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穿了你的褲子你心裡不舒服?”
“是,這是我的。”
好嘛,夠誠實。解語碟伸手拍拍他肩頭道:“過幾天我還一條好看的給你。”
“好看?”憨貨歪着頭,明顯不懂,褲子不都這樣嗎?還有好看的嗎?
“嘿嘿,等着吧,到時你肯定喜歡。”
“好。”
靠,這也太無趣了吧,你倒是來回問上幾句呀,整的人家一肚子的話憋着好難受你知道嗎?
哎,算球,懶得理你。
小小的身子扒開人羣,裡面地上擺着幾個籮筐,筐裡裝滿了各種貨物。
“叔,你換什麼呀?”他擠到叔身邊昂頭問道。
“叔想換些油和布。”
“啊,小弟弟也來啦,快來看,這裡有好玩兒的呢。”詩詩一把就抓住解語碟,拉着他去看籮筐裡的東西。
不出意外,筐裡有搖鼓、藤球、還有彩色泥人兒等等。
“小弟弟你看這搖鼓,叮叮咚咚的聲音好好聽呀,人家想換耶。”詩詩拿起搖鼓搖了起來,聲音確實好聽,手藝不錯。
她搖了兩下又把搖鼓放了回去,撅着嘴道:“爹爹說這搖鼓要一筐鹹魚,不給換。”
啥?就這小破鼓換一筐鹹魚,剛纔目測了下,一筐鹹魚最少二十斤有多,這可是乾魚呀!
要是自己想的不差,此時的鹹魚拿到內陸去,那可是金貴貨,這是可以當鹽來使的好東西啊。
解語碟看到貨郎腰上掛着一串銅幣,不走眼的話,這就是五銖錢無疑。儘管具體時間還不好確認,但估計相差也不會太大。
此時的人們大多都不會算數,一次交易幾百上千的錢,他們是很難算得清的。還有就是,貨幣貶值,民間大多都喜歡以物易物。
“這五筐魚全給你,換半匹布一罐油。”
解語碟正在走神時,耳邊傳來叔的聲音。
陡然一回神,靠,太黑了吧。
五筐魚一百斤吶,差不多相當於四五百斤上好的食鹽呀,才換半匹布一罐油,這也太坑了吧。
“叔你等等。”
楚老大看着突然說話的解語碟,不知道他要幹啥。
“你這麻布多少錢一匹?”
貨郎看了看這白嫩的小孩,很是隨意的回道:“五百錢。”
“這魚多少錢一筐?”解語碟輕鬆的再次問道。
貨郎眼光一閃,隨即開口道:“這沒有固定的價格,你看上什麼願意換就換。”
圍着的鄉親都怪異的看着這小孩,都不清楚他要幹嘛,大家都有趣的看着他耍寶。
解語碟毫不在意他們的眼光,兩隻小手往後一背,慢悠悠的說道:“一筐魚換一匹布加一罐油。”
哈哈哈!哈哈哈、哈……!
鄉親們都大笑了起來,心想:這孩子太逗了,我們早先都是這樣換的,這還是人家貨郎看在老熟人的情況下才勉強答應的呢!
“走開,小孩子懂什麼。”一位漢子說話的同時伸手一拉解語碟,差點把他小身板拉的跌倒,不是楚老大及時扶着,一個屁股墩沒跑了。
呀,不識好人心是吧?老子還不管了呢。隨即看了看剛認的叔,還是不忍心,況且心裡還有其它打算。
先不理這糙漢子,擡頭看着貨郎道:“一袋鹽的價格差不多三百錢吧,你算算這鹹魚應該是什麼價格?”
貨郎心裡咕咚一跳,哪裡來的孩子?小小年紀竟懂這些,不過老子在這裡做買賣這麼久,今天要是被你拿住,那怎麼還有臉面在這片地界行走?
“小郎君,這裡可是沿海地區,這魚要估到你說的價,那得到內陸才行,在這裡值不了這麼多。”貨郎說完很是得意的看着解語碟。
切,小爺還不明白這道理嗎,就是要你先承認它的價值而已,要不然誰信我這小孩子呀,隨即回道:“您說的是,從這裡運到內陸的話,一石最少都要消耗千錢,這還是隻有大商家纔敢販運,小商家怕是貨還在路上就被劫道的洗劫一空了。”
不好,貨郎心裡再是一咯噔,這死鬼孩子,怎麼什麼都懂?
鄉親們卻是聽的一愣一愣,根本不知道兩人在打什麼機鋒。
貨郎可不敢讓這死孩子再說下去,只見他急急道:“三筐,三筐魚換一匹布一罐油。”
“成交。”嘿嘿,俺可沒想跟這貨郎死磕,讓利才能相安無事,畢竟自己一切都只是初步的試探而已,完美成功。
“哇,小弟弟,你好厲害呀,你剛纔說的些什麼呀,怎麼他還回我們兩筐魚呀?”詩詩滿眼小星星的看着解語碟。
楚老大也是笑眯眯的接過貨郎的布和油,再次翻看其它的貨物,他想用剩下的兩筐魚再換些貨物。
解語碟達到目的,貨郎苦着臉忙着與鄉親們貨易,大家可以用以往同樣多的魚換到更多的貨物,誰還理他呀。
嘿嘿,走嘍。
擠出人羣,解語碟向木屋羣后方走去,那裡應該是外面進來的路。
詩詩嘰嘰喳喳的在一邊問東問西,小憨貨也跟了上來。
“小弟弟,你想去哪裡呀?”
“去那邊看看。”
他想去那裡等貨郎,還有很多疑惑需要解答呢,看看能不能從貨郎那裡套出一些有用的東西出來。
找了塊岩石隨意一坐,掃眼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遠處的海面一浪接一浪的拍擊着沙灘,海面上一羣羣的海鳥翩然翻飛,海岸線層巒疊嶂的山峰,入眼處一片片鬱鬱蔥蔥的樹木植被。
憨貨家旁邊一塊草地上,幾隻母雞帶着小雞仔正在草叢裡啄着小蟲子。
抱着竹槍的憨貨像個木樁似的,筆直的站在一旁,身高似乎與自己差不多,只是寬度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了。
低頭看看折了一小半的褲腰,嘿嘿,看來這憨貨日子過得不錯嘛!
黑瘦的詩詩比自己要矮一點,也不知道幾歲,口口聲聲叫着弟弟,俺可是大你幾圈呀!
“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呀?”
“解語碟。”
“呀,好奇怪的名字呀‘解語碟’是什麼意思呀?”
“沒意思。”
“切,不說算了。”
哎,這小黑不但有花癡的嫌疑,難道還要冠上一個好奇寶寶稱號嗎?
時間不長,在小黑嘰嘰呱呱的噪音中,太陽公公已經坐在了海面泡腳,深紅色的餘暉已然不再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