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村已是遙遙在望,兄弟們的情緒更加悲傷,這要如何面對犧牲兄弟的家人。
許多兄弟都已成家,家裡的頂樑柱轟然倒塌,誰受得了!
子義與憨貨遠遠來到牛溪相迎,他們從高麗回家不久。
“蝶哥!”相當黯然的神色,他們已然知曉事件經過。
“什麼也別說,這次是哥大意了;我們回家再說。”犧牲的兄弟,蝶會讓人付出代價的。
一直以來,蝶都是被迫出手,許多次更是直接忍讓,沒想到他們置蝶於死地之心如此強烈。
權力之爭,沒有對錯,只要符合利益,那就會不擇手段。
正因爲這些,蝶才儘可能的遠離紛爭。
有句話說得好,樹欲靜而風不止。
還有一個說法,就算你擁有捅破天的能力,只要你過於慈善,小貓小狗都想在你身上弄點好處。
官道二十多裡外,站滿了前來迎接的百姓。
哀嚎的親人沒有衝上來大哭大鬧,他們被鄉親們攙扶着站立一邊默默的流淚。
雖說戰死在外,但他們仍然是漁村好兒郎,不能給泉下有知的孩子們臉上抹黑。
悲憤的情緒感染着每一個人,上萬人同時流淚悲傷,此番氛圍之下,若不是意志力極爲剛強之人,那是保持不了平常心態的。
蝶不能亂,他要處理一應後續事務,所以,他必須保持一顆透亮的心。
別說他無情,想要做到這點,無情的人是不可能的。
正因爲他有情,纔會在痛苦之下保持冷靜,這比釋放情緒更加使人受傷。
牛頭山,此乃漁村烈士的墓園。
一座長三百米,高三十米的巨型藍鋼石打造的紀念碑。
上面鐫刻着犧牲戰士的姓氏住址,一生之功績,這是爲了讓後人們永遠記住他們所付出的一切。 щщщ▪ тт κan▪ ¢O
也是一種精神的流傳,一種凝聚戰魂的方式。
上面已經鐫刻上了他們的一切,他們將永遠安息在這裡。
學子們獻上花籃,將士們輪番行禮,親人送他們最後一程。
善後事宜,書生與管大哥他們連續幾天腳不沾地忙前忙後。
每一位烈士親屬的門楣掛上了一塊青銅製作的牌子,上面刻着峭拔鋼挺四個大字,乃:戰魂之家。
家屬每年可領取士兵生前兩倍的餉銀,另外,爲了使得家屬沒有生活上的困擾,漁村工作隨便挑選一樣,工錢乃平常工人的兩倍。
家中孩子亦可優先進入學堂與醫堂學習,如若想要進入軍隊的話,也會受到重點培養。
第一次,蝶讓他們發下去三年的餉銀,還加上蝶私自送去的禮物。
這一下不得了了,整個漁村都沸騰了起來。
原本因爲失去親人的家人,他們的悲傷淡化了許多,他們能感受到漁村人民濃濃的關懷,能感受到軍隊無微不至的照顧。
不管他們走到哪裡,迎接他們的,是,滿滿的敬仰之情。
不過呢,有一件事令蝶有些頭痛。
現在正在藕香榭摳腦殼呢!
“咳咳,蝶哥兒吶,你看這事怎麼辦纔好啊?”管亥一點辦法沒有,幾位失去丈夫的曠女,她們原本乃高麗送來的奴婢,運氣不好,沒有給兄弟們留下子嗣,現在丈夫留下她們撒手升了九天,她們居然想要代替丈夫進入軍隊服役。
這麼荒唐的事情,管亥哪裡可能答應嘛,這不,鬧得來整個村子都在看笑話。
蝶倒是沒多大意外,不就是娘子軍嘛,要不哥就允了她們,在漁村成立天下第一支娘子軍。
“誒誒誒,你還笑得出來,到底該怎麼處理呀?”管亥有點着急。
“答應她們,讓她們月底到演武場報到!”這下好了,管亥眼睛瞪得老大,居然還差點回不過氣來。
蝶正想解釋,一道奶聲奶氣的話語打斷了二位,道是:“爹爹,尕尕好香噢,婆婆做的魚尕尕好好吃哦!”
小姑娘一手拉着小玉米,一手拿着一條油炸小魚仔吃的津津有味。
好了,沒法聊了,那就吃完飯再聊吧!
“爹爹抱抱,抱抱!”伸出一雙油膩膩的小手,使勁在蝶衣服上劃拉。
“嘻嘻,小包子把油污全擦乾淨了呢!”小玉米捂嘴咯咯笑個不停。
幾人來到堂屋,叔已是端坐在首位,嬸嬸與文姬幾位在一邊研究着些什麼小物件。
獨獨不見了小黑,蝶挨着憨貨一坐道:“你詩詩姐呢?”
“不知道,剛纔大哥哥來過,可能找詩詩姐說話去了吧!”憨貨心情好像也不佳。
“主母,可以開飯了嗎?”戚婆子叉手於角門問。
嬸嬸掃眼一看,道:“再等等。”
嚯,小黑沒在,難道我們還不吃飯了呀。
蝶對於吃飯不積極頗有微詞,遂接口道:“嬸嬸,要不我們先吃吧,給她備着便是。”
“要吃去廚房吃,等等怎麼了!”呀,嬸嬸好像也不太舒心呀,這是怎麼了嘛!
憨貨嘿嘿一笑,低頭避開他蝶哥詢問的目光。
管亥安安穩穩坐在一旁等着開飯,他纔沒有閒心去管那麼多閒事呢!
“爹爹,孃親、孃親哭了!”還是小包子與蝶一條心——什麼,哭了,好端端怎麼會哭呀!
小玉米矮身在蝶耳邊嘀嘀咕咕把事件緣由一說,蝶感到漫天都是星星流轉,好不暈眩。
這都什麼跟什麼嘛,哎呀呀,楚五娘子呀,您把俺害慘嘍!
話說是怎麼一回事呢,前兩天,蝶一直在忙着兄弟們身後的安頓事宜。
詩詩帶着小包子在荷塘邊玩耍,一個不慎,小包子斜斜地滾下荷塘,幸好小豇豆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即將落水的小包子。
當時,一干人等嚇得來三魂少了兩魂。
詩詩更是哭哭泣泣自責萬分,衆都好一番勸阻,才得以安靜下來。
小事一樁嘛,有什麼呢。
不料,是夜,楚五娘子串門,說是:蝶哥兒又在外鄉帶回三位美貌萬方的女子,這要什麼時候纔到頭哇。
再說,你又……!
詩詩心底本就有嫌隙,經她這麼一說,內心那火苗子迅速升騰,哀哀悽悽在二樓哭了好些時間。
還有,村裡不知是誰,傳出來更爲惡毒的謠言,說:詩詩不會是嫉妒文姬的孩子吧,這是赤裸裸往荷塘裡推呀!
你大爺,蝶恨不得抓住那嚼舌根的爛人狠狠修理一番。
有時候,人呀,只管說的開心,話語會引起什麼,她們一概不知,或許根本就沒那頭腦。
再者,那就是居心不良,想要坑害楚老大一家。
哎,難怪,已沒有了吃飯的心情。
據說,嬸嬸與文姬已是多番勸說,奈何,小黑表面無事,內心悽苦誰還看不出呀!
她不是擔心蝶不再愛她,而是擔心往後怎麼面對這麼一大家人。
流言一出,你不管做什麼,都會迎來一陣批判,這無關真僞——世人皆如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