在劣勢,故而小人速速趕來將此事告知將軍,將軍應立即與賈詡先生商議一番,早做準備。”
許褚聞言後,面色也是顯出了驚異之色,他作爲一名武將,關注的重點並非是劉封前來攻打他所鎮守的洛陽,也並未因敵軍的數目比之自己守軍多而心生恐懼,而是因爲中原有名的將領趙雲的到來而頗有些興奮之情。
在魏國,許褚的武力幾乎是無人能敵,就算是夏侯淵,張遼,徐晃這樣武力高強的勇將,也是從未在與許褚的較量之中獲得勝利,所以許褚的心中一直壓抑着一個想法,那就是儘快與魏國之外的名將交鋒一番,特別是當年險些讓他因爲大意而喪命的劉封。
但許褚心中也是知道,劉封如今已經貴爲一方霸主,幾乎不可能來到此地與他交戰,想要與劉封交戰,唯有等到曹植將劉封的勢力徹底擊敗的時候了,但如今趙子龍竟然來到了洛陽,這個名字完全激起了許褚的興趣,當初在當陽圍剿劉備之時,若不是許褚被劉封用巧力重傷,他多半也會有和當初劉備麾下風頭正勁的趙雲交手的機會,而這一次,正好能夠將他當初的遺憾彌補起來。
至於能否守得住這座洛陽城,在許褚的心中反倒並不是那麼重要的,許褚只記得當初曹植交給他的任務是務必保證劉協的安全,至於洛陽城,許褚又怎能不知就算此番被周瑜和趙雲奪了去,他們這種孤軍也難以守住。
“爾等速速整兵前往南門準備迎敵,賈詡已然年過七旬,這等事就不要再驚嚇與他了!待我整理行裝後就會出城,爾等只准備好便可,我不到不得擅自出城迎敵。”
那副將哪裡敢對許褚的命令有所質疑,當下便答應了一聲,快步向外走去了。
他們二人的對話,被坐在宮殿之中的劉協聽得真切,劉協此時也是看向許褚,眼中滿是木然,這洛陽被何人攻佔,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他只知道自己不論落入何人之手都會是如同今日一般結局,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他只能選擇接受。
許褚之所以先將自己的副將派去了城門,自然就是爲了劉協,他將自己的一名貼身侍衛叫到近前,囑託其一旦城門處有戰敗的消息便帶領他的衛隊將賈詡與劉協護送出城,直奔鄴城而去,洛陽在不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劉協此人。囑託完了這些之後,許褚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中,披掛上馬,直奔洛陽城南門而去,他知道,周瑜與趙雲多半已經在城門處叫陣了。
果然,當許褚率領一隊人馬出城之時,見得周瑜與趙雲已然到了護城河之外一箭之處,數萬大軍在帥旗之後列隊整齊,一看便知是一隊裝備精良能征善戰之兵,許褚略略看了一眼,面上顯出了一絲凝重的神色,這些劉封麾下的軍士,裝備比之魏國的軍士強了不止一籌,並且身形高大孔武,一看就是精心徵召之兵,若是劉封麾下的所有軍士都是這般,魏國與劉封的這場大戰顯然是有些難了。
心中雖是如此想來,但許褚卻知道此時可不是露怯的時候,由於劉協還在城中,許褚不想託大,只想直接將爲首的趙雲擊敗,如此一來,不用說,趙雲身後的數萬大軍也是會不戰而退,畢竟他也不想等到自己支持不住了再教自己的侍衛將劉協護送出城,那樣的話,風險還是不小的。
想到這一層,許褚也不先派遣自己的副將試探一番,而是直接手中提着大刀就出了陣,直接到了護城河的岸邊,遙遙指向對面的趙雲,高聲喝道:“劉封小兒怎地如此不自量力,此番縱然將我南陽之地攻下,也不該如此猖狂,我洛陽重地,又豈是爾等能夠染指?若是識相的話,速速退兵,不然我殺將過去,爾等定會血流成河,逃回者十不足一!”
許褚那渾厚的嗓音的確是極具殺傷力,周瑜與趙雲身後的將士看向許褚面上皆是忌憚的神色,顯然都是聽說過這虎癡的兇名的。
許褚的話音剛落,趙雲已然是挺槍來到了許褚面前數丈之處,槍尖直指許褚,面上皆是寒芒,冷然道:“你莫非忘了當初在當陽被主公斬落馬下,險死還生之事?如今既然得了這一條性命,又如何在此地大放厥詞,爾等若能交出劉協,退出洛陽,尚且能有一條生路,如若不然,怕是難以活着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