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弟兄的好意,徐某心領了。徐某在此保證,一定會贏下此戰,而留下來的弟兄,也會與徐某一起把諸位那一份力量一起出了!!”徐晃把馬一撥,望向隊伍內一干將士、兵卒,衆人聽了,感動之餘,彷彿體內又燃燒起另一股力量。而那些受傷的兵士,很快在徐晃的號令之下,退到一邊,離去時還不忘先祝徐晃以及一干留下的弟兄武運昌隆。徐晃引着一干麾下與那些退場的弟兄告別後,很快便重整陣勢。
此時,卻見一員白袍將領縱馬趕來,正是文聘。文聘面帶笑容,眼神裡毫不掩飾對徐晃的敬重之色,笑道:“徐將軍用兵攻守兼合,察機敏銳,這破臧霸,襲曹性,敗高覽,無一不表現徐將軍之用兵之能。文某甘拜下風,這上jiang之位,理應由你來當。”
文聘此言一出,徐晃以及他麾下將士全都霍地變色。但文聘忽又話鋒一轉,眼神同時也凌厲起來,道:“不過,文某在主公面前不敢造次作假,此戰無論勝負如何,到時文某還是會把上jiang之位還予徐將軍。”
“哈哈哈哈~~!!聽文將軍的語氣,似乎已覺得自己此戰必勝呼!?”徐晃聞言,先是一愣,旋即縱聲大笑起來。文聘面色一肅,淡然道:“徐將軍如今兵力不過一百八十餘人,兼之尚有不少傷兵,實則戰力不過一百數十人餘。雖然徐將軍屢破對手,軍中上下士氣正旺,但屢番鏖戰之下,想必有大半人已然感覺疲。而我軍部皆爲精銳,且我擅於攻守平衡,徐將軍但若與我戰,必爲持久之戰,這對於缺乏體力的徐將軍兵部來說,可謂大爲不利。”
文聘疾言厲色而道,神容篤定淡然,胸有成竹,信誓旦旦。
“徐某早聞文將軍當年曾屢擋惡敵侵犯,保守兗州而無失,更被百姓稱爲有着‘磐山之重’,乃馬氏不可缺失的一員大將!今日我倒要向文將軍討教一番!!”徐晃目光晶亮,戰意昂昂,渾身更散發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一陣大風吹過,文聘一人立馬就於徐晃陣前,神容冷肅,穩而不亂,盡顯大將之風,依舊不動聲色地淡淡而道:“討教倒不敢當,文某倒也想親身領教一下徐將軍的本領呢。不知徐將軍可需歇息!”
“哼,你速回陣中,徐某早已忍耐不住了!”
“如此,還請徐將軍多加小心。”文聘說罷,一拔戰馬,正欲離開。
“且慢!!”這時,徐晃忽然大聲喊道,文聘露出些許疑色,挑眉問道:“徐將軍還有何事?”
徐晃聞言,卻做出了一個出格的動作,卻見他畢恭畢敬地朝着文聘一拜,滿臉肅然敬色道:“文將軍適才屢有時機襲擊我部,但文將軍卻無如此,行事光明磊落,這份氣度,徐某實在佩服!”
“徐將軍倒不必把文某說得如此的好,適才若你是敵部,文某早就出擊了。再說,適才就算文某出擊,衆人競爭,說不定反而會使局勢更亂。”說罷,文聘不等徐晃回答扭頭驅馬便就奔馳而去。徐晃默默看着文聘的背影,吶吶而道:“真英雄也!”
“仲業的氣概實在讓人尊敬!”點將臺上,馬縱橫雙眸光芒閃動,忽然神色一震,囔囔叫了起來。對此,一干文武都是紛紛應和,對文聘都是頗爲敬重。
而如此氣概非凡的將領,到底有多大的本領?他適才故意不趁虛而入,是故裝矯情,亦或是真的不屑去佔這個便宜?
一陣後,文聘回到陣中,卻見戰場蕭蕭兮,兩方兵部互相對峙,氣氛忽然變得壓抑起來。就在此時,忽聞文聘一聲厲喝,其麾下刀盾兵的陣型,立刻開始變化起來,徐徐踏着整齊一致的步伐,在文聘率領之下,朝着徐晃部所在的地方前進。
卻見,文聘的兵部速度不緩不慢,沉重如有磐石之勢。徐晃凝色瞰視,發現文聘部隊所擺的陣型實在齊整,他看了好一陣,竟還無發現有破綻之處。
“諸軍聽令,沉住氣息,儘快捉緊歇息!弓手先做準備,敵方都是刀盾兵,以亂箭攻打,怕是沒有多大的效果,待會聽令只管擾擊,最好就是擾亂敵方的陣型,不過但若廝殺將近,立刻就往後方退後,不必戀戰!!再有盾兵各是做好拼殺強攔的準備,待會但若搏鬥,務必要把守陣地。至於長槍兵都給我打醒精神,爾等乃我軍奪得勝利的最重要一環,待我令聲一落,全部隨我殺出!!諸部都挺好嘍,彼軍陣型嚴密,那文仲業絕非泛泛還準備,但若戰鬥開始,絕然不可後退~~!!”
卻聽徐晃疾言厲色,最後喊聲一落,衆人無不慨然應和,聲勢如潮。另一邊,卻看文聘軍依舊不溫不火,穩若泰山般不斷地逼近。這一開始,徐晃部上下還未發現,但隨着文聘軍越來越是靠近,那厚實的沉肅的氣勢,令不少人更是冷汗直流,心驚膽跳。
而在點將臺上,此時肅穆無聲,所有都在屏住呼吸,眼看着兩部人馬即將開始進入廝殺。
終於文聘軍漸漸進入了大約一百數十丈外的射程,隨着徐晃喝聲一落,亂箭猝起,一波接一波地襲擊打向文聘軍。
“衆人聽令,敵方急於用亂箭攻打,志在擾亂我軍陣型,不必慌張,舉盾抵禦,穩而後進!!”正見文聘快速地舉起左手的盾牌,擋住射來箭矢,同時嘶聲喝令。衆人一聽文聘的令聲,立刻紛紛鎮定下來,並且保持着近乎完好的陣型。
徐晃眼眸光芒閃動得愈加亮麗,眼看文聘軍絲毫不見紊亂,不禁開始相信,文聘果然是有着驕傲的資本。就在此時,徐晃似乎感覺到身旁軍部有些躁動起來,想是看到擾擊的效果不佳,有些迫切想要撲往廝殺。
“沉住氣!!捉緊歇息!!待會自有爾等拼殺搏鬥的時候!!”徐晃一震神色,壓低聲音向旁邊的兵士提醒道。衆人一聽,自當聽令,各個渾身都似緊繃一起一般,望向壓近的文聘軍,眼裡如有焰火。
“嗯,無論是文將軍亦或是徐將軍,兩人的兵部都是十分沉穩,要擊敗這兩人的兵部,絕非一件簡單之事!”點將臺上,同樣也是擅於用兵的陳到不禁雙眸發亮,震色而道。
龐德聽了,大目一瞪,忽然響起某事,囔囔喊了起來:“豎子想必只聽過兗州常勝之白獅,並無聞過自入伍後,前後十數戰役,無一敗績的文仲業!”
龐德忽然這一大喊,衆人不禁紛紛醒悟過來。張遼獅眸微微睜大,向馬縱橫望了過去。馬縱橫也不由心頭一揪,若非龐德這一提醒,他還真的忘記文聘的本領。
其實也不能怪馬縱橫會忽略文聘,文聘平日行事實在低調,他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顧操練他的新兵之上。馬縱橫前前後後數番欲要遷升,並且分撥重職,都被他拒絕。久而久之,隨着馬縱橫麾下的人才越來越多,文聘在他的心目中漸漸也沒那麼顯眼了。
馬縱橫很記得,莫約在一年前有一夜他曾到文聘帳中做客,當時他就曾問過文聘,這爲將者不惜拼殺搏命,大多是爲了兩點,一是忠義,二是爲了功名利祿,甚至有些人把後者看得更甚於前者。可爲何他文聘卻唯獨不看重這功名利祿呢?
當時,文聘淡淡一笑,眼神明亮得令馬縱橫一時還有些愧疚,不敢直視。
他當時說出了第三個觀點,那就是爲了保護百姓和親人,免於敵人殺害。而眼下世道紊亂,這亂世不知何時才能結束,這恐怕要有數代甚至五、六代的年輕人前撲後繼地投往戰場。而他們豈不都是百姓的丈夫、兄弟、孩子?他文仲業雖沒有本領能夠結束亂世,但他卻能夠力所能及地減少這些無辜的傷亡。他希望能夠操練好每一個新丁,爲百姓保住他們的丈夫、兄弟、孩子!
往事如煙,嫋嫋在馬縱橫心頭升起,卻見他竟然眼眶發紅,都是被文聘那一番話感染的。
“主公你這!”這時,程昱好像發覺了馬縱橫的異處,不由驚呼而道。
“誒…諸位且是靜心,一邊看着戰事,一邊聽我說一個故事。”馬縱橫長吁一口氣,遂把當日與文聘的那一番對話,編成了故事,述說給衆人。
與此同時,在戰場之上,正見文聘軍終於靠近了徐晃軍部。兩方人馬一旦接近,隨着文聘令聲一落,其部兵士皆如惡獸猛禽撲了出去。兩方人馬遂是開始交戰一起。
卻見文聘的兵部,各持刀盾,各個奮勇無比。徐晃麾下盾兵,雖持盾抵住,但卻不如對方驍銳,只是廝鬥一陣,立見高低。徐晃立馬策馬迎上,吆聲大喝,與麾下一同拼殺在前,以激發士氣:“守住陣地,千萬不能退縮,我與諸位同在!!”
只聽徐晃喝令一起,一衆兵士紛紛各是抖數精神,雖已疲憊,但都咬牙繼續拼殺。